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看了楚向，他的臉上倒是坦然，看不出什麼樣的情緒來，微微咳了一聲，道：“娘，您也別太難過，身子要緊。清妍還年輕，調養一陣子，還會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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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不勸還好，這不上不下的話一勸，楚老太太更是火起。擡起頭來，臉上壓抑着濃濃怒火：“向兒，你知道女人小產有多傷身子嗎？清妍也是你的妻子，她沒得可是你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無動於衷。”
楚向向來不和母親爭執，卻也不想對莫清妍表現出什麼太過的感情，淡淡的道：“娘，我的孩子，我怎麼會不心痛呢。不過事已至此，娘要是再氣壞了身子……那兒子就更罪過了。”
“罪過的不是你，是……”楚老太太看了眼鎮定站在一邊的葉青璃，也不知道該是什麼樣的話才能表達自己內心的糾結。
玄月的話，一字一句還在耳邊，只有這個女人，她命中註定是你們楚家的貴人，她可以讓楚家轉危爲安，可以讓楚家重整聲威，可以讓楚家從此榮華富貴。
如果此時站在面前的不是葉青璃，而是楚向的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是正室李落兒，楚老太太只怕也會毫不猶豫的狠狠一個耳光打過去，然後用自己所能想起來的一切的言語來罵她羞辱她以出自己心中的氣，再家法處置打上五十大板送官法辦……
可是這人偏偏是葉青璃，葉青璃進府第二天就懸樑自盡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而後面楚家的生意真的開始順利的有些讓人出乎意料，楚老太太想不信玄月，卻又由不得她不信。
葉青璃看着老太太複雜的眼神，瞬間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雖然老太太是氣恨難消的，可是畢竟還有所顧忌，而只要此時沒有一個夠強勢的人咬死了她不放，終究還是有希望的。畢竟，此時莫清妍說這一切都是她所爲，唯一的證據，不過是冬兒罷了。
“老太太。”葉青璃理了理思緒，道：“我知道你心痛孫子，此時心中對我必是恨之入骨，其實不必，因爲這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人冤枉的。”
楚老太太眼睛一眯：“真的？”
葉青璃點了點頭：“老太太，如今在楚府裡，最受寵的就是我，那麼四姨太有了身孕，受到最大威脅的，也是我。如果老太太仔細想一想，就應該相信，我就算是再笨再傻，也不會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這麼明目張膽的害四姨太……這段時間裡，我不敢和四姨太有一點接觸，說白了就是怕惹禍上身，到時候百口莫辯。”
這話倒是實在，楚老太太也是鬥過來的，而且能坐穩這個老祖宗的位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知道葉青璃說的話不無道理。眯了眯眼，道：“青璃，我也覺得你是個善良的女子，不至於幹出這樣狠毒的事情來……”
莫清妍聽了老太太這話，覺得意思有些不對了，眼睛一紅，眼淚有刷刷的往下直掉，葉青璃看了眼，依舊面無表情，可心中敬佩之心滔滔不絕，演技如此精湛，當真是唯青霞和曼玉可以媲美。
老太太安慰的拍了拍莫清妍的手：“清妍，你放心，這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清楚明白，一定不會讓孩子枉死。”
莫清妍還不待答話，葉青璃正色道：“正是，老太太，這件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要是不然，不說這其中受了冤屈的人，該怎麼立足。再說了，府裡有一個如此心機狠毒的人，大家也都不得安穩。”
老太太的神色有一些緩解，斜斜睨了她：“青璃，你敢這麼說，是這事當真冤枉你了？”
葉青璃做了個深呼吸，突然舉起一手，兩隻並起朝天，字字有聲，清晰道：“我葉青璃在此對天發誓，莫清妍流產一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若是不然，就要我被冤魂纏身，不得好死，要我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要給人做小，被相公冷落，永遠懷孕就流產，生不出孩子，得一身怪病，長一臉膿包，死後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葉青璃字字句句說的慎重嚴肅，聽的一干人等面色青白變化個不停。
這誓言……毒的也未免有些過分，若是這話是對一個女人的詛咒，這仇恨之深，只怕是不共戴天了。
說完之後，葉青璃很是挑釁的看了眼莫清妍：“四姨太，我這毒誓，毒的大家可還滿意……”
四姨太臉色發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葉青璃突來的這一招。
老太太有些尷尬的道：“青璃啊，你這是何必，我也只是問問。一時語氣急了些……”
葉青璃笑笑：“老太太，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事兒既然不是我做的，再怎麼毒辣的懲罰，也不會落在我身上不是。”
老太太是個信佛之人，也信命運，要不然就不會相信玄月說得什麼旺夫轉運之說。她聽了葉青璃這樣的毒誓，眉心漸漸舒展，真的有些相信葉青璃不是做這事情的人，放了莫清妍的手，轉而執起葉青璃的手。
“青璃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樣的事情，必不會是你做的。”老太太和藹道：“我剛纔一時語氣急了些，委屈你了。”
總算是將這個靠山又往回拉了一些，葉青璃心裡放下一些，如釋重負一般道：“老太太相信我，我就安心了。我真是怕老太太因爲愛孫心切，被人矇蔽了。青璃受些委屈不要緊，可要是任由府裡有這樣一個人爲患，那可是天大的禍事。”
乖巧之餘，一個眼角的餘光看向莫清妍，嘴角微微上挑。
莫清妍，跟我比演技，你還未免嫩了點。
莫清妍沒料到葉青璃突然這麼極端的表忠心擺立場，微微有些失神，不妨葉青璃道：“老太太……四姨太這事情性質實在惡劣，是一定要查清楚的，就算是四姨太心善想饒過那個歹人，我也是不會答應的。”
“不錯。”老太太道：“這事情一定要徹查清楚，青璃，不如這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如何？”
這相當於從一個疑犯變爲警察，葉青璃微微一笑：“青璃自然願意爲老太太分憂，不過……”
葉青璃的目光轉向四姨太：“我對四姨太有個要求，請老太太允許。”
楚老太太點了點頭，道：“你說。”
葉青璃看着莫清妍的眼睛：“四姨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爲了更快更準的抓住真兇。我喜歡四姨太能照我剛纔那樣發個毒誓，說明在這事情當中，絕不會做出有礙正義的事情，如果你爲了掩護或隱藏真兇而做過任何事情的話，說任何慌話的話……就如我所說的那樣。”
葉青璃的目光灼灼的盯着莫清妍，看的莫清妍不自覺地抖了那麼一下，好在臉色本就蒼白，倒是看不出是不是又白了一分。
嘴脣有些顫抖，莫清妍微微張着嘴，這一剎那爲難萬分。
這個年代的人是活在鬼神故事之中的，不信之人極少。葉青璃剛纔去過莫清妍的房間，看見牆角有個小小的佛龕，知道四姨太是個信佛之人。
信佛的人，之人也信牛鬼蛇神，相信因果報應，讓她發這樣的毒誓，她料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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