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光區，許深讓陳寒帶隊巡查黑光區各處。
這裡是他的大本營，必須先保證黑光區處於他的絕對掌控中。
何況……這也是難得的機會，能借此統籌衆多遊散資源，集中力量和財富。
嗡！
坦克和輕裝甲車在街道上馳騁、嗡鳴。
一些霧民順着鎖鏈摸索行走在街邊，聽到了異響，卻不知曉原因。
而其他行人都早早避讓到路邊，也站到了霧民常走的道路中。
戰爭讓他們之間的階級距離在這一刻變得薄弱，甚至難以區分。
而在富豪區，已經有豪富率先收攏資源，留存現金和值錢的硬通貨，稀有金屬等，隨時準備輾轉各區。
在這段時間，辦理前往內城的通行證人數激增，不少豪富都聽聞到風聲跟動靜，已經準備隨時離開這動亂之地。
許深自然不會讓這些小綿羊逃掉。
後面輕甲武裝戰車內躥出衆多軍士，手持速射槍，衝入到稅金局內，將騷亂的場面頓時控制住。
“讓稅金局那邊調來資料，這羣吸血鬼最清楚哪些是真正的豪富，哪些是打腫的胖子。”
這樣的話，等一個半月左右，他就能達到二態極限。
又怎麼會這麼輕易擊敗自己？
“報告。”
君王跟二態，相差如天塹，即便是陳寒都不敢嘗試。
在這裡的蘭德商會中坐滿了人，樓下有軍隊重兵看守，還有三位二態監視。
沒多久。
隨着坦克的炮管轉動，人羣慌亂避讓。
是咖啡的味道，還是別的味道？
負責這座城邦守護所的審判長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聽到樓海音的話，輕嘆了口氣，道：“這味道可能很難再保持下去了。”
“不肯？”
許深斜靠在椅背上，雙腳自然地翹在局長的辦公桌上，對身邊名義上的局長魏言吩咐道。
陳寒揮揮手。
“因爲萬事萬物總會發生變化，越是柔軟的東西，變化越快。”審判長老者的話耐人尋味。
上面記載黑光區三年來的通行證申請名單。
許多的豪富仍保持着自己的上位者身份，試圖理直氣壯地爭論，不願服從，但在一些軍士粗暴且囂張的態度下，很快便捱揍，連妻女都沒能倖免，當面失身。
陳寒明白許深的想法，應諾一聲，便招呼來手下軍士，調來兩輛坦克。
這稅金局的各區分局，也有自己的業績跟要求，這也使得一些豪富能利用這點遊走於各區間，將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許深微微點頭，旋即用通訊叫來樓海音。
從起初的混亂，到如今在漸變的規則秩序下，人們逐漸默許了這種懦弱的沉默。
在探討中，得知許深還不是二態極限的事，陳寒的內心也再次受到一次創傷。
這幾日許深基本住在墟秘局中，魏言擔任起他的助手。
陳寒表情冷淡，第二枚硬幣射出，慘叫聲頓時停歇。
沒多久，手下的人傳回消息，稅金局並沒有配合，畢竟這是稅金局的絕密資料，不得輕易外泄，關乎到太多人的利益。
“那讓你們提供下本區的年度稅收名單，怎麼不肯？”陳寒揚眉。
魏言跟那幫傢伙打過交道，稅金局可謂是蟻后的錢袋子，態度自然不言而喻，用鼻孔看人都算客氣了。
魏言立刻將剛得知的情報說出，原來是查到有富豪委託別區二態，逃離了本區，正在辦理前往內城的通行證。
許深跟陳寒探討過極墟態的事，這是墟力達到飽和，自然而然就能掌握的裝填，並非像初態後面的臨界態，需要特定的衝擊才能激發出來。
陳寒挑選一人，對方很快便感激涕零地爬上來，吩咐人將資料整理準備好。
他們是被僱傭過來的保鏢門衛，對付一些毛賊還行，但眼前可是軍方。
接下來的幾天，黑光區不斷髮生鉅變，家家戶戶都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家裡被軍方查出所謂的異端。
審判長老者笑了笑，又嘆了口氣：“到了我這個年齡，只希望安寧，人老了，最害怕的就是變化，那意味着死亡。”
至於那些不守規矩的，都已經被剝光。
除富人區外，那些中產階級活動的高檔區，都是緊閉門窗，在家中擔驚受怕，通訊被打爆，從自己的好友、老師、同事、老闆等各方面去了解外面的情況和混亂的局勢。
整個黑光區的階級都被重新洗牌，一切秩序都化爲泡影，在軍隊的強力鎮壓之下，舊的秩序被重寫，新的秩序和新的領袖，正在誕生。
有些豪富識趣，主動選擇投誠配合，被轉移到黑光教總部外面的希林廣場上。
提交足夠的稅金，纔有足夠的底氣拍桌子說話。
樓海音恍然，當即便領命答應。
此外，安排魏言聯絡巡查廳跟城防局那邊，將黑光區封鎖。
陳寒略覺無趣，這種事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對付這些只會在酒桌上大殺四方的酒囊飯袋，他親自出馬已經是大材小用了。
大家都躲藏在家裡，但依然不時聽到鄰居、對門大樓傳來的慘叫聲。
聊完後的陳寒想了幾個夜晚，都沒想明白區區二態怎麼能掌控A級墟。
如今許深已經不需要依靠這些隱秘來威脅這些富豪了，但日記上的某些隱秘情報依然有用。
稅金局長頓時恍然，明白眼前的軍方是聽從墟秘局那邊的號令，他又驚又怒，道：“這是絕密資料，除非有殿下的授權，否則誰都無權觀看……”
魏言目光凜然，點點頭，當即便轉身將命令發出。
“看來需要換個局長了。”陳寒掏了掏耳朵，笑了笑，隨後手指一彈。
掌握極墟態並不意味着就能成爲君王。
許深淡然道：“炮管抵在他們腦門上，再問問看，包藏異端可是死罪！”
正在旁邊城邦守護所喝咖啡的樓海音頓時被傳喚過來，她疑惑地看着許深。
魏言眼眸一閃，暗道許深思慮深沉，讓稅金局那邊協助的話，即便是某些隱形富豪都會暴露，畢竟稅金這塊，關係再大也得意思意思。
甚至，某些人的關係，就是靠豐厚的稅金換取來。
母皇區不比其他區，那裡臥虎藏龍，萬一遇到棘手的二態，她還未必是對手。
幾位守護隊長跟神官，眼神複雜地站在旁邊，旁邊有律官小心翼翼給樓海音遞來咖啡，裡面有乳白色勾勒的四葉草，是樓海音挑選的口味。
兩輛坦克的履帶碾壓而來，等來到稅金局前，依然沒有停下，順着臺階碾上，這讓門口的一些值班初態都看得驚慌，連連後退。
這豪富的名字丟到蘭德商會中，頓時有其他豪富將他的消息資料供出，是黑光區豪富圈極爲知名的頂尖豪富，資產足以排到豪富前三。
而曾經，許深也是其中的小生命。
這份稅收資料遞到許深手裡。
暴亂、姦殺、死亡、哀嚎。
稅金局前，轟隆隆聲響起。
在墟秘局內，許深翻出一篇日記，這是先前蘇霜寄給他的包裹裡的東西。
黑光區的鎮壓已經進入尾聲，不需要太多人手，剩下就是給這些豪富立新的規矩了。
嗖！
硬幣飛射而出，精準地擊穿這稅金局長的膝蓋。
豪富區的不少頂尖別墅外，都被軍方的戰車包圍。
“你們，誰想當新的局長？”陳寒看向其他幾個高層領導。
但能僱傭到二態的豪富極少，甚至整個黑光區都沒幾個。
“很好。”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陳寒望着抱着膝蓋原地哀嚎打滾的中年人，不禁無奈：“這才哪到哪，跟我們平時戰鬥受的傷相比不值一提，就你們這些廢物，也配坐在這裡享樂？”
許深沒多看，只是讓魏言交給情報部，隨後讓情報部將這些資料中的豪富地點調出，讓軍方配合前去逐個商談。
許深隨意翻看起來。
魏言只能如實將這情況稟報給許深。
各處重要路段都被封孔，派兵把守，防止一些豪富擅自離開。
“能，那邊看上去似乎沒發生什麼變化。”魏言說道。
曾經人人嚮往的豪富區，如今卻化作人間煉獄。
“但不變，也有可能更接近死亡。”樓海音語重心長地道。
她端起輕品了一口，笑吟吟道：“味道不錯，跟我在雪宮裡的味道都差不多。”
“說。”
如此肥羊在第一時間跑掉了，許深問道：“已經去內城了麼？”
“還沒，剛追查到，聽說正在辦理手續的過程中，最近辦理手續的人太多了，還沒排到。”魏言說道。
“爲什麼？”樓海音問。
“城衛局那邊好像知道咱們區的情況，沒有爲難我們。”樓海音將事情的過程交代了一遍，總體來說非常順利。
“帶點人，去一趟母皇區辦理通行證的城衛局，用咱們的名義跟他們要一份名單，另外帶個人回來。”許深對樓海音吩咐，將事情原委告知。
而有些豪富脾氣較大，與軍士發生衝突，或是其妻女傲慢驕縱，得罪軍士，便是慘劇發生。
此外，一份黑光區的申請通關資料文件遞交到許深面前。
至於隱形的財富有多少，就無從得知了。
樓海音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道：“那不叫變化，叫融入。”
墟秘局內，許深每天都在注射淨墟劑。
中年人滿頭大汗，神色痛苦：“你們這是背叛殿下……”
幾人都嚇得臉色慘白，全都跪下求饒。
從6管的劑量，提升到7管。
整個黑光區都掀起大動盪。
“看來異端就是你了。”
稅金局的局長跟自己的秘書，還有幾個高層領導都被軍士從辦公室裡拖拽了出來，丟到坦克前的炮管下。
否則，許深沒必要跟他演。
跟軍方較勁，那可是死罪。
陳寒一腳踩在坦克蓋上，隨手叼起一根菸，居高臨下地看着眼前大肚肥胖的中年人，笑眯眯地道：“聽說你們這裡包藏異端，是你麼？”
稅金局長震驚地道：“怎麼可能，你們別冤枉人。”
“若是他們不肯呢？”
許深讓陳寒跟其他校尉分頭行動，前去跟這些豪富“洽談”。
樓海音淺笑着點頭。
在希林廣場旁邊，除了蘭德商會跟黑光教總部外，剩下就是城邦守護所。
顯然，那些地方都被查出了“異端”。
審判長老者看了眼這個年輕姑娘，忽然笑了起來：“說的對，咖啡的味道如何？”
日記上記錄了不少豪富的隱秘。
“你，你們做什麼？”
一來一回，短短半日，樓海音便連夜折返回來。
而在墟秘局內，許深掌控全局，他知道一切都在發生鉅變，在這鉅變下會有犧牲、悲慘，就像高樓崩塌成廢墟，總會壓死一些隱藏在其中生活的小生命。
只是，此刻城邦守護所中，樓海音跟林曉等親衛坐在裡面。
“這些天時間寬裕，你可以經常過來喝喝。”審判長老者邀請道。
而且這次的探討也就意味着，許深真的只是二態，並非隱藏的君王。
一同帶回的還有先前逃走的肥羊，對方被陳寒押解回來。
許深饒有興趣：“辦理內城手續的地方是在母皇區吧，那裡沒有親衛番隊負責，估計是由蟻后的親信心腹掌控，現在還能自由出入麼？”
而這些日子，城邦守護所都很安靜，衆多神官跟守護隊長，以及審判長都陪着樓海音等親衛喝咖啡，暢聊各種奇趣，包括一些奇案，還有天文風景等等。
如今，他正在試圖爬出屬於自己的廢墟。
除非有人能僱傭到二態，帶他們從墟界穿梭遁走，以駐防軍的兵力來說，還無法將整個黑光區鎖死，也只能任其離開。
許深也沒客氣，聯絡陳寒，讓他親自去一趟。
爲避免出亂子，樓海音選擇帶陳寒一同前往。
其中有些申請被打回，沒有通過。
有些申請人雖然得到通行證，但其產業還在黑光區，此刻在動亂中，被封鎖在黑光區，正在靜悄悄地轉移資產，準備撤離。
雖然黑光區的邊境被封鎖，但金錢是敲門磚。
“嗯？”
忽然，許深在這名單裡看到一個熟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