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秦老爺子，這個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我只是猜測。”寧小凡道。
秦天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隨後他低語像旁邊自己的助手說了幾句話，後者立刻就離開了。
過了大概十分鐘，助手回來，還帶了一瓶滿是灰塵的棕色瓶子。
顯然，這應該是積塵很久，好久沒有用到的一件物品。
將灰塵擦拭以後，秦天便拿在了手中。
“這是破出膠疊法的藥劑，藍液。三十年前，我曾經遇到過一次膠疊法的字畫，那幅圖是什麼，好像是唐朝時期的一副仕女圖，我現在擠不太清楚名字了。總之那次的經歷是我老夫活這麼多年，非常難忘的一次。兩幅畫疊在一起，上面是贗品，下面是真跡，兩層之間用一種叫做天膠的東西粘着，合二爲一，即便是現在科技的X光都無法看出來，唯一的方式就是用這藍液。”
“藍液是古代人專門爲解除膠疊法創造出來了，存量非常稀罕，主要也是因爲這膠疊法更稀罕，一千幅字畫裡也不一定能遇到一次，所以幾乎沒有用到。我這也已經三十年沒用過了。”
“今天這副唐伯虎的《風雪登山圖》很有可能就是古人膠疊法之作，不過我也不太確定。寧先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我用藍液幫你一試，只是我無法保證它到底能不能行。萬一損害了……”秦天道。
“無礙，秦老爺子放心嘗試。”
如果不嘗試的話，這副字卷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解開的，寧小凡要是想看到唐伯虎的真跡，只能靠着老爺子了。
有了這幅字畫主人的允許，秦天自然放下了心。
然後開始着手嘗試，他把藍液的瓶蓋打開，裡面傳來了一陣非常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這也是因爲存放太久，才產生出的這種刺激味道。
他找了一個小刷子，然後沾上藍液的液體便在那字畫上開始刷拭。
讓人奇怪的是，那刷子剛剛刷到那副字畫的表層，所刷到的地方，其中的墨水畫跡立刻被刷掉了，變成了藍色。
就這樣，一整幅畫卷都是這樣被一點兒一點兒的給侵蝕掉了，刷完，最後居然只剩下了一副完全是藍色的紙張。
“這……”
衆人懵逼了。
其中更是心裡不由笑了出來，這包括旁邊的韓家城。
他們是在笑這個寧小凡到最後連一張贗品的字卷都拿不到了，這完全成爲了一張廢紙啊。
不過因爲這是秦老爺子在弄，大家也沒說出來，不過心裡確實很清楚，這幅畫百分之百是廢了。
雲修心裡也不由感到一絲可惜，畢竟這是他主張讓秦天看的，要不是他，這六十萬拍來的東西也不會直接打水漂了。
所有人，只有除了寧小凡和秦天兩個人表情沒有任何異樣，其他人心裡想的都如出一轍。
就在這時，秦天忽然說道：“那一盆水來，再那點兒白醋。”
“白醋？”
雲修想起來了，這白醋自己剛纔在鑑別方成子的白蝶玉的時候，正好用過的，現在在接待室還有一些，便立刻讓林喬去拿。
很快，白醋，水，都放到了秦天的面前。
秦天直接把沾着藍液的刷子就放到了水盆裡，瞬間，原本透明的水盆直接就被染成了一片蔚藍。
隨後，秦天把刷子拿出來，將白醋倒在了刷子上，拿起這個沾着白醋的刷子再次在畫卷上刷了起來。
衆人很是不解這白醋屬於酸性液體，而紙張最怕的就是酸性，有一定的腐蝕性，現在把白醋刷在紙張上，那不更是廢了這張紙嗎？
可是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現了，秦天將沾着白醋的刷子在圖紙上刷的時候，原本已經全然蔚藍的紙張竟是在他所刷之處全部中和掉了。
藍色沒了反而原本已經消失掉的畫卷隱隱浮現了上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好像變魔術一般。
尤其是秦天，他滄桑的眼眸中出現了久違的炙熱眼目光。
於是他擦拭的更賣勁了，最後整副藍色都被這個刷子的白醋所中和掉了，而下面顯現出來的，則是一副氣勢磅礴，筆力雄厚的風雪登山圖！
是的，這是一幅唐伯虎的真跡！
這個氣勢與之前顯示的贗品大不相同，這副畫更加的生動，更加的考究，更加的氣勢！
衆人驚呆了，原來，方纔那副贗品只是這真品之上的假象，這底下才是真二八經的唐伯虎真跡。
唐伯虎是一帶風流才子，他相當有才華，無論是字還是畫，作品都是絕佳。
只是可惜存世稀少，他的作品流市非常的少，一旦流市，那絕對就是天價。
字畫顯示出來了，更詭異的是，之前那刺鼻的氣味也沒了，只有一股股酸酸的從刷子上釋放來的醋味。
“天哪，真……真是唐伯虎的真跡！”雲修驚呆了，活了這麼大歲數，第一次還這麼碰到過。
這膠疊法之前只是在書本上遇到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寧小凡眼光簡直已經不能用毒辣來說了，說他透視，雲修都信。
“這……這得千萬起步吧。”林喬在旁驚道。
“千萬？我感覺至少三千萬！”人羣裡立刻有人接道。
“有可能更高，我之前在拍賣會上遇到過唐伯虎的真跡，那副作品還不如這個來的氣勢大呢，也要五千萬呢，我看這個，最低七千萬！兄弟，我出七千五百萬，收了這幅字畫，你感覺怎麼樣？”
這時另一個人說道。
七千五百萬！
現場瞬間爆沸。
一副六十萬拍的字畫，現在居然能賣到了七千多萬，這得翻了一百多倍啊！
我的天，衆人驚呆了，不過這畫現在確實值得這個價錢，畢竟它是經過秦老爺子之手鑑定過的，真跡無疑，還是唐伯虎的。
“安靜安靜。”
蔡瑜臉色有些難堪的擺了擺手，要知道這幅畫原本可是他古玩協會的，其實說白了就是他自己的，因爲拍賣的錢大多都落入了蔡瑜的口袋。他萬萬沒想到，這拍賣會上最最不起眼的一副字畫，居然是現場最值錢的那個。
這讓他心裡痛的猶如在滴血啊！
他現在真想反悔把字畫給拿過來，不過這個想法只能想想，現場都是江北市的古玩行裡的人，況且還有秦老爺子在場，要是自己真這麼幹，要不要回來先不說，自己的名聲肯定是一毀千里。
所以說，肯定不能這麼做。
認栽了，只能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