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治病救人

“是這樣。”吳冕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手術肯定是全免費的,您不用懷疑。本身針對先心病的兒童進行公益手術,全國已經開展了很多次,有數以十萬計的孩子得到了好處,改變人生。劍協醫院的活動,並不是孤立的,也不是我心血來潮弄的。”

“我舉個例子吧。”吳冕道,“前些年我在帝都講課,其中有一個來自大山裡的孩子就是先心病的患者。他小時候口脣發紫,尤其是活動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變成這樣。”

“山裡的人沒見過類似的情況,大家都說這孩子脾氣大,以後肯定是痞子。從小就這樣一生氣嘴脣都是紫的,這長大了還有好?”

“……”孫帥和他愛人怔怔的聽着吳冕講“故事”,人的悲喜並不相通,他們也沒辦法瞭解山裡麪人的想法,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卻暫時忘記了最初的分歧。

“後來附近城市有一位老師搞先心病的免費公益手術,當時還要開胸做手術,名額也不多。碰巧遇到了這個孩子,便給他做了。”

“手術很成功,孩子在住院期間也見了一些世面,知道要努力走出大山,所以纔有以後的事情。”吳冕坦然說道,“孩子有先心病,抓緊時間治療並不會影響未來的生活。至於爲什麼……治病救人這四個字夠麼?”

這種話會議上說的多了,馬修德這輩子說過不知凡幾。可吳老師這麼說,並不是空口說白話,人家背後有跨國耗材商的支持,有5000套耗材的支持,那可是將近一個億的資金。而且有中東土豪的支持,說這話的底氣十足。

孫帥的愛人想了想,臉上的表情平和了許多。

“二位不着急做決定,有什麼困難商量後再和馬院長說,我們看看用什麼辦法解決更好。”吳冕說道,“您二位說呢?”

“吳老師,我們……再琢磨一下。”孫帥說道。

吳冕點了點頭,他知道孫帥是風箱裡的那隻老鼠,最難受的就是他。而且孫帥的顧慮並不只是免費手術,還有收養工作。

這方面的事情很複雜,吳冕也不想碰。類似的屎盆子還是交給專業人士——馬修德來處理。反正在二院當醫務處長很多年,他應該早已經養成習慣。

“對了,事情分緩急,首先要確定孩子的法定監護人。”吳冕很早就想好了後來的事情,此時直接說道,“術前簽字,需要監護人籤。像您現在的身份,是沒資格簽字的,我們想做手術都做不了。”

經過吳冕一說,孫帥恍然大悟,知道手術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的。

亂糟糟的事情已經把他的心弄亂,拉着孩子的手,孫帥點了點頭,心裡努力盤算着回家該怎麼和愛人再解釋。而且孩子送到哪去,這是一個大問題。

“稍等一下。”吳冕說道,“既然來了,先做個門診檢查吧,最起碼要查體看看情況。”

馬修德聽吳冕這麼說,馬上醒悟。

自己被孫帥愛人的“講道理”說的也有些懵,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患者。

小患者是先心病,但究竟是什麼類型的、手術要微創做還是開胸做都不知道。別人家辦完所有手續,回頭告訴他們手術又嚴重的禁忌症,那事情就操蛋了。

“丫頭,你來一下。”吳冕拿起手機,給楚知希打電話。

一直在孫帥身邊的小女孩微微擡起頭,眼神裡滿是小心、戒備,怯生生的有些慌亂。

她很瘦,骨瘦如柴,頸部靜脈很清晰,像是幾條青色的蟲子趴在脖子上。

吳冕瞄了一眼,心裡有自己的判斷——先天性房間隔缺損。

應該是比較重的那種,多數繼發孔房間隔缺損的兒童除易患感冒等呼吸道感染外可無症狀,活動也不受限制,一般到青年時期才表現有氣急、心悸、乏力等。

要抓緊時間手術才行,吳冕心裡想到。

“還沒請教您貴姓?”孫帥的愛人見吳冕打量小梅,她不動聲色的擋在吳冕和小梅之間,伸出手,“我姓陳,陳晨。”

“您好,我叫吳冕。”吳冕伸出手,和陳晨握了一下,說道,“孩子的手術、以後收養問題我這面給了一些解決方式。您回家和孫帥再商量,要是有更好的辦法,我這面不強求。”

陳晨謹慎的點了點頭。

一邊害怕孩子受到傷害,一邊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守護着小家,陳晨的確很是辛苦。

吳冕沒多說什麼,等了一會,楚知希趕過來。

“哥哥,孫倩醒了,她原則上同意手術,但我交代病情的時候說切除畸胎瘤有一定的可能性需要切除卵巢,她很害怕。”

“嗯。”吳冕點了點頭,“害怕也沒用不是。該治病先治病,其他的還暫時想不到。等手術做完,再考慮以後能不能要孩子的事兒。”

“我也是這麼說的,肖偉還在做工作。”楚知希一邊說,一邊看了眼糾紛辦裡的人,她的目光落在小梅身上。

“這就是先心病的那個孩子?”楚知希問道。

“嗯,去查下體。孩子可能有不愉快的經歷,慢着點。”吳冕很含糊的說道。

“嗯。”楚知希甩着馬尾來到孫帥牽着的小梅身邊,蹲在她身邊笑盈盈的說道,“小妹妹,我叫楚知希,你叫什麼?”

楚知希身上帶着一股子天真爛漫的氣息,沒有任何殺傷力。成年人只是感覺可愛,小孩子感受的更明顯,覺得親切。林運如此,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也是如此。

她閃爍、膽怯的目光落在楚知希身上,慢慢變得溫柔了許多。

“姐姐,我叫董梅。叔叔嬸嬸叫我小梅。”

“小梅啊,你好。”楚知希微微側頭,“你是不是有時候喘不上氣?尤其是和小朋友玩的時候。”

“嗯。”董梅點了點頭。

“還有什麼不舒服麼?”

面對楚知希的詢問,董梅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隨後楚知希帶着董梅去了隔壁的房間,給她檢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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