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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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牌的秀女們偶爾絆幾句嘴,但也沒有弄出大事來,她們並不天真,這可是皇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線盯着她們,所以相對來說,大家還算是老實的。

而且她們也陸續的被后妃們召見,有些也大概知道自己的歸宿了,但有些還是心慌慌的。其實胤禛並沒有馬上指婚,也是爲了考察這些秀女,但大臣們摸不清胤禛的態度所以心裡非常的不安。

這不後宮也開始忙了起來,那些留牌的秀女的家人都坐不住了,商量一下都求見着后妃,想從后妃的嘴裡透到消息,也有想爲女兒求歸宿的。

而進宮找皇后那拉氏和懿貴妃耿精靈的宗世、大臣命婦最多,齊妃李氏和熹妃鈕鈷録氏這些后妃也有,但大家都覺得皇后是皇上的嫡妻,得了皇上的敬重,自然知道些什麼。還有得寵的懿貴妃常是皇上的枕邊人,同是女人,她們自然不會小看枕頭風的厲害。

而大家也在想一個問題,誰都知道這些后妃們的侄女都同樣被留牌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大家都懂的,還有什麼比聯姻的關係更爲的親密。

而若富察氏賜給懿貴妃之子睿郡王爲嫡福晉,那懿貴妃的親侄女,撫遠大將軍耿精衛之嫡長女耿沁薇要賜給誰?

懿貴妃嫁給皇上這麼多年聖寵不衰,耿府也不可能把懿貴妃的侄女送入宮中侍候皇上,以耿府的背景唯一的可能就是嫁給皇子當正妻。

大家本來都覺得耿沁薇會是留給弘策的,卻不想皇上更看重富察氏,一時間。大家又在想,是不是皇上忌憚着耿府一族了。

這十幾年來,耿府一族慢慢的發展起來,耿府的子弟官位基本都是中上。再以懿貴妃和兩位皇子兩位公主之勢,耿府的未來不可言喻了。

而被留牌的秀女,要麼入宮,要麼指給皇子或者宗世。皇上還有幾個年幼的兄弟,這些年幼的兄弟又沒有參與奪嫡之爭,皇上也不會虧待了去。

於是年氏幾個太妃們還有宗世親王、郡王福晉那些都進宮找耿精靈,和耿府這麼好的聯姻機會。她們都不想錯過了。

永壽宮正殿裡,耿精靈微眯着眼睛看着由着花蓮請進來而已經是年太妃的年氏,依舊是一副柔弱楚楚動人的模樣。因着是太妃。所以不能穿豔麗的顏色。但素色也卻襯的年氏月貌花容,倒也應了那句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的話。

“臣妾給年太妃請安。”耿精靈微微地向年氏福了福禮。

年氏自一進門後,便定定地看着貴氣天成且華容仙姿的耿精靈,心裡的妒意波濤洶涌,明明她比這耿氏還小七八歲,可耿氏卻比她年輕多了。

雖然年氏是康熙的貴妃。但並沒有禮成,而康熙死後,她也只是個太妃。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妃的身份較之貴妃雖然以長爲尊,卻畢竟在後宮中沒有什麼實權。更何況懿貴妃是皇上的寵妃,皇上的貼心人,年氏也不敢太把自己當回事。

“都是自家人,懿貴妃娘娘見外了。”年氏忙上前扶住耿精靈,雖然覺得耿精靈向她行禮是理所應當的,她也想受了耿精靈的禮,可是想到過來的目的,年氏還是不敢完全受耿精靈的禮。

耿精靈那個囧啊,好吧,年氏是她的庶母,確實也是一家人。

“花蓮快上茶。”耿精靈對着花蓮吩咐着,便請着年氏上座。自從入宮以來,她和年氏並沒有什麼接觸,但可忽略不了年氏呢。

且年氏今天突然到永壽宮中,耿精靈自然知道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也大概猜到了年氏爲了什麼事來。

這幾天來,她的永壽宮可是熱鬧的很,才送走了宗世婦,又迎來了年太妃。

而耿精靈知道這些人不是爲了弘策,就是爲了耿沁薇,當然也有厚顏無恥想借着她攀上胤禛的,耿精靈都大開眼界了。

若是爲了弘策和沁薇,耿精靈還好說,但是爲了胤禛而來求她的,耿精靈也不做那惡人,直接把事情推給那拉氏,憑什麼她要賢惠。

這次選秀,後宮中不可能不進新人的,不過耿精靈卻並不想順了這些命婦的意,而爲胤禛納人了,她又不是做皮肉生意的,纔不爲自己的男人拉皮條呢。

胤福如今也成年了,只是卻還是一副病秧子,經常臥牀不起的。

年氏就一個寶貝兒子,還期望着胤福爲她生下兒子,所以就是病秧的胤福房裡的美妾也不少。

不過年氏此舉,到也沒人說什麼,她只希望胤福趕緊爲她生下孫子。這麼多年了,胤福的身子一直不好,好似隨時都要見閻王去似的,所以年氏心裡無不擔心着。

胤福可是皇家子弟,若是連胤福都去了,年家就沒有皇家血脈了。

這也是爲什麼趕上選秀之時,年氏一心給胤福娶妻,而這個時候居然想到了耿精靈這裡來了。

“娘娘這裡真是好啊。”年氏喝着茶,可是餘光卻一直注意着永壽宮的擺設,看着樣樣精貴且大部分是御賜之物的古董物件,嫉妒的同時又感嘆着老天對她的不公。

當年若是她嫁給胤禛,這些都將是她的,如今她年輕輕就守寡,唯一的兒子又病秧秧的,年氏心裡酸楚的不行。

自胤禛登基後,年氏不是沒有想過找胤禛,可是苦求不到機會。而且有一次胤福病重,胤禛親自去探望,還命太醫醫治胤福的病,雖然胤福的身子不好,是從母胎裡出來便是如此的,但用心養,還是能活下去的。

見了胤禛對胤福這個皇弟的上心,年氏心中懷着瑕想,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後向胤禛表達了她的感激,甚至還有半隱半現的期盼。

卻不想讓胤禛擰了眉,說了她幾句,年氏當時被打擊的夠嗆。

如今她也就二十幾歲,正是女人一生中風華正茂的時候,她怎麼甘心讓自己的美好就這麼在後宮中埋沒了。她本來就喜歡着胤禛,就是現在身份之差,年氏也懷着夢的。

歷代皇帝中又不是沒有皇帝和自己的庶母好上的,更甚者還有讓自己的庶母改名換姓寵在身側的,康熙給不了她至高不上之位,給不了她想要的榮寵,年氏怎麼會對胤禛沒有期盼。

壽康宮這些太妃居所說的現實些就是‘冷宮’,如今新帝登基,這後宮中沒有皇太后,新帝的生母德太妃也沒了,那自然是新帝的后妃天下。

耿精靈保持着她的微笑,年氏不開口說話,她也不會主動地提,就看誰沉得住氣。看着年氏眼裡那藏不住的嫉妒,也理解着年氏的不平衡心態,畢竟這後宮中已經不是康熙時代了。

雍正王朝的來臨也昭示着一代新人換舊人,不管前朝和後宮都同樣如此,所以後宮中的女人們爲了固寵,總是會選個能入得了胤禛眼的又能幫自己的助力去侍候胤禛。

能入宮中的女孩背後的家族自然都是在八旗裡面的,出身自然不會太差,最低的也是正五品官員的女兒。

所以後妃們爲了固寵,定是會從選女中找的,也爲自己選助力。當然,她們纔不會傻的去選那些出身高貴的大家族嫡女,那不是爲自己找個狼做伴嘛。

“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個寬和的,對臣妾和衆位姐妹也多有照顧,這些也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臣妾自當好好擺放着。”耿精靈不在意地道,這宮殿裡的擺設都是死物,再貴重也比不上她的靈心境。

年氏心裡不舒服極了,她覺得她今天來是爲自己添堵的,所謂眼不見爲淨,她也就不會太難受。而現在看到了胤禛對寵妃的榮寵,看到永壽宮一切切透着無處不在的精美華貴,心中酸的不行。

雖然她是先帝的寵妃,康熙對她也很大方,而她也一直得意於康熙的寵愛,可永壽宮的一切讓年氏連嫉妒都藏不住,真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想着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年氏對耿精靈綻放着一個親切的笑容,然後推心置腹道:“之前胤福的身子一直不好,哀家也無法分心來見你,向你道賀。你也是個能耐的,哀家一直佩服你,畢竟在這後宮中要保持着榮寵可是不容易,但你做到了。

只是哀家做爲過來人,也曾是先帝后宮的得意之人,對皇帝的心思,及後宮的水也瞭解不少。如今你得了聖寵,對后妃來說,那就是眼中盯,肉中刺。皇后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就是後宮中的齊妃還有熹妃也讓人看不透,皇上不會喜歡后妃抱成團,但你若是太孤立了,在這後宮中沒有幫手怎麼行。

以後啊,這後宮裡頭的事,若是爲難了,可以讓人給哀家遞個話。也許前朝之事哀家助力不大,但這後宮裡頭,哀家還是可以幫到懿貴妃娘娘的,若是以後用得上的,年氏一族都將以娘娘馬首是瞻。”

年氏的聲音故意放低着,一副秘密的樣子,耿精靈只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她等着年氏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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