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數多了江沐雪自然也察覺出張氏的不對勁兒,後來一想,明白問題癥結,只是她不知具體該怎樣和張氏說。
可她也不敢完全放開讓張氏獨自帶孩子,這一世,她肯定不會用個小木盆兒把唐僧弄江裡做個“江流兒”,如此,唐僧便沒法沒老和尚收養,不被收養,便沒有十八年後看到血書得知真相,然後找生父報仇的故事。
但是,江沐雪早就知曉,有人在背後下一盤大棋,目的就是讓事情發展按照前世的路子來走,她不讓唐僧做江流兒,自然有人急,若是那人趁她不注意變着法子把唐僧弄走,結果不還是成了江流兒麼?
爲了避免這一情況發生,江沐雪纔看的緊。
再說,孩子剛滿月,她的洗腦工作還沒真正的開始。
可這些事,張氏不知道啊,縱然知道,她也不會理解,只會覺得江沐雪腦子不清楚,胡言亂語。
爲防止張氏與她關係降到冰點,江沐雪
思來想去,把南極星君說唐僧今後聲名遠揚,非等閒之輩的話告訴張氏。
誰知張氏就是信這個的,所以一聽高興的不得了。然後江沐雪便趁這個機會把瞎話兒一併說了,她告訴張氏,雖如此,但是此子成長環境非常坎坷,一不小心便有滅頂之災。
張氏被唬的臉色慘白,江沐雪目的達到,嘆氣道:“所以說,婆婆,我哪裡是不放心您啊,是太害怕這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從他出生到現在,我一步都不肯離開。”
“嬌嬌想的對。”都是做母親的,張氏對江沐雪的想法非常理解,並支持。
自此,婆媳之間的嫌隙消泯,張氏有了警覺,單獨抱孫子時也是一步不肯讓孩子遠離她的視線。
有時候甚至比江沐雪還要小心翼翼。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唐僧已經六個月大,這期間,什麼事都沒發生,縱然如此,江沐雪還是一步不肯放鬆。
“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大人在書房處理公事時,突然暈倒了!”
這天,江沐雪正和張氏坐在小榻上做女紅,唐僧吃飽之後躺在倆人身邊睡的正香,突然院內一陣腳步凌亂,丫鬟匆匆跑進來稟告二人這一消息,張氏一聽,差點兒暈厥過去。
江沐雪也很着急,攙扶張氏下榻,剛走到門口兒便吩咐奶孃把唐僧也抱上去書房。
從上房到唐黎的書房也沒多少路,一行人匆匆趕到後唐黎已經醒來,恰巧這時大夫也趕到,於是把脈,開藥方,統共十多分鐘的時間。
按照大夫的說法,唐黎只是操勞過度,今後注意休息,然後在飲食上補一補便可,並無大礙,江沐雪這才放心讓人離去。
然後一轉身,條件反射的朝唐僧望去,發現奶孃和唐僧都不見了。
江沐雪頓時臉色煞白,心中咯噔一聲,半天沒動,只覺得頭暈眼花,若不是丫鬟攙扶,定然倒地。
該來的還是來了,無論怎麼躲都躲不掉!
這是江沐雪第一反應。
張氏和唐黎反應慢半拍,但是當他們反應過來後,府中立刻炸鍋了,所有的小廝、丫鬟被唐黎調派去尋唐僧的下落,結果自然不會被找到。
江沐雪恢復正常後,面冷如霜,只覺得這背後之人萬分可惡,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奪人家孩子的事兒更罪惡萬分?張氏懊惱萬分,只覺得自己當時光注意兒子沒有注意孫子,這才被賊人乘虛弄走了孫子,江沐雪與唐黎安慰她好久。
能在他們一家子的眼皮底下把孩子弄走,並且孩子與奶孃一起憑空消失,江沐雪覺得那人來頭絕對不小,不然,不可能做的這般無聲無息。
畢竟從大夫給唐黎把脈開始到後來開了藥方交給江沐雪,短短十分鐘的時間。
憑着前世的記憶,以及江沐雪對西遊記這個故事的熟悉程度,她和唐黎一起立刻朝前世拋棄唐僧的江邊趕去。
到了那裡,江面一片平靜,水面空無一人,江沐雪憑藉自己的“千里眼,順風耳”也沒發現半點兒蹤跡。
不由納悶兒,這才半個時辰都不到,莫非孩子已經飄到了江對岸的金山寺?還是說,壓根兒沒往這裡來?
爲以防萬一,江沐雪還是把心中猜測整理一番,又整個夢境什麼的告訴唐黎,唐黎立刻帶兵把金山寺團團圍住,而另一邊,江沐雪獨自出發,悄悄潛入金山寺。當然,她這一舉動,唐黎等人一概不知。
到了金山寺,她見到故事中的那個收留唐僧的老和尚,法明長老,也就是後來唐僧的師傅。他把唐僧養育到十八歲。
後來不僅把一切告訴唐僧,還把血書拿出來交給他,這纔有了後來唐僧憑藉血書與溫嬌相認的事兒。
但是無論唐黎還是江沐雪,一明一暗把金山寺翻了個遍,愣是沒有找見唐僧的身影。
那一刻,江沐雪真正的怒了。
但是心底的火氣不知該找誰發泄,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不吃不喝,江沐雪暗中把整個江州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
張氏因太喜愛大孫子,經受不住這個打擊,一病不起。
對這個老太太,唐黎本來就心存愧疚,畢竟他冒充了人家的兒子,所以,在張氏病重在牀的那些天,他日夜在旁伺候。
張氏病入膏肓,卻一直不肯嚥氣,每當找尋唐僧下落的人回來時,她都會打聽,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多,沒半月,張氏帶着巨大的遺憾離開人世。
唐黎與江沐雪一起爲其舉辦隆重後事。
事後,江沐雪站在張氏墳前暗暗發誓,這筆債,她一定幫張氏討回。
“嬌嬌,你說,究竟是誰在背後主導這一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唐黎一夜間蒼老近十歲,他覺得此時此刻已經無路可走,到了絕望的地步。
他早就放棄江山皇位,打算帶着妻兒隱居山水,可偏偏有人不樂意,於是他只好走上僞裝成陳光蕊的模樣出任江州。
在其位,他謀其事。每天兢兢業業處理公文,閒暇時間便逗弄妻兒,因可憐張氏孤苦伶仃,他願意把張氏奉爲母親贍養。
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可爲什麼?冥冥中的命運還是不肯把他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