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你想讓他們怎麼選？”李懷若等人一臉震驚，訝異的目光緊緊盯着木森。
在這之前，考覈的題目只有冷南懷雲知道，衆人並不知曉。所以當看到這個蛋疼的題目後，衆人難免情緒波動。
這特麼哪是什麼選擇題？這簡直是送命題！要麼是傷病營死，要麼是人族聚集點死。所以……
“所以，這道題的正確dáàn是什麼？”李懷若看着木森說道。
“對啊，小森，到底是選傷兵營還是選人族聚集點？”李懷若話音剛落，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來。
的確很好奇，求解。
看着迫切渴求dáàn的衆人，木森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你們猜。”
呵呵，你猜我們猜不猜？
你猜我們猜你猜不猜？
……
“我覺得應該選傷兵營吧，畢竟他們是和百族作戰受的傷，他們不應該死！”
“我覺得不對，應該選人族聚集點，士兵的天職就是保家衛族，他們怎麼能坐視百姓遭受屠戮？”
“屁，百族是人，士兵就不是人了？那些傷兵爲人族拋頭顱灑熱血，難道還比不上一羣百姓嗎？”
“話不能這樣說，這些士兵的確是好樣的。但是他們既然選擇了當兵這條路，那麼生死就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整個人族。爲保百姓而死，這是他們的榮光！”
“我不贊同！那些見過血的傷兵只要休整過來，就是一等一的精銳。就價值而言，他們要遠遠超過人族聚集點的普通百姓。”
……
見木森沒有回答，李懷若等人紛紛給出自己的觀點，有選擇傷兵營的，有選擇人族聚集點的，各有各個的理由，各有各的看法，大家都試圖說服反對意見。於是在冷南懷雲構建的夢境中，講武系一羣人臉色通紅，吐沫橫飛，上演了一場撕逼大戰。
你還別說，冷南懷雲的夢境真不是蓋，衆人噴出的口水真是無比。於是……
“餘欒，你竟然朝我吐口水？”李懷若揮手擋住斜飛過來的唾沫，然後看着一臉傲色的餘欒怒道。
“呸！吐的就是你！必須選傷兵營！”這是跟餘欒站到統一戰線的方武。
“小爺跟你們拼了！”李懷若大喊，然後深吸一口氣，唾沫如飛泉般飛濺而出，一下籠罩了餘欒和方武兩人。
“懷若，吐得好！讓他們選傷兵營，明明該選人族聚集點！”張震一臉亢奮，對着大發神威的李懷若喊道。
“咦，死胖子，你爲什麼吐我？”正在大喊大叫的張震一個沒注意，被李胖子偷襲成功，一口唾沫正中胸口。
“因爲必須選傷兵營！”李胖子滿臉自豪，顯然對自己的戰績很是滿意。
“是嗎？”
“是！臥艹，趙天順你個王八蛋竟然給我玩陰的！小爺吐死你！”看着被趙天順吐在左袖上的唾沫，李胖子整張臉漲的通紅。
……
木森看着打起口水仗的衆人，一臉的無奈。麻吉，都多大人了，能不能要點臉？“小零子，小落子，我不認識他們。”
“嗯。”
“嗯。
沒有加入戰團的衛零和王簡落同時點頭，唉，這羣都什麼人啊……
“還是新生好。”王簡落看了一眼隗清、左宗和滿陽澤諸人，默默地點了點頭。洛陽小店的這羣人已經沒救了，但講武系還有。
“小森，你到底怎麼想的？有正確dáàn嗎？”見李懷若等人的口水仗一時半會沒有結束的意思，王簡落對着木森小聲說道。
“沒正確dáàn。”見王簡落這個大暖男發問，木森不再藏着掖着，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正確dáàn？”王簡落一驚，哪有考覈沒有dáàn的？難道錄取的時候看心情？
“是啊。”木森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最後如何錄取？”王簡落疑惑。
“看心情唄。”木森隨意地回答。
聽到木森的回答，王簡落的臉上瞬間被‘懵逼’兩字覆蓋。竟然真的是看心情。這可是招生啊，不是過家家！這樣評判的話，如何讓諸多考生信服？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小森！”王簡落難得地嚴厲一回，目光肅穆地看着木森。
“我說小落子，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木森不解，這個大暖男咋就忽然生氣了呢？不過你還別說，小落子就算生氣依舊辣麼帥。
“你說我爲什麼激動？你知道現在有多人等着看我們講武系的笑話嗎？你還這樣搞！”王簡落聲音有點發冷。
“我哪樣搞？”
“你說你哪樣搞？！整出這樣一個考覈題目，連正確dáàn都沒有。看心情錄取？這是一個院系負責人該說出的話嗎？而且結果出來後，你拿啥讓衆多考生接受？”王簡落氣急，臉色竟然有發青的跡象。
認識王簡落這麼久，木森還是第一次見他發火。平時王簡落臉上都是萬年不變的溫和，渾身上下洋溢着暖暖的氣息。顯然這件事情真的讓他急了眼。
“小落子啊，你說如果我們真的上了戰場，有沒有可能遇到這樣，或者類似的情況？”欣賞了一會王簡落的氣急敗壞，在他再次發火前，木森悠悠地說道。
王簡落一愣，臉上的怒氣如長河驟凍。有沒有可能？當然有可能！戰場上瞬息萬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別說是二選一，就算是三選一，四選一都有可能發生。
“看來你是覺得有可能了，你說到時候我們該怎麼選？”過了片刻後，木森再次說道。
是啊，該怎麼選擇？王簡落的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目光有些呆滯地看向木森。“小森？”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擇。”木森嘆了口氣。
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唉，這世間哪有什麼兩全其美？大多都是權衡利弊後的有目的犧牲。
“可……”王簡落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又頹然地閉上嘴巴。
“小落子，很多選擇其實並沒有對錯，就像現在，你能說選擇傷兵營是錯的嗎？或者你能說選擇人族聚集點是對的嗎？”木森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深邃，細細觀察着位於其前方的一萬多面鏡子。
“你要看的不是選擇的結果，而是選擇的過程。”一道清冷的聲音忽如其來。
木森詫異地看了衛零一眼，然後臉上慢慢綻放出笑容，知我者，小零子也。
“選擇的過程能看出什麼？”被吐了一身唾沫的李懷若不知道啥時候來到了木森身邊，開口問道。
“看出你戰敗了。”木森不屑地瞥了李懷若一眼，口水仗都能打輸，慫！
……
陳大帥此時臉上滿是猙獰，條條青筋凸起，身上的氣勢可怖至極。他從來沒有想過領兵的第一戰會遇到這種情況。這不是選擇，這是犧牲！而犧牲誰還在自己的一念之間。這種感覺真的好像坐在滾蕩的火爐之上，那種滋味無法言表。
“大將軍！快點下決定吧！要沒時間了！”豹頭環耳的士兵催促道。
“你有什麼建議嗎？”宮島看着催促自己的士兵說道，他現在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從小至大，他從未經歷過風雨，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生活。現在忽然讓他做出如此重大的抉擇，一句話，真是難爲他了。
“稟大將軍，屬下不知。”
士兵的回答讓宮島滿是無奈，雖然他有預感，士兵並不會提出有見地的意願。但真當希望破滅，他還是忍不住沮喪。
唉，這可如何是好？
李卓現在渾身是汗，如小溪般在他身上肆意流淌，把他的破碎的衣衫打的水溼。
“還有其他選擇嗎？”李卓的聲音滿是疲憊，就像久未休息一樣。
“沒有。”豹頭環耳的士兵回答的很乾脆。
“沒有，沒有……”李卓輕聲呢喃，如炬的目光掃向殘存的士兵和滿是血污死屍的戰場。
“我決定了！去人族聚集點！”陳大帥臉上的猙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肅殺和堅定。
“是，大將軍！”豹頭環耳的士兵和其他士兵大聲應道。
見士兵領命，陳大帥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將軍，你沒事吧？”豹頭環耳的士兵緊張地問道。
“沒事，沒事，你去整兵備戰吧。”陳大帥想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卻發現自己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於是他只得語氣乾澀地說道。
見士兵離開，陳大帥輕吐一口氣，他現在滿腦子漿糊，下決定時的肅殺和堅定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也不知道將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看着百姓被屠戮啊！”陳大帥眼圈發紅，坐在那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大將軍，已經整隊完畢！請指示！”片刻後，豹頭環耳的士兵折返回來大聲喊道。
“先扶我起來。”陳大帥深吸一口氣，然後臉上再次覆滿肅殺和堅定。
豹頭環耳士兵眼中露出絲絲疑惑，但並未多說，而是彎身把陳大帥扶起。一百多名士兵如長槍林立，靜默間帶着驚天的殺伐。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