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用這句話來形容高揚現在的心情算是很貼切了。
用這句話來形容撒旦和天使的關係，好像也還蠻貼切的。
不是對手，也不是朋友，但兩個傭兵團在危難之際都曾受到過對方的幫助，而且還是拯救於覆亡之際的幫助。
不管怎麼說，讓高揚眼看着天使就這麼沒了，他是做不到的。
調停目前看起來是沒戲的，但又不能什麼都不做，高揚最終還是唉聲嘆氣的把電話打給了耐特。
毫無疑問，關機。
耐特已經主動斷絕和外界的通訊了，高揚只能把電話又打給了天使的情報官。
還是沒有意外，電話打不通。
“一羣混賬王八蛋都他媽給老子去死吧！去死吧！”
高揚怒不可遏，他憤怒的想摔電話，但是還好，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理智重新佔了上風。
約瑟夫一臉嚴肅的道：“我現在強烈反對你去頓涅茨克的決定，在無法和雙方其中之一建立起聯繫的前提下，你進入頓涅茨克極可能會遭受攻擊，把你的飛機打下來的可能性非常大。”
高揚沒好氣的道：“我說坐飛機直接去了嗎？我有那麼傻嗎？”
約瑟夫毫不遲疑的道：“以我對你的瞭解，你肯定會讓飛機降落在頓涅茨克，因爲只有這樣纔夠快，而你是絕不願意浪費一秒鐘時間的。”
被約瑟夫說中了，高揚沮喪的道：“我沒打算坐這架飛機過去，頓涅茨克機場被破壞的不像樣子了，所以我要降落在基輔，然後乘坐直升飛機過去。”
約瑟夫低聲道：“頭兒，我知道你不願承認，但已經停不下來了，你去也白去，不如慢慢謀劃一下再去，不要着急。”
高揚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之後，他惡狠狠的道：“誰說我阻止不了，誰說戰鬥停不下來？告訴你，我還就要調停他們的戰鬥。”
約瑟夫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道：“頭兒，有什麼意義呢？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阻止的，你不要因爲憤怒喪失了理智，拜託，想想撒旦，別因爲天使把你葬送在頓涅茨克，至少我們開車過去行不行？”
高揚舉起了手，重重的拍到了旁邊的座位上，然後他一臉陰沉的道：“有什麼意義？我告訴你，如果現在不讓耐特把戰鬥馬上停下來，等我們到了頓涅茨克，那天使也就活不下來幾個了，人都死了，再慢慢想辦法，想什麼辦法？有什麼意義？”
“天使的勢力很大的，就算打了起來，也不可能很快就全軍覆沒啊。”
高揚快哭了，他哭喪着臉道：“是，你說的沒錯，按道理來說耐特不會死的那麼快，可問題是你不瞭解耐特，耐特不知道他們沒希望了嗎？他知道的……”
高揚閉眼躺在了座位上，有氣無力的道：“耐特一直知道的，他只是不肯承認，他寄希望於自己的實力夠強大讓俄國不願再和他開戰，但現在俄國已經出手了，耐特沒希望了，所以耐特會自殺，是自殺式的攻擊，轟轟烈烈的，快速的，帶着天使死完爲止，明白嗎？”
約瑟夫長大了嘴，傻乎乎的道：“不會吧？他不想報仇？如果要報仇，他就不能自殺式的開戰啊。”
高揚苦笑道：“報仇？耐特不會報仇的，他是僱傭兵，他認爲報仇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是要報仇所以必須保留自己的生命和實力，還是因爲希望的徹底破滅讓他轟的一下把自己炸個粉身碎骨，我看更可能的是後者。”
“那還能怎麼辦？”
“怎麼辦，先讓戰鬥停下來，只要戰鬥停下來，形勢不是那麼的急迫，耐特就不必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他就有時間思考，思考怎麼才能更好的報仇，怎麼更好的打擊敵人。”
“頭兒，你剛剛纔說耐特認爲報仇是無意義的……”
高揚瞪了約瑟夫一眼，道：“你已經絕望了，要自殺了，那你是給一槍就此結束呢，還是拖着敵人一起去死？”
約瑟夫毫不猶豫的道：“那當然必須得拖着敵人一起去死，這還用問。”
“對啊，所以耐特就算要自殺，也肯定會好好想想怎麼把背後捅他一刀的敵人先殺死，所以，現在就是要想辦法怎麼讓態勢稍微緩和一下，不求能解決問題，只求能爭取時間，但是，怎麼讓戰鬥停下來呢……”
高揚站了起來，在機艙裡來回走了幾步之後，他突然眼前一亮，大聲道：“有了！”
約瑟夫急聲道：“什麼辦法？”
“不管耐特想不想停，先讓天使的敵人停下來！給他們雙方一個調兵遣將的時間，我們要這個時間就夠了。”
“讓敵人停下來？怎麼做？你有那麼大的面子嗎？我看你想辦法讓天使的派別停下來還差不多。”
高揚冷笑了急聲，道：“天使停不下了，但天使的對手一定會停，他們不想停，我就逼着他們停戰！”
約瑟夫看傻子似的看着高揚，低聲道：“頭兒，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別，別這樣……”
高揚沒理會約瑟夫，他拿起了衛星電話，等着對方接通之後，高揚低聲道：“是我，波羅涅申科先生。”
約瑟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然後他就看高揚緩緩的道：“波羅涅申科先生，頓涅茨克的民兵武裝起內訌了，您知道嗎？”
約瑟夫瞪大了眼睛，然後他沒敢出聲，只是用嘴型道：“總統？”
高揚點了點頭，然後他繼續對着話筒小聲道：“沒錯，頓涅茨克的民兵確實起內訌了，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我願意幫您一個忙，誰讓我們是朋友呢，我建議您這麼做，馬上派兵進攻正在內訌的民兵武裝，這是個奪回頓涅茨克的好機會，等着他們打完了再派兵？不，不，波羅涅申科先生，就算現在不發起攻擊也必須要馬上派兵。”
約瑟夫的腦子有些懵，因爲他想不明白自己的頭兒爲什麼會和烏克蘭的總統先生有交情，而且聽起來他們的關係還不錯。
高揚繼續淡淡的道：“爲什麼要緊急派兵威懾而不是等他們打完了再出兵是有原因的，波羅涅申科先生，我有把握讓投降民兵的第十五獨立炮兵團再回來，是的，十五獨立炮兵團的投降影響很大也很壞，那麼讓他們再回來呢？我有這個把握，只要您馬上派兵，我就能讓十五獨立炮兵團再成建制的全員迴歸正府軍，並且是在和民兵武裝作戰，對民兵造成了重創之後的迴歸，最多四十八個小時，您想想，這影響得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