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摸摸荷包裡的東西,似乎是金瓜子一類的,心下十分滿意。笑着道:“夫人不必擔憂,坤寧宮裡有兩盆皇后娘娘非常喜愛的蘭草,近些日子逐漸萎靡了下來,找宮中的花匠看了一圈也沒個章法。聽說沈夫人是蒔花高手,皇后娘娘就想着請夫人進宮幫着看看,不知夫人可否願意?”
這,我能說不願意嗎?悠然心裡默默吐槽,面上卻是受寵若驚一般的笑笑:“娘娘看得起我自然是我的榮幸,自當竭心盡力纔是。”
劉華又笑道:“那明日辰時末,夫人徑直去大康門遞牌子就是,到時會有人接應夫人的。”
悠然笑着應下,又說:“快要晌午了,公公若是不嫌棄,不如在這裡用了午膳再走。”劉華輕笑着搖搖頭:“夫人客氣了,老奴還有事要做,就不在此叨擾了。”說完又看向方心素:“郡主有空可別忘了進宮啊,娘娘可是記掛的緊呢。”方心素微微頷首:“行啊,你回去告訴娘娘,我過兩日帶好東西去看她去。”劉華笑答:“郡主這話老奴一定帶到,只求郡主可別放了老奴的鴿子纔好。”方心素笑說:“那是指定不會的。”
客套完了,劉華便帶人轉身就走。悠然親自送到垂花門處,又讓管家好生將劉華一行送到門外。
回到屋裡,悠然輕皺着眉頭說:“也不知道這一去是福還是禍?”
方心素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皇后娘娘雖然素有威儀,但絕不是那等蠻不講理的人,你只要盡心盡力了,她必當不會怪罪的。”悠然聞言,心裡稍微安定了些。
到了下午,待方心素走了以後,悠然將玉檀叫到自己身邊,屋子裡只有她們兩個,其餘的人都被悠然清出去了。悠然看着她問:“人你也見過了,郡主也說了他是自小就跟着榮郡王的,是王爺的親衛,如今是正七品的把總,你嫁過去便是誥命了。雖然都說武將粗鄙,但是論實惠倒比嫁到那些秀才舉人的要強一些。若是人品不好的,想來郡主也不會開這個口。難得的是他自己相中了你,倒比我們給你尋摸的更合適些,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玉檀臉色微紅,但還是輕聲說:“多謝奶奶費心張羅,只是,不知道他家裡還有什麼親戚沒有?這事他家裡會不會有什麼意見?他好歹也是個武官,將來難保不會飛黃騰達。而我只是奴婢出身,如今他覺得我好,等過幾年是不是還會如此呢?”
悠然說:“你能這麼問說明你心裡是有數的,旁的你不用太擔心。我已經讓
王媽媽幫你問過了,他的父母原是先太妃帶過來的家生子,只是父母早亡只剩下他一個,自小就跟着王爺。先太妃去世前消了他的奴籍,也是爲了不讓王府後院的人轄制他的意思。他如今明知你的身份,還來求娶,定是不會在意你的身份的。至於其他的,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有些事既然還沒發生又何必自尋煩惱!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自然是能將日子過好的。”
玉檀聞言,思量了一會,然後點頭道:“奴婢但憑奶奶做主。”悠然拉住她的手說:“放心吧,這事我自然不會薄待了你。”
晚上,沈澤回來,聽說了妻子要進宮覲見皇后娘娘的事,倒也沒有太擔心,安慰她道:“你放心吧,皇后娘娘是個通情達理的,想來不會因着兩盆子花苛責於你的,你只管放心去吧。”
悠然笑笑:“上次太后娘娘千秋的時候,雖然知道皇后娘娘就坐在太后娘娘的下首,但那個時候心裡緊張的很都不敢擡頭,只隱約看見了太后娘娘頭上戴的鳳冠。如今有機會親眼去見一見皇后娘娘,這心裡也說不上是忐忑還是激動了。”沈澤笑着握握她的手:“明日還要早起,早些休息吧。”然後讓丫鬟端水進來給他們兩人洗漱完了,便上牀休息了。
到了第二日,悠然一早就起來,用過早膳後,就換上誥命服飾,坐車直奔皇宮而去。雖然劉公公說的是辰時末,但是悠然還是提前了了一會兒,辰時初刻就到了大康門。將牌子遞給守門的侍衛,那侍衛顯然是接了信的,看了牌子痛快的放行了。
早有負責接待的太監將悠然引到一處偏殿候着,等了片刻,便有坤寧宮的宮女過來詢問,見了悠然便笑着說:“夫人請隨我來。”悠然不敢遲疑,連忙起身撫了撫衣襬,便跟在宮女後邊往內宮走去。一路之上,不敢舉目四望,只隱隱看到近處的紅牆金瓦映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的樣子。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轉了幾道彎,到了一處宮殿前頭,那宮女突然停了下來,笑道:“好了,咱們到了。”悠然擡起頭,只見前面的宮殿門口掛着黑色的紫檀木匾額,上面寫着氣勢磅礴的三個大字“坤寧宮”。來不及細看,那宮女便徑直將悠然帶到了坤寧宮的一處偏殿裡。那宮女笑道:“宮裡的夏美人和林嬪娘娘正在正殿和娘娘說話,夫人現在這裡等候一下吧。”悠然笑着拉住宮女的手,一個荷包悄沒聲的遞到了宮女的手心裡:“勞煩姑姑了。”
那宮女微微頷首:“夫人客氣了,奴婢還有差事,就先退下了。”說完,便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就有小宮女送上來一份茶點,悠然自從用了早膳,就滴水未沾。又頂着大太陽一路走過來,倒真是有些渴了,便端起茶杯來抿了兩口潤了潤脣。別說,這皇后宮裡的茶葉就是不一般,甘爽清香,潤而不澀。這還只是拿來待客的,不知道皇后娘娘平日裡喝的又有多好呢。喝了茶,悠然又拿起隨身帶着懷錶,看了看時間,然後用上面鑲嵌的小鏡子照了下自己的妝容,眼看沒什麼不當之處,便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等着傳喚。
好在,沒讓悠然等多久,剛纔的宮女就過來相請:“娘娘請夫人過去呢。”聞言,悠然立馬站起來,理理衣服上的褶皺,便隨着宮女來到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