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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依言記了下來。
亦萱在瑞珠轉身下去的時候,又吩咐道:“你去將這些事一一告訴母親。”
瑞珠詫異,“告訴夫人?”
姑娘做事情不是向來都瞞着夫人麼?
“嗯。”亦萱點頭,“我想或許是我以前保護母親太過了。人不經歷點什麼哪會成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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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旭日東昇,陽光柔柔地灑在大地上,整個京城都籠罩在金色的晨光之中。
亦萱由丫鬟們服侍着起了牀,瑞珠絞乾了帕子替她擦臉,研碧捧着茶盅等她漱口,落梅捧着一應衣物候在一旁。
等亦萱梳洗完畢,穿上衣物之後,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尖叫:“趙亦萱!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隨後是丫鬟們推推搡搡的聲音,“表姑娘!不可以!你冷靜一點,我們姑娘還沒起牀呢!你不可以進去!”
“我什麼不可以?我就要進去,不然就叫趙亦萱給我滾出來!”
“表姑娘,您若是再硬闖,就不要怪奴婢不懂規矩了!”
“你敢?!”
“……”
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激烈,瑞珠等幾個丫鬟的眉頭深深鎖了起來。
“表姑娘這又是在鬧什麼事?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消停!”
亦萱脣邊溢出一抹笑容,她淡淡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走吧!咱們出去看看!”
說着,便套上了落梅手裡捧着的桃紅色兔毛領夾襖,從桃木纏枝海棠首飾盒裡特意挑出一支尖頭鋒利的髮簪插在了髻上。
她走到門口,剛掀開簾子的時候就看到趙亦柔正在和幾個丫鬟扭打在一起。
亦萱心中看戲似的笑,面上卻裝出火冒三丈的樣子,走上前一把拽過趙亦柔,怒氣衝衝道:“趙亦柔!你一大清早的發什麼瘋?!”
趙亦柔卻好像比亦萱更加生氣,劈頭蓋臉地朝她罵道:“趙亦萱!你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怎麼能這麼過分!爲什麼?!你的心腸怎麼能這麼狠毒!”
看趙亦柔一副恨不得將她殺了的樣子,亦萱心裡又是冷笑了三聲。裝的倒是跟真的似的!
可難道就你會裝?!
亦萱也一副完全狀況外的樣子,蹙眉道:“趙亦柔!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你了?”
“趙亦萱!你要恨我恨我娘你就衝着我們來!你對一個孩子下手算什麼本事?!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連個小孩子你都能下的去手!”趙亦柔狠狠地推開她,眼睛都一片血紅,那發怒的樣子就如同狂躁的獅子。
她的樣子實在不似作假,亦萱怔了怔,突然有些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隨後就聽到門外徐婉清低低的驚呼。
“柔兒你在幹什麼?!”她匆匆跑上前,一把扯開趙亦柔,擋在亦萱的身前,怕她會對亦萱不利。
趙亦柔看到徐婉清出現,怒氣滯了滯,不過還是很憤怒道:“我在幹什麼?母親!你問我在幹什麼?那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女兒在幹什麼?她爲什麼要害死我弟弟,爲什麼要害死他?!”
“什麼?!”徐婉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亦萱。
亦萱的心“咯噔”一跳,後背一陣發寒。
害死他?
趙宴死了?
不對不對!昨天那個抱出來的孩子是乳孃的孩子,根本不是趙宴!
可趙亦柔這樣說,是證明王麗盈原本是想要害死趙宴的?!她居然想要害死趙宴?!
於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冷冰冰地看着趙亦柔道:“你憑什麼說我害你弟弟?他現在被乳母照顧的好好的,你憑什麼說我害他?!”
趙亦柔冷笑一聲,恨聲道:“我弟弟現在都快死了?不是你害的還是誰?!”
“你說什麼?!”亦萱渾身一震,驚愕地看着趙亦柔,“你說他快死了?不可能!我昨日纔去看過他,他明明好好的!”
“你終於肯承認了!就是因爲你昨天去看他,原本他好好的就突然生了病!”趙亦柔拼命大吼,“趙亦萱!你怎麼狠得下心腸對個手無寸鐵的孩子下手!”
亦萱被她這樣大吼大叫的樣子弄得心煩意亂的。
“昨天可不是隻有我去看過他,再者那麼多人在那兒我就算要下手也沒有這麼容易吧!”亦萱冷冷地看着她,“趙亦柔,之前空竹那件事你冤枉我要害你的時候我就同你說過。沒有證據的事兒,不要亂說。否則……只會引火燒身!上一次你能逃過去是你運氣好,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趙亦柔被她冰冷的眼神看的渾身直打顫,那些憤怒的話便憋在了嘴邊說不出口。
徐婉清依舊緊緊護着亦萱,除了初聞趙宴出事的驚愕,她現在臉上已經無波無痕了。
“柔兒,元娘不是那種心狠之人。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我會查清楚,還你們一個公道。”
隨後又問她:“老夫人已經知道了吧?可曾請了大夫來?”
趙亦柔被她輕輕柔柔的搪塞過去,就更加發不出火了,只好憋着氣道:“請了。”
“那孩子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趙亦柔沒好氣地回道:“我剛去祖母那兒請安就聽丫鬟說孩子好像中了毒,說昨天大姑娘來看過孩子後就不正常了。”
“所以你就不分青紅皁白的闖了進來?然後劈頭蓋臉對我一頓臭罵將罪名安在我頭上?”亦萱心裡鬆了口氣,看來趙亦柔並不知道出事的那個不是趙宴。不過她還是對王麗盈的狠心表示唾棄。
“不是你是誰?”趙亦柔憤憤道。
“不是我是誰?”亦萱“呵呵”輕笑了兩聲,便聽到徐婉清道:“別爭了,先去壽安堂看看那孩子。”
亦萱點頭應好。隨後對趙亦柔道:“不是我是誰?趙亦柔,待會兒你就會知道不是我是誰了。”
趙亦柔被她冰冷的眼神看的心底發寒,竟隱隱覺得她是不是上了趙亦萱的圈套!
到了壽安堂的時候,北院一片混亂,只聽到一陣陣哭天搶地的呼喊。
那是乳孃的聲音。
亦萱心裡說不出的複雜滋味,若是乳孃的孩子因此死了,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徐婉清快速朝屋子裡走進去。
亦萱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弟弟!弟弟!”趙亦柔搶在她們之前衝進了屋子。
亦萱撇撇嘴。是不是你弟弟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屋子裡亂糟糟的,老夫人和一干奴僕皆神色嚴肅地守在小小的牀榻旁,身穿暗紅妝花褙子的乳孃伏在磯子上哭的天昏地暗的。
而此刻正小心翼翼替孩子號脈鍼灸的大夫——正是一襲白袍做男裝打扮的孫明珠。
亦萱心中大定。
連徐婉清也鬆了口氣,喃喃道:“有明珠在這兒就好了。”
趙亦柔瘋了似的朝牀榻邊衝過去,大聲哭道:“我弟弟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孫明珠將最後一根銀針拔出,回頭瞥了趙亦柔一眼,淡淡道:“算是保住命了。不過也算這孩子身子健朗,若真是你弟弟,那就必死無疑了。”
趙亦柔往後退了退,錯愕道:“什麼?”
亦萱上前,冷笑一聲道:“意思就是,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弟弟!他是乳孃的孩子!我又試問你,我閒的發慌去害乳孃的孩子幹什麼?!”
趙亦柔臉上剎那間血色褪盡。
徐婉清也蹙緊了眉心,看向趙亦柔的眼神裡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柔兒,你大姐姐對你一向不錯,上次空竹的事情你那般冤枉她她都既往不咎。爲何你要三番四次地冤枉她陷害她?!”
聽着徐婉清厲聲的質問,看着她臉上森然的冰冷,趙亦柔只覺得這一刻如墜冰窖。
她不信!
趙亦月明明說她已經下了藥,她給弟弟下了藥!又怎麼會是乳孃的孩子!
她跌跌撞撞地撲到牀榻邊去看,襁褓中臉色發青的孩子雖然一副虛弱的樣子,但儼然不是她曾經見過一面的弟弟!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不,不可能的!怎麼能不是弟弟?!”趙亦柔倉皇尖叫了起來。
如果不是弟弟,她去趙亦萱那兒鬧得一場不是成了笑話?
“柔妹妹這麼希望是你弟弟中毒?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亦萱環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臉上的笑容就像是晴天中的一道霹靂一樣,叫趙亦柔嚇得臉色慘白,直覺想要逃跑。
“祖母。”亦萱將視線轉移到一旁沉着臉肅穆的老夫人身上,“柔妹妹剛剛不分青紅皁白地跑去我那兒鬧事,說我下毒害死了她的弟弟。我真的很懷疑,柔妹妹爲何這麼篤定?”
老夫人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她盯着趙亦柔半響,那眼神似乎要將趙亦柔看出一個洞來,就在趙亦柔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老夫人才道:“去前廳,將老爺姑娘們都請過來。還有那王氏。”
直到老夫人出了屋子,那壓抑的氣氛纔算稍稍緩解了些。
趙亦柔失神片刻,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亦萱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上前對孫明珠道:“明姨,這孩子沒什麼大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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