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五更要晚一會兒，我累了，歇歇。麼麼……
既如此，又爲何不好好修煉呢？江沐雪凝眉，望着這堆不知道有着怎樣腦回路的女人，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
這時，白玉閣的門忽然開了，冷微親自出來相迎，江沐雪走到她身邊，像模像樣的問詢幾句有關拂塵的狀況，冷微未語，做了個請的手勢。半路才道：“你自己去看吧。”
江沐雪便不再多說，徑直朝拂塵修養的大殿走去。
牀上，拂塵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天花板某處出神兒，連倆人進來的腳步聲都沒察覺。
冷微欣喜，“爺醒了。”
她出門去接江沐雪的時候拂塵還在昏睡。
拂塵未語，觸及江沐雪的眼光，眼神纔多了幾絲神韻，然後掙扎着起身，某女這才發現，其實拂塵現狀和紅嬌差不多，都是因爲修行過度迷失心神而走火入魔。
不過，由於修爲不同，拂塵受到的反噬要小的多，情況比紅嬌要好。
“……”他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手慢慢擡起，江沐雪察覺他意圖連忙把手伸過去，兩手相握的剎那，拂塵笑了。
冷微不由低了頭，然後悄悄離開。
“終究還是讓你失望了。”他脣齒輕啓，喑啞道，“不知爲何，感觸到的那一點怎麼也突破不了，每當快要臨界時，總覺得渾身靈力已經停止不動，有種將要虧空的感覺。”
他細細的描述當時絕望的感覺，江沐雪聽的倍感舒心，面上卻連連安慰，第三次失敗，還有第四次，第五次……
然，拂塵卻苦笑，不停搖頭，“沒用的，或許我的修真之路，已經到了盡頭。”
“想來也沒什麼，唯一感到遺憾的便是，不能陪你走到最後。”說到這兒，拂塵眼眸竟然泛起了晶光，亮閃閃的，那清純透明的水珠在眸中打轉兒須臾，被拂塵強硬的吞下去。
某女震驚無比，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愛上凌煙了嗎？可真神奇，上輩子視若無睹，死生冷漠，這輩子竟然因爲不能白頭偕老而幾乎落淚。
在江沐雪眼中，與其說那些眼淚真摯，倒不如說諷刺來的準確。
“我認輸了。”拂塵把她小手送到嘴邊，吻了吻，又覺不夠，便把江沐雪擁入懷中，依偎着道：“你想怎樣懲罰，都可以。”
“爺，一個賭約，一場遊戲而已，您何必當真？再說未來時光無限，您怎麼就斷定不能最終突破，我覺得現在下定論太早。”江沐雪不着混跡的掙脫他的懷抱，走下牀榻，像模像樣的道：“爲今之計，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養生息，等身子養好，繼續修煉就是。”
“你說的對。”拂塵笑着點頭。
“只是，我還想試最後一次。”拂塵又道。
江沐雪好奇反問怎樣試，結果拂塵拿眼睛上下瞟了她一遍，某女頓悟，心中罵娘。
若不是她定力好，指定讓這渣彈指一揮間，飛灰湮滅！
孃的，還以爲他愛上凌煙，真的想和凌煙白頭偕老呢，結果前面演了那麼一大段苦情戲爲的就是要和她雙修。
什麼雙修！
現在凌煙的身子可是化神級別的修爲，只要她想，一夜之內便能助他突破瓶頸進入化神期。
說白了，他就是想讓她幫忙。
只是礙於臉面，說的比較委婉而已。
江沐雪自詡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渣，不過像拂塵這樣渣的溫柔有境界的，還是第一次碰到。
“或許是因爲她們的修爲太低，導致倆人進步緩慢，若是同等修爲……”說到這兒，拂塵眼眸一亮，說起來他還從沒有和元嬰期的女修一起雙修過呢，更何況，對象還是凌煙，光想想那一幕拂塵便覺熱血沸騰。
“有區別嗎？”儘管心裡厭惡的要死，可面上江沐雪依舊不動聲色，慢條斯理問道：“您不是已經證實，雙修不如單修麼？”
“既然如此，我們爲何要選擇雙修？”江沐雪撲閃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拂塵靜默。
的確，他當初創立陰陽雙修劍法完全是爲了修行，有那麼多伴侶也是爲了修行，而今證實所謂雙修並不如單修，那他爲何還要堅持？拂塵沉默半天，覺得自己無法回答江沐雪的問題。
還好對方很快給了臺階，“爺，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一切等恢復了再說。”
聽見江沐雪如此囑咐，拂塵連忙點頭，關於要和她雙修的事兒就此揭過。
待那嬌小靈動的背影從明窗中消失，拂塵才收回目光，不由凝眉。
“她這是，不願意嗎？”拂塵心中默問自己。
回想這一年多來，好像每次朝她靠近，她都會不知不覺朝外掙脫，像是故意躲閃着什麼似的。起初，拂塵並未留意，後來次數多了他纔有所察覺。
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拂塵心中越發不安，卻又不知所措，冷微進來時，他的臉上，手心全是汗水。
“爺，凌煙不願給您療傷？”
待冷微幫他把手、臉擦拭乾淨，才擡頭問道，拂塵詫異，不知冷微爲何會知他的想法。
“只要一個人心中真的有你，那麼你想什麼，需要什麼，對方就一定會一清二楚。”良久，冷微才答，說完背過臉去不讓拂塵看見。
她很少在拂塵面前紅臉，更不曾說一些柔情蜜語，這猛的一說，顯得十分無措。
只是拂塵並未注意她的神情，而是被冷微這話陷了進去。
當你真正的喜歡一個人，纔會關心他的所想所需……這話讓拂塵無比驚恐，他發現，若是按照這說法，好像凌煙並不喜歡他。
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他看着長大的丫頭，竟然不喜歡他？
拂塵坐不住了，無論冷微如何勸阻，還是下了牀，踉踉蹌蹌走向凌煙閣。
這時，江沐雪也纔回到院裡沒多久，察覺拂塵急促而凌亂的腳步，心下奇怪，這才分開怎麼又來？再說，他不是受傷了麼？
莫非，是來再次勸說和她雙修，一邊療傷，一邊提升修爲不成？
想到這兒，某女一臉陰鬱，拂塵走進來時，她裝作沒察覺，繼續端正的坐在軟塌上閉着眼睛修煉。
站在遠處的拂塵等好久也沒等來他要的反應，大爲窘迫，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便不能這樣回去，於是他一步一步朝江沐雪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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