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災變
吳蚍蜉和阿甚基蘭都覺得事情超出了他們想象。
倒不是僞人啊，蜥蜴人啊，或者是更可怕的真相之類，而是政府的反應。
從一開始，兩人所預計的最大敵人其實就是政府。
阿甚基蘭是這個場景內的人，自然對政府敬畏有加。
而吳蚍蜉則是從實力上來確認政府威脅的。
這個世界是現代化高科技世界，而且都有着軍事機甲了，科技層次比當初他才沉睡時的二十一世紀還要強大。
他現在的實力拿到這樣的世界來，若真的與政府敵對，分分鐘重新教他做人。
不說別的，隨着直升機一起下降的這架機甲他都打不過。
這是事實，必須得承認，這臺機甲差不多有八米高度，出力什麼的不清楚，但是可以飛行，雙臂都有現代化熱武器改造，估計是機槍，甚至是火神炮之類的強大武器，渾身都是合金鋼鐵所鑄，若是再來點科幻級別的激光劍，激光槍什麼的，那他是拿頭打呢？還是拿頭打呢？
手拆機甲什麼的聽起來就很爺們，很牛逼，但是也要有那種實力才行啊！
所以吳蚍蜉和阿甚基蘭都認爲，最大的威脅來自於政府，而直播間也好，讓所有人寫下文字來記錄也好，其實都是爲了逼迫政府不對他們直接絕殺罷了。
但事情卻一下子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範圍。
“……我們是在十一年前確認有某種東西存在的。”
老人臉色沉重的道：“那時候使用的還是第二代天網，然後因爲某種原因，第二代天網的全民大數據分析是延遲性的，是有漏洞的……”
老人臉色有些尷尬，在他身旁的軍官則冷笑了起來。
阿甚基蘭這時候沉重的嘆口氣，吳蚍蜉滿心好奇的問道：“什麼意思？第二代天網還不如第一代天網了？”
老人，軍官，阿甚基蘭臉色都是尷尬。
阿甚基蘭還好一些，他立刻解釋道：“不，就算法與計算量級來看，第二代天網完爆第一代天網，不過那時候，應該說是過去有大約二十年甚至更久時間，我們的體制出現了一些問題。”
吳蚍蜉點點頭道：“內戰了？還是別的什麼？”
軍官收斂了尷尬，沉聲道：“不，是太‘自由’了，超過一千多個性別的羣魔亂舞，加上老一派某權主義，新一代某權主義，超新一代某權主義一起肆虐，然後連同政府的各個精選政黨都一起魔怔了，本來實行得好好的監控大數據篩選，被直接搞得幾乎廢棄。”
吳蚍蜉愣了好幾秒，這才用我懂的表情沉默點頭。
老人這才繼續說道：“所以第二代天網時期我們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些東西，時間大約持續了十年，甚至更久，直到十一年前，這種羣魔亂舞稍微好轉，新總統下達了遣返令，取締令等等，我們受命改進第二代天網的計算模式，重新將大數據監管納入其中，在那時，我們確認了某種東西存在。”
阿甚基蘭立刻問道：“是僞人嗎！？”
“不止是僞人。”
老人滿臉沉痛的說道：“這種東西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那就是一旦被其‘擊殺’，那麼整個世界都會抹去其存在過的痕跡，只能夠通過排除法來確認其曾經存在，包括了旁人用文字描繪下來的記錄，旁人曾經與其進行過的互動等等。”
“我們通過大數據排除，確認了全球差不多有一百五十萬人消失不見，而根據這些消失不見的人員構成，我們確認了這些東西大約分爲三個等級。”
“最低等級是僞人，上一等級是蜥蜴人，最高級則是光照人，其智能與職能依次往上，蜥蜴人等級時就已經和常人無異，混入我們之中，甚至承擔着重要的政府職能！”
吳蚍蜉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而阿甚基蘭立刻吼道：“換句話說，你們十一年前就知道僞人的存在了？那爲什麼不公佈出來呢？爲什麼不行動呢？”
老人嘆口氣沒說話，軍官則滿臉嚴肅的道：“因爲我們沒法殺死它們。”
阿甚基蘭錯愕的看向了軍官，軍官依然板着臉解釋道：“自第三代天網上線之後，我們確實通過排除法確認了它們的存在，同時也通過大數據分析，找到了它們存在的痕跡，以及找到了其中一些最可能是僞人，蜥蜴人的僞裝怪物，但是我們嘗試過了。”
“沒法殺死它們，用任何辦法都不行，物理的，電流的，動能的，爆炸的，核能的，化學的，病毒的……它們是真正且絕對的不死，因爲我們連它們的一丁點皮膚都打不破，一切攻擊它們可以全部無視。”
老人接過話題道：“爲了測試它們的能力，以及找到如何殺死它們，我們至少犧牲了上萬人，引誘到陷阱裡，引誘到荒漠上，直接發射核武器……不行，全部不行，就如同它們本身不存在一樣！”
吳蚍蜉想到了他擊殺僞人和那一隻蜥蜴人時的拖拽感，如果他沒用血氣，那麼他也無法攻擊和觸碰它們，反倒會因爲觸碰它們而被拖拽入它們體內，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原來這種拖拽不僅僅只是肉體，按照他們的說法，似乎是一切科學側的手段全部都無法起效？
那這就很可怕了。
老人繼續說道：“我們在對僞人系怪物的研究中，確認了全世界一共有八個人口超過五十萬的大城市已經消失不見，然後我們發現，我們的世界縮小了大約百分之三……”
“什麼意思？”
吳蚍蜉和阿甚基蘭同時問着。
失蹤人口可以理解，僞城的數量超出想象也可以理解，畢竟是政府規模的統計與糾察，但是世界縮小了大約百分之三……完全無法理解。
老人就用手比劃了一下道：“地球啊，我們這顆星球啊，這就是我們的世界了，請原諒我的用詞不準確，對於宇宙來說自然是微不足道的一丁點空間，但是對我們這顆星球而言，縮小了百分之三的空間，而這些空間恰好就是消失的八個大型城市的總面積。”
阿甚基蘭完全不敢相信，他大聲吼道：“城市消失了，難道說其土地也消失了！？”
“不是土地，是空間！”
老人面色沉重的道：“如果是土地，那麼消失的城市將會留下一個直達地幔甚至地核的無限深坑，可是並沒有，而是那一處的空間消失了，這是由一百多位科學家，數學家，天文學家，外加第三代天網系統聯合計算的結果，別的東西可能欺騙我們，但是數學卻不會！”
“我們的世界，正在被某種我們無法想象的存在緩慢吞噬着，而僞人，蜥蜴人，光照人不過是這種恐怖存在的前端觸手罷了！”
就在這時，直升機降落到了目的地，吳蚍蜉三人走下直升機，發現是一處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不單單有軍人巡邏，還有機甲巡邏。
阿甚基蘭立刻說道：“我們才飛了這麼短時間，這裡還是城市裡吧？”
老人沒說話，埋頭往前走，軍官就帶着三人跟隨前進，他說道：“對，還在城市裡，因爲用了全影模擬來僞裝，外面看到的只是大樓。”
阿甚基蘭邊走邊問道：“爲什麼？在城市裡建軍事基地，沒多大意義啊。”
軍官回答道：“從常規上來說確實是沒什麼意義，但是如果要研究僞城的存在，就必須要在這裡了。”
老人頭也不回的說道：“吳先生，這個研究軍事基地的建立主要目的就是爲了研究消失的城市，也即是僞城，這一次既是告訴你們真相，也是希望通過你的能力來確認僞城的存在，擴張範圍，以及別的一切數據。”
三人跟隨着老人和軍官走入到了軍事基地內部。
裡面也是戒備森嚴，而且中途至少通過了十幾種監測儀器與掃描之類。
老人邊走邊說道：“這些手段只能夠檢測到僞人的異常，但是依然殺不死它們，它們也已經在這個基地內殺死了不下於五個研究人員，或者五個戰士了，對於蜥蜴人以及更高級的光照人，我們無能爲力。”
衆人快速的下到了軍事基地的內部，一路上老人似乎非常忙碌，不停的有人來找他簽字，同時還有三個電話打來，他和電話另一側的人說了許多。
待來到往下的電梯中時，老人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道：“你們這一次鬧的亂子可夠大的，總統府那邊一片混亂，緊急事務統籌會叫囂着要槍斃你們……”
阿甚基蘭就弱弱的道：“應該……不會槍斃我們吧？”
老人哈哈一笑道：“怎麼可能，讓他們玩蛋去吧，一羣傻X，要不是他們……”
接下來就成了老人瘋狂宣泄的時刻。
過不多時，電梯停了下來，衆人再度出了這電梯，就看到外面早就有人員準備好了生化服，武器，探照設備等等。
老人和軍官在旁人幫助下穿好了生化服，阿甚基蘭也同樣穿上，唯有吳蚍蜉拒絕了這套生化服，然後啾啾見了也同樣拒絕。
軍官就嚴肅的道：“吳，你不知道下面有什麼！我們至少在其中失蹤了五千以上的探索隊員，你……”
吳蚍蜉擺了一下手道：“不必了，穿着這東西，我可就殺不死僞人了。”
老人和軍官對望了一眼，微微點頭，然後依然是兩人領頭，多了幾個研究人員隨行，就帶着吳蚍蜉三人繼續往這地底下深入而去。
順着通道走了不超過五十米，眼前忽然變得巨大而空曠。
一個看不到底的巨大深坑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而且到這裡時，周圍牆面全部都是沒有修建的自然巖壁。
這還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這個深不見底的深坑中，有一道劈里啪啦亂響的電漿覆蓋層將整個深坑給完全覆蓋。
“全世界我們發現六十多個類似深坑，全部都是超級大城市的地底之下，下面有什麼我們完全不知，因爲我們甚至不知道我們是否派遣過人員探索。”
老人滿臉嚴肅的說道：“還不光是人員探索，實話說了吧，這個軍事基地是誰建立的，什麼時候建立的，我們到底派遣了多少人進駐，多少人探索，電漿防護網已經持續了多久，這些我們全部未知，而我……纔到這裡主持工作不到兩個月。”
阿甚基蘭滿臉震撼的看着眼前這一切。
而吳蚍蜉臉色同樣難看，因爲他看到的畫面與旁人不同。
這裡的巖壁佈滿了血肉觸鬚，從那深坑中延申向上，電漿不停灼燒着這些觸鬚，但是依然有一小部分來到了電漿上方，幾乎將這裡的巖壁佈滿，同時有一些血肉觸鬚已經延申入了基地內，時不時觸鬚鼓起，裡面就有一個人類大小的血肉塊順着觸鬚落入到深坑中。
吳蚍蜉剛想要說出他所看到的畫面，忽然間就在這時，那劈里啪啦亂響的電漿層忽然直接熄滅。
衆人一下子全部都呆愣住了。
隔了至少兩三秒，老人大吼道：“不好！天網出事了！”
緊接着，整個地面都在晃動，一場地震似乎突然到來。
而在吳蚍蜉的眼中，大量的血肉觸鬚從那深坑裡洶涌冒出。
他們即將被這些觸鬚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