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右右回到了車裡,她的身體依然止不住瑟瑟發抖,餘汀暄俯身看了她一眼,冷道,“你愛那個男人?”
洛右右緊咬住下脣,她沉默不語。 餘汀暄不再追問,他把身體送進車裡,開車把洛右右送回了公司。
第一次,餘汀暄沒有用惡劣霸道的態度對她,他看她的眼神裡竟充滿了擔心和溫情……
一星期後。
酷寶設計公司恢復了正常運轉,而洛右右和餘汀暄的婚禮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之中,洛右右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變得很累很疲憊,她在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畢竟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踏入婚姻殿堂,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餘汀暄經常會來看她,可他的舉止和那些在她身邊的男人很不像,他非常隱忍,尤其在生理上,能夠保持距離就會保持距離,寧肯疏遠半米也不肯靠近一步,洛右右曾想過這個問題,他在乎的、想到得到的並不是她本身,而是把她當作了事業壯大的階梯和籌碼。不過洛右右也樂得逍遙,恨不得餘汀暄一直這樣“君子”纔好。
雖然在生理上從未強求,但餘汀暄在精神上的“壓迫”卻從未斷過,他一天幾乎要出現在洛右右辦公室上百次,每一次問的問題無非是……
“你喜歡什麼風格的禮服?”
“我們的婚禮是歐式的,中式的,還是按梭羅國的風俗直接操辦?”
“我想選皇廷的人當我們的司儀,你有沒有特別中意的人選?”
洛右右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她幾乎都是邊辦公邊回答,連正眼都未曾看過餘汀暄一眼。.只是她在餘汀暄的聲音裡面感覺到了隱隱約約的開心和興奮,那種情緒是無法僞裝的,他好像很期待和她結婚。
“隨便!”洛右右每次都敷衍道。
每當這時候,餘汀暄都會沉默很久,在洛右右看來,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會出現一絲波動,像極了某種大型野獸受傷之後獨自舔舐傷口時的委屈表情。
終於,在洛右右第三十四次的敷衍回答之後,餘汀暄終於忍不住了,“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是不是不想嫁給我?!”
洛右右錯愕了幾秒,緊接着冷道,“和人渣結婚,不用大操大辦吧!”
聞聽此言,餘汀暄的眼神裡有一絲受傷的情緒,他身體變得很僵硬,轉身,洛右右看不到他的表情。
半晌,他才說道,“你真的不願意?”
洛右右冷道,“我從來沒說過‘我願意’。況且這是一場以商業的名義爲目的的婚姻,你認爲被當成利用商品的我應該怎麼辦,是拍手叫好,還是感激涕零?!”
餘汀暄沉默了幾秒,又過了半晌,才說出一句話。(. 好看的小說)“我明白了。”
開門,餘汀暄走了出去,他站在洛右右的辦公室門口,良久,良久,燈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傷。
皇廷,設計部部長辦公室。
高檔的辦公寫字檯前,流未塵習慣性地取出報紙翻閱着。
不過……當他的視線落在頭版的時候,目光走不動了,他死死盯着幾個醒目的鉛字。
上面寫着,“商業聯姻……設計巨頭將娶‘沫瑟女神’”
“什麼!”流未塵震驚不已,手裡的報紙被大力揉皺,破了很多洞。
流未塵抓起電話拔出了酷寶公司的號碼,電話還沒接通,他的手硬生生地收回,重新放下了話筒,他的眉頭皺起。
誰能告訴他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沫瑟會答應和餘汀暄那個人渣結婚?
恍若是下意識地,流未塵站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此時流未塵的身體是踉踉蹌蹌,他心疼地難以附加,他對她,投入了最真的感情,怎麼可以眼睜睜看着別的男人娶她爲妻?而且他還說服了氏門和筱公主娶她,現在他不能給她打電話,他必須當面問她!
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王子身邊的一個下屬推門而入。
“流部長,翼王子找您。”
“告訴珞,我現在有急事。”流未塵冷道。
“他說要給您談的就是‘急事’。”
流未塵愣了一愣,看來翼予珞也知道了沫瑟要嫁人的消息,他現在腦子裡很亂,唯一可以求助的就只有翼予珞了。
一踏入王府別墅的門,流未塵就迫不及待道,“珞,幫我出出主意,沫瑟就要嫁給餘汀暄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你看我該怎麼辦?”
對面沙發上,翼予珞不發一語,一如既往冰冷的眸子中不帶多少感情,身體懶懶地斜倚在靠背上,單手託着下巴,表情裡莫名的凌厲讓人莫名其妙。
流未塵疑惑地皺了皺眉,現在好像是他“失戀”吧,怎麼看起來翼予珞比他還要消沉?
“珞你快說話,現在都急死人了!”流未塵滿臉愁容,洛右右結婚的消息對他打擊不小。
“塵,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告訴你哦,很多的男人爲了爭奪她成癡。”翼予珞聲音裡已經帶了醉意,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仰脖,灌入一大口紅酒,他冷寂的神色中寫滿悵然,這樣落寞的翼王子,流未塵還是第一次見。
錯愕了幾秒鐘,流未塵問道“你們之前認識?”
翼予珞穩了穩身子,朦朧的醉眼危險一眯,“錯,不僅認識,還很親密。”
流未塵這下有些急了,翼予珞每句話都是驚世駭俗,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而這些,以前翼予珞從未說過。
“告訴我,你對她瞭解多少,我要聽全部!”
“無可奉告,每個男人對她的瞭解都不一樣,她是一個讓人百品不厭的女人,每一次靠近都有新的發現,每個喜歡她的男人,喜歡的理由也不盡相同。”
“我只想聽你的!”流未塵固執道,他的自尊心受辱,最好的朋友竟對他不坦白。
翼予珞自嘲地笑了笑,曾經他和洛右右的愛恨情仇恍若昨天,歷歷在目。
彷彿是回憶似的,翼予珞緩慢道,“我對她一見鍾情,和你一樣,但又不一樣。女人不過是衣服、工具,我從來不會爲哪一個動心,偏偏她不一樣。”
翼予珞說的輕描淡寫,流未塵的臉色卻一點點變差,翼予珞從沒有用這樣多的辭藻評價過女人,沫瑟是第一個。
流未塵的身體快要倒下支撐不住,他艱難地點頭道,“我懂了。”
“你不懂,你也永遠不會了解她!”翼予珞眼神冰冷。
“我現在要去找她,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不再是朋友!”流未塵終於忍不住了,聲音夾雜着怒氣,好看的眉頭因爲醋意皺緊。
“隨你。我身邊從來沒有朋友。”翼予珞連眸子都沒擡,低下頭,又大大地喝了一口酒,迷離的眼神微微眯起,酒水中,恍若又出現洛右右那張傾城無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