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我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這次戰鬥的收穫。至少戰士們身上的鎧甲可以換上更結實的了。”趙虎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之前激烈的戰鬥,讓他現在都有些回味無窮。
聳了聳肩,張龍有些無奈的說道:“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的鐵匠並沒有如此嫺熟的手藝,能夠處理這些堅韌的鱗甲。最重要的是這些能夠刻畫法證的寶貴材料,如果只是用來製造普通的防禦鎧甲,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愣了愣神,玉靜指着覺醒者身上的沉默武裝輕聲的說道:“我感覺這些鱗甲似乎和沉默鎧甲差不多,如果能經過更好的鍛造和煉製,應該能變得更強。”
張龍眼睛裡閃爍着綠油油的目光,對於戰士們更換新裝備的事情,他可是非常的上心:“確實是這樣沒錯,這些鱗甲的材料等級已經達到了高等優良,能製造一些非常強悍的鎧甲,至少也能像沉默武裝一樣達到中等防具的地步,如果再經過高級匠師的鍛造後,加入一些珍貴的鍛造材料,甚至能堪堪摸到高級護具的門檻。”
回頭看着那團被鐵鏈捆綁之後,依舊在奮力掙扎的食鐵獸,任逍遙拍了拍身旁二狗的腦袋。二狗子邁着優雅的步伐走了過去,凌厲的目光狠狠的掃了食鐵獸一眼,那食鐵獸如見了貓的老鼠一樣,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後說道:“食鐵獸渾身可都是寶貝,希望這些傢伙像其它爬行妖獸一樣會褪甲吧!”
張龍和趙虎對視了一眼,紛紛啞然一笑,贊同的點了點頭。任逍遙的意思非常的明白了,如果食鐵獸們能褪甲的話,那麼將它們養起來,收割它們褪下的鱗甲,就可以饒它們性命。
反之,其下場可以預見!
被捆綁起來的食鐵獸,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感受到二狗子漸漸遠去的氣息纔敢睜開眼睛。即便如此,也有一種大禍臨頭的危機感,正縈繞在它的心頭。
金陵城頭。
“堅持住!馬上援軍就要來了。”張天成扯開嗓子大喊,渾厚的元力在空中不斷將聲音向四周飄蕩開來。同時揮刀斬出一道閃爍的刀芒,將一隻疾撲而來的血色怪物逼退。
一片血色的氣息不斷翻涌,如同紅色的浪潮一樣席捲而來,瞬間將他殘餘的刀氣給吞沒。沒有絲毫停頓的遲疑,也沒有任何被削減的情況,彷彿無法阻擋一般洶涌的蔓延而來。
窸窸窣窣的攀爬聲,讓每一個戰士都倍感壓力,他們有些慌張的看着前方,如同潮水一樣涌來的血色身影,有些慌張的將元力注入身前微微盪漾的屏障之中。
夾帶着強大力量的鐵鏈不斷揮舞,將血色的浪潮撕裂出巨大的縫隙,偶爾從其中響動着,骨骼的碎裂和金屬的碰撞。將斷裂出細小缺口的鐵鏈縮回修復,黑手看着這洶涌而來的紅色浪潮,也感到相當的棘手。
碰!
紅色的浪潮和守護屏障撞擊在一處猛烈的震盪,順着堅固的城牆傳盪開來,戰士們不由得心底一顫,看着那不斷蕩起層層漣漪的屏障,在它動盪的聲響之中嚥了咽口水,耳邊忽然傳來指揮官大聲的呵斥:“攻擊!”
十年如一日的訓練,讓他們迅速擺脫了心頭的恐懼,奮力的刺出手中的武器,整齊劃一的破空聲和那沙啞的低吼聲交織在一起。
一個個詭異的身影從翻滾的紅霧中涌現,幽綠色的眼睛隔着屏障和他們相望,密集的長槍,從它們手中暗紫色的骨盾撞在一起,竟發出金屬交鳴的摩擦聲。
強有力的撞擊,讓戰士們的雙手不由得有些發麻,他們震驚的看着一動不動的骷髏架子,一層血色濃霧鄰居的虛幻臉龐,衝着他們露出了詭異的獰笑!
“喝!!”
雄渾的呼嘯在血色迷霧之中擴散,周圍的戰士紛紛打了個寒戰,看着正在瘋狂攻擊屏障的血色骷髏,紛紛鼓起勇氣發動攻擊。
長槍的尖刃居然洞穿了血色骷髏的身軀,輕鬆的折斷了它們感受的肋骨,連帶着那不斷張合發出咔咔聲的頭顱,也在憤怒的戰士揮砍之中被絞得粉碎。
耳邊傳來黑手渾厚的提示聲:“這些傢伙會幻術,不要被它們迷惑,一刻不停的攻擊就好了。它們脆弱得很!”
它較之血色的迷霧高出一截的身軀,不斷揮舞着金屬風暴,在血色的迷霧之中攪動着風雲。一塊又一塊破碎的骨頭和殘肢,從他的周圍飛濺出來。就連濃稠的紅霧,也在他的攻擊之下破開一個巨大的圓圈。
如此威猛的聲勢,讓周圍的戰士士氣大振,在一聲聲怒吼之中,頂住了這些血色骷髏的攻勢,沒有讓它們繼續破壞守護屏障。
另一旁的張天成明滅不定的注視着,在血色紅霧之中攪動風雲的黑手。對元氣擁有相當大剋制性的血色紅霧,對於黑手而言,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黑手依靠的是純粹的力量,和控制金屬的特殊天賦,所以才能硬生生將這血色的浪潮擋下。不然的話,這些詭異的血色骷髏,恐怕早就已經攻破了守護屏障,殺入了金陵城內。
隨着越來越多的血色紅霧,從遠方蔓延而來,即便迅速趕來的戰士們組成了防禦陣線,卻依舊沒能清除這些詭異的怪物,這讓張天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絞盡腦汁也沒能弄清楚,這些詭異的血色骷髏到底是來自於何方?它們的目的是什麼,也不得而知。敵人如此大費周章的計劃,絕對不會是爲了打個招呼而已。
就在他不斷思考事情的脈絡時,一陣熟悉清亮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爹爹,這些傢伙是倀鬼!”
倀鬼!
一個遙遠而又熟悉的詞彙,張天成忽然打了個寒戰,記憶深處的某個片段忽然涌現,他死死地盯着密密麻麻的血色骷髏,眼中閃爍着絲絲的恐懼,大聲喊道:“所有受傷的戰士全部後撤,由預備隊補上!”
尖銳的呼喊似乎夾雜着絲絲的顫抖,他忽然擡起頭來,茫然的看着前方,不斷閃爍着迷離光景的身影。彷彿能看到遙遠的森林之中,盤踞着一頭恐怖的妖獸。
張天成甚至能感受到,那頭恐怖的妖獸正百無聊賴的看着,這座漸漸被紅色血霧包裹的金陵城,說不定正躺在一塊陽光垂照下的石頭上呼呼大睡。
他連忙扭過頭來,沒有責備擅自衝出客棧女兒,反而讚歎的看了她一眼後,衝着一旁的張不凡大聲喊道:“速速去通知左右將軍,虎王來了!”
臉色一變,張不凡有些苦澀的看了一旁臉色煞白的張淺笑,反而帶着五個覺醒者圍了上來說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左右將軍了,但是那裡的戰局發生了改變!短時間之內,他們無法支援城牆。”
雙目瞪得溜圓,張天成回首看向金陵城的中央,沖天而起的烈焰正在不斷的燃燒,天空巨大的白雲被熾烤得通紅。一聲聲隱約的呼嘯不斷傳來,他茫然的回過頭來,呆呆的看着翻滾的紅霧,居然一言不發。
一旁焦急的張淺笑忽然扯着嗓子大喊:“投放烈焰火球!”
有些破音的大吼在城牆上不斷飄蕩,金屬鐵鏈發出繃直的脆響,木質的長幹發出清脆的發力聲,巨大的黑色球體在被拋出的瞬間,驟然變成一團巨大的火球。帶起一道漆黑的濃煙,轟然砸在密集的紅霧之中。
嘩啦!
破碎的瓦罐釋放着體內焦黑色的**,讓原本就赤熱的火焰變成一朵耀眼的火柱,一排錦覓捱揍的火柱,組合成一堵熊熊燃燒的火牆。
可這堵火牆,並沒有阻擋妖獸時那樣有效。血色的濃霧在烈焰的炙烤下,發出陣陣噼裡啪啦的碎裂聲,一個又一個血色骷髏撞擊在火牆之上,一個詭異的骷髏幻影在烈焰的灼燒下,砰然爆開。
雄渾的衝擊,撕裂了正熊熊燃燒的火牆,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癒合。但很快,接連不斷的爆炸迅速響起,高聳的火牆在一個又一個破碎大洞的氣息之下,變得破爛不堪。
雖然火牆註定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卻也讓後續的血色迷霧被隔絕在外,被火牆爲主的血色濃霧,在一連串弩箭的洗禮之下,漸漸變得稀疏。
一個又一個的血色骷髏炸成碎片,每一個骷髏的消亡都會帶走一片血霧,隨着幾個覺醒者和黑手一同加入戰場,後面戰士的防守壓力頓時大減。
漸漸的,密集的枯骨碎片成堆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縷縷青煙從骨堆之間飄蕩而起。
張淺笑長長舒了口氣,剛纔視野所及盡是血色骷髏的場景,着實讓她有些害怕。如果只是面對面目猙獰的妖獸,反而會讓她更加從容的接受。可面對這些人形的骷髏架子,一股異樣的情緒的心底滋生。
可張天成卻嘆了口氣,有神的雙眼透露出濃郁的擔憂。張淺笑出聲詢問道:“怎麼了?這些怪物不是死了嗎?”
搖了搖頭,張天成輕聲說道:“倀鬼是不會死的,除非它們的主人虎王被殺掉了。不然的話,它們用不了多久就會重新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