“沒什麼,就是善意的提醒一下你,小心自己的未婚妻,她可不是個好惹得角色。”向立羣從身後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大摞資料,放在巨大的玻璃轉檯上,寬厚的大手將放了資料那一面轉到炎景煜的面前。
又在耍什麼花樣!炎景煜皺了眉頭,目光落在那一摞資料上,散着墨香的紙上,第一頁寫得就是有關於凌惜音的事情。
裝模作樣的拿在手裡翻了幾頁,炎景煜握着資料的手開始顫抖,原來聽一個人輕描淡寫的講述自己的過去,和真的知道一個人的過去完全是兩個概念,在自己還沒有認識她的時候,他的惜音究竟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這樣一個人放在身邊太危險,作爲舅舅,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母親泉下有知,也不希望這樣一個女人進了炎家家門。”向立羣人長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忍不住心生涼意,炎景煜擡頭看他,忽然覺得噁心,這個人眼裡的算計怎麼也掩蓋不住。
好!很好!這就是他的舅舅,和自己母親同一天出生的舅舅!真是好極了!炎景煜想不通,爲什麼母親這麼溫柔能幹的一個人,會有這麼一個兄弟!
“那我還真是要謝謝舅舅的關心了啊!”炎景煜皮笑肉不笑,將手裡那一摞資料扔在玻璃轉檯上,眼眸裡僅有的溫度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感覺周身的溫度下降了十度都不止的向立羣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惹惱了炎景煜,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呵呵的訕笑了兩聲:“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只要你能幸福,舅舅做什麼都值得!來,吃飯!工作雖然重要,可飯還是要吃的。”
“我還有事,恐怕不能陪舅舅吃飯了,我先走了!”不說這些菜提不起拿筷子的慾望,就是圓桌對面的這個人,就讓他沒有了食慾,站起身往外走了兩步,又忽然想到什麼,轉身從桌子上拿了凌惜音的資料,這才走出門去。
門被打開又重重關上的聲音着實將向立羣嚇了一跳。剛剛夾起的菜被這一嚇,掉進了面前裝着例湯的碗裡,濺起的湯汁糊了向立羣一臉。用啫喱水勉強固定住的髮型被這湯汁劈頭蓋臉的一澆失了樣子,這樣子怎麼看怎麼樣大馬路上的跳樑小醜。
此時的向立羣再有食慾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將筷子隨便一扔,用紙巾胡亂擦了擦,播出了一個號碼:“你不是說你給我的東西一定有用嗎?”
“計劃有變,靜觀其變。”電話那頭的人愣了愣,對於向立羣的表現有些不滿,可是要不是因爲向立羣是炎景煜舅舅,他絕對不會找上這個跟白癡沒有兩樣的人。
“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向立羣顯然沒有擺清楚自己的位置,色厲內荏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人心生厭倦,不讓人多說廢話,就掛斷了電話。
“喂喂喂!”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向立羣吼了一聲,最終將手機砸在了桌子上,玻璃轉檯上的青花瓷盆被手機砸的碎裂開來,盆裡的汁水留了滿桌。
既然沒有食慾了,向立羣不願意再待下去的必要,從錢包裡抽出一沓錢來,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
出了酒店大門,炎景煜就回了公司,看着碎紙機將印着凌惜音個人資料攪碎,炎景煜的心稍稍有了點安慰。這一切,他不希望讓任何除了他之外的人知情。
“炎總,這是今天的文件,請您籤個字。”進來的人打斷了炎景煜,回過神來,炎景煜恢復了原本冷冰冰的樣子,接過助理手中的筆簽了字,就回到辦公桌處理公務去了。
“立羣,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周雪君倒在沙發裡,看進來的人面色陰沉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然而周雪君也不是真的擔心他,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向立羣這個人又傻又天真,說的好聽一點是單純,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單蠢了,向立羣自己不知道原因,身爲從社會底層靠着爬上男人的牀一路走上來的周雪君卻是清楚得很。
可是心裡滿是不屑,面上卻是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站起來把向立羣引進來,讓人在沙發上坐下,詢問着向立羣的情況。
“還不就是你給我介紹的那個女人,這女人是個什麼東西!哎?你說她到底靠不靠譜,給我的資料都是些什麼資料!爲什麼炎景煜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說起這個,向立羣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周雪君的出色她都看在眼裡,所以他滿心以爲只要她肯幫助自己,奪下向家家產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們籌謀了這麼久,向家家產仍然牢牢的被炎景煜那個王八蛋緊緊握在手裡,這怎麼能夠不讓他生氣。
“立羣,你別急,炎景煜這個人你還不瞭解,一肚子的壞水,從來不在臉上顯露,說不準啊,兩個人早就吵的不可開交了呢!你啊!要學會靜觀其變!”
心裡恨不得一腳把這個人從屋子裡踢出去,身上的菜湯味因爲天氣熱的緣故,已經發出了一股子的酸臭味,可是看向立羣本人卻依舊是沒有察覺的樣子。所以她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寬慰着向立羣。
“靜觀其變!靜觀其變!你們就知道靜觀其變,你知不知道我等着接手向家資產等了多!周雪君,如果你幫不了我!你就從這裡給我滾出去!”
本來在周雪君的安慰下有些轉好的心情,瞬間又變得暴躁起來,怒目圓睜,一雙遺傳自父親的銳利鷹眼狠狠的瞪着周雪君,看樣子是想要把她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陰測測得目光看的周雪君遍體生出寒意,從來沒有見過向立羣這個樣子的她心裡生出膽怯,卻大着膽子伸出手撫慰向立羣:“你別急嘛,早晚都是你的,還在乎這點時間,在外面忙了這麼久,你也累了,洗洗休息一會。”
聽周雪君這麼說,向立羣終於有些平靜下來,頭頂上的味道也聞到了,嫌惡的皺皺眉,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