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輸了呢？袁浩初呆呆地坐在辦公室裡，任由電話和手機一個個地響。
“袁總，電話。”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袁浩初點頭。
“......是連升集團的田董。”
袁浩初拿起電話。
田連升的聲音很平穩，“怎麼樣？”
袁浩初也不想輸了氣勢，強撐着笑，“田董棋高一着，袁某佩服。”
“別忘了，這裡是中國。”田連升的一句話，讓袁浩初想起來語默。
袁浩初終於閉上兩夜沒合的眼，心裡一片茫然。
現在只想聽她怎麼說，鈴聲剛響，她就拿了起來，兩個人都很久沒有說話。
還是語默先開口了，“餓不餓，一起吃早餐？”
袁浩初的眼圈紅了。
早晨匆匆忙忙的上班人流中，袁浩初逆向而行，找到語默說的小餐館。
六張餐桌，一個取食物的餐檯，沒有服務員，食物自取，掃碼付費，真的很小。
袁浩初看到小小餐桌後穿的像個大學生的語默，第一感覺是這裡和他們的身份差太遠。
不是“他們”，是語默，現在的他沒有資格跟語默相提並論。
袁浩初低下頭。
語默什麼也沒問，只是別粥推到粥和小籠包推到他面前。袁浩初聞到飯香，才發現自己很餓。
他快速而優雅地吃，語默也慢慢喝粥。
“當時在宿舍，沒有鍋，打一壺開水，把米放進去第二天早晨就有粥了，你很喜歡，但我很心疼。想以後要買別墅，用最好的鍋給你煮粥喝。”袁浩初回憶起從前，“而我到現在，還沒有實現，你卻什麼都有了。“
語默放下筷子，“說來湊巧，我的新家真的還差一口鍋。“
“那正好送你做新婚禮物，走吧。“袁浩初拿着西裝站起來，“去買。“
語默也陪着，袁浩初認真挑了很久，纔買了一口中意的，語默抱在懷裡。
“我走了。“
“去哪裡?歐洲?“鍋沉甸甸的。
“嗯，去看看能不能有我的位置。“
袁浩初坦然地笑，“莫斯，這裡，都沒我的地方了。“
語默也沒有多說，“那就祝你成功。“
袁浩初深深地看着她，“不留我?“
語默無奈，“留不住，也沒有理由留你。“
袁浩初擡手摸摸她的小腦袋，揉亂了她的發，又給她理順好，“等我在那邊落腳了，你過去玩兒。“
語默抱着鍋看他轉身走了幾步，然後又站住，似乎在等什麼，最後還是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在袁浩初達到自己認爲滿意的地位前，他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兒，語默回到景和林區的新房，把鍋放在廚房裡，怔怔地發呆。
機器人二號擡着小腦點看了一會兒，把圖像新號傳給羅燿。
羅燿看着在廚房發呆的小丫頭，直接問，“這個鍋不喜歡？看起來是多功能集成的，不是你的風格。“
語默應了一聲，“袁浩初送的。“
“送鍋?“羅燿開起玩笑，“這個寓意可很深。”
語默悶聲說，“結婚禮物。“
羅燿覺得頗有道理的點頭，“很實用的禮物。“
“他以後的路，估計會很難走。“語默低聲說。
羅燿卻不覺得，“路好不好走，看得是朝向什麼目標。袁浩初的目的是金錢和地位，以他的能力追求這些不會太困難。“
但是要達到他心裡的預期目標，恐怕不容易。
輸了一場博弈，似乎整個城市都拋棄了他，袁浩初走在辦公樓裡，覺得空空蕩蕩的。
他的辭呈上個月就遞了上去，卡爾也找好了他的接班人，袁浩初抱着文件筐子下樓，卻見樑秋楓笑吟吟地站在路邊。
樑秋楓看着戰敗了，卻依然溫雅的袁浩初，更覺得他是個人才，“袁先生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袁浩初溫和地搖頭，“還沒想好。“
樑秋楓直接說出來意，“不知袁先生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公司工作?“
袁浩初搖頭，拒絕得非常乾脆，“沒有。“
樑秋楓面不改色，“別這麼快拒絕，在我這裡，你能更快的達到你的目標。“
袁浩初淡淡的看着她，“我與你似乎不熟吧。“
樑秋楓點頭，“可是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們都想超越語默。“
袁浩初不否認。樑秋楓覺得自己抓住了關鍵，繼續笑着，“你想過沒有，想要靠自己的拼搏超過如今的語默不容易，但如果把她從高出拉下來，效果不是一樣的嗎？”
袁浩初愣了，“你是認真的？”
樑秋楓矜持地笑，“我和她之間有化解不開的仇怨，你說真不真呢？如果走尋常路，等你爬到她的位置，語默的孩子都要結婚了！”
袁浩初淡淡得看着她，“道不同不相爲謀。”
樑秋楓把一張名片扔在袁浩初的文件筐裡，“如果想明白了，隨時來找我。”
袁浩初看着粉紅色的名片，未做猶豫，直接扔在旁邊的垃圾桶裡，開車揚長而去。
“秋楓姐，他扔了。”邊翠頗爲可惜。
樑秋楓面容扭曲，“廢物！”
邊翠嚇得一哆嗦，開車走了，不敢再說話。
等到把樑秋楓送回家，邊翠才小心地問，“秋楓姐，現在月底了，我的工資......”
樑秋楓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沒錢花了？我待會兒把上過月的工作打給你。”
邊翠滿懷欣喜得往回走，還沒走到主路上，信息提示到了，打開一看，五千塊。
邊翠仔仔細細得看了兩遍，哭了。
“呦，這不是小翠兒嗎，哭啥？”坐門口曬太陽的田老太炸炸乎乎得喊了一句。
邊翠立刻站起來，“我纔沒哭。”
田老太嘴一撇，“咋滴，眼裡進沙子啦？你蹲在這兒哭是啥意思？覺得我外孫女對你不好了？她可是把你當親妹妹，手把手的教，還是覺得不如在邊宅燒火掃地好？出息！”
邊翠不敢吭聲，快步走了。
田老太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跟邊宅的門衛打招呼，“默丫頭去哪了，倆鐘頭還不回來？”
邊宅的人照例無視，田老太也不在意，繼續樂呵呵得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