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關又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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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討論下,李文駿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掉,這不能說是吳雪梅不聰明,也不能說是李文駿太狡猾,而是指向李文駿,對他最不利的證據——他背上的傷口,早就不治自愈了。

沒有了這個最不利的證據,再加上他容易被人輕視的年齡等原因,他就這樣稀裡糊塗的過關了。

吳雪梅剛要帶人,繼續去盤問剩下的十幾個嫌疑人的時候,吳濤的貼身長隨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長隨朝着吳雪梅拱了拱手,說道:“大小姐,太爺急令,讓你馬上帶着所有兄弟即刻返回縣衙。”

“怎麼?縣衙那邊又出事了?”吳雪梅問道。

長隨壓低聲音,回道:“出大事了。少蔚縣那邊傳來消息,江洋大盜王永貴已經流竄到了我們三山縣。”

衆位衙差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吳雪梅也是花容失色。通緝王永貴的海捕文書還張貼在城門口,墨跡未乾,正主就逃到了他們三山縣,這對他們來講,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王永貴可不是什麼善類,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曾經有幾戶人家讓他殺了個滿門,雞犬不留,婦孺老幼皆死於非命。迄今爲止,王永貴手中已經有百餘條人命,其中不乏追捕他的衙差、兵卒,就連頭戴烏紗的官吏也有死在他手中的。

王永貴跑到了三山縣,這不僅僅意味着三山縣的平民百姓有危險,就連他們,也很有可能朝不保夕。

臉色有些蒼白的吳雪梅說道:“走,回衙。”

孔藥師急道:“大小姐,不找野山精了?”

戴增紅比誰都高興,他冷哼道:“還找什麼野山精?我們的職責是保境安民,王永貴流竄到我們三山縣,我們的當務之急自然是先抓王永貴了。”

吳雪梅盯了戴增紅一眼,有些得意忘形的戴增紅打了個寒戰,連忙住了嘴,低下了頭。

李文駿一直在院子裡,把所有的乾柴劈成適合燒火的細條,這才停了手。他知道這關自己算是過去了,除非是發生了不可掌控的事情,否則的話,吳雪梅等人應該不會再懷疑到他的頭上。

即便是這樣,李文駿也沒有馬上把他藏起來的野山精拿出來,而是耐心地等了幾天。他的作息時間依然保持着原來的習慣,每天除了修煉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外,再就是上武館練練武,到茶館聽聽評書。

一開始,李文駿還沒有感覺出來什麼,但是過了兩天,他感覺到縣城的上空瀰漫的氣氛有些凝重,街頭巷尾,開始隱隱有些流言在流傳——王永貴來了。

李文駿乍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先是一陣輕鬆,緊跟着又有些緊張。

輕鬆的是王永貴一來,縣衙那邊追查野山精的力量必然大幅度的收縮,只要時間再長一點,就更不可能再有人追查到他的頭上。

緊張的是王永貴也有可能對他構成威脅,雖然說縣城裡有十幾萬人,未必就能夠讓他遇到王永貴,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那麼寸,越不想遇到什麼,越會碰到什麼。一旦讓他和王永貴狹路相逢,李文駿自問根本不可能會是王永貴的對手。

王永貴可不是縣衙那些只會欺負老百姓、收拾個小毛賊的衙差能夠相提並論的,市井坊間有流言,說王永貴是江湖上的豪客,準一流的高手。憑李文駿如今的身手,跟王永貴打鬥,有死無生。

王永貴可能已經潛入三山縣,這條消息對李文駿的刺激是相當大的,這讓他越發地意識到有必要儘快地提升自己的實力。在武館練武,成爲江湖一流或者超級高手的可能性,太小了,花費時間又太長,相比之下,還是一直停滯不前的修煉能夠有所進展,纔是最優選擇。

野山精的風頭已經過去,暫時不會再有人把目光盯在他的身上,李文駿決定煉丹,煉製聚氣散。只要他能夠修煉成功,即便是遇到王永貴,也有了一戰之力。

煉製方法在《長春功》上有詳細的記載,李文駿先把《長春功》翻了出來,打開記錄着聚氣散煉製方法的那一頁,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李文駿傻眼了。

他發現他雖然認識這一頁上面的所有字,也知道每一個字的含義,但是當這些字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對他來講,就變得極其陌生了。

煉丹製藥是一項專業性極強的工作,完全靠自己摸索,那是相當困難的,要不然,也不會有萬事開頭難的說法。

李文駿沒有師傅,如果要說有,那就是那本二兩銀子買來的太祖字典了。

這本工具書畢竟不是專門的修仙工具書,上面對每個字、每個詞的釋義都是從日常生活、政治、學術、水文地理等角度出發,世俗的讀書人使用,不會有什麼問題,寺院的和尚、道觀中的道士用着,也能滿足他們的大部分需求,但是要想用它來解釋煉丹製藥這種非常需要專業知識的工作,便超出了太祖字典的能力範疇。

李文駿急的抓耳撓腮,在把藥草收集齊全之前,他也沒有太過在意煉製方法,但是如今真要着手做了,他卻根本不敢下手。

他在五峰山上,冒着生命危險採擷回來的藥草數量非常有限,不會煉卻又貿然去煉,只能是浪費材料,不會有任何收穫。

即便是僥倖煉製成功,他也不敢服用。

萬一他煉製出來的丹藥有毒,他還冒冒失失地服下去,那就是壽星老上吊,嫌自己活的命長了。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李文駿前所未有地體會到了這句話蘊含的深刻意義。如果沒有師傅指點,世上絕大部分事情都是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勢必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摸索和總結,才能踏上正途。但更有可能的是你花費了時間、付出了心血,浪費了大量的金錢和精力,到頭來,還是一事無成。

李文駿生平第一次升起了拜師的念頭,可是他能夠到哪裡去拜師?去找誰拜師?他連修仙者生活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先後兩次近距離和修仙者接觸,無論是老道,還是所謂的“六師兄”和“老七”等人,也都不是什麼善類,拜他們爲師,只怕會讓他們連骨頭帶肉一起吞下去。

一連數日,李文駿面對着《長春功》,束手無措,他每天除了修煉和到武館練武之外,連茶館都不去了,練完武之後,就回到家中,琢磨《長春功》。藉助太祖字典對每個字、每組詞的釋義,尋覓着可供他研究、琢磨的蛛絲馬跡,進而推導着煉製聚氣散的方法。

讀書百遍,其義自現。

數日的努力,李文駿好歹有了一點收穫,他對聚氣散的煉製方法多少有了一點心得,當然,距離百分百地吃透,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只能說弄懂了有十之一二罷了。

李文駿發現就算是他把整套過程全都捋順,搞懂,只怕也煉不了聚氣散。原因很簡單,方法中提到了一樣必不可少的工具是他所沒有的,這件工具就是煉丹爐,他甚至連煉丹爐長什麼模樣都沒有見過。

有時候,李文駿都恨不得能夠到院子裡,撮土爲爐,點草爲香,拜拜過路的神仙,祈禱那位大仙能夠大發慈悲,隨便拿出來一個煉丹爐。

他也不奢望過路的神仙能夠把煉丹爐送給他,只要讓他看看煉丹爐究竟是什麼模樣,他就千恩萬謝了。

當然,這樣的祈禱是不可能實現的,別說沒有一位修仙者會知道李文駿的願望,即便是有人知道了,又會有哪一個修仙者會把李文駿的願望當真,他們只會把李文駿當成螻蟻一般的存在,即便是看在眼中,視線也不會在他的身上停留一刻。

有時候,李文駿焦慮到急躁處,恨不得把他好不容易採集到的藥草丟到火爐中焚燬,但是理智讓他壓抑這種不智的衝動。

李文駿相信困難只是一時的,他總會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只是他還需要時間,需要機緣。

知道事不可爲,李文駿小心地把所有的藥草收好,重新恢復了原來的作息規律。除了每天雷打不動的靜修之外,上武館練武,到茶館聽書,此外,他還多了一個習慣,就是在縣城的大街小巷轉悠,祈望有一天,能夠遇到他的機緣,助他破題。

轉眼又是一個多月過去,李文駿一無所獲,他的修煉進度依然是慢如蝸牛,不,或許應該說蝸牛的速度都要比他快百倍。好在李文駿的心靜了下來,倒也不以爲苦,每天照舊怡然自得地活着。

此時,天已入冬,寒冬臘月的天氣,冰寒刺骨,數日前下的大雪把整個世界染成了雪白色,別有一番晶瑩剔透的美感。

久尋王永貴無果,縣城的老百姓對王永貴也就漸漸地淡忘了,畢竟日子還得過下去。但是在縣衙那裡,上至縣令吳濤,下至普通的衙差,沒有一個睡過安穩覺的,吳濤向知府討來了援兵,又請當地駐軍的百戶協助,對王永貴展開了數次搜捕,甚至有幾次和王永貴短兵相接,人沒抓到,倒是死了好幾個衙差。

曾經和李文駿交過手的戴增紅也在一起圍捕王永貴的時候,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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