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菜？”老祖母眨着眼睛。
“就是...種粟...種菘...那些...”陳昊解釋說道，“我們部落的禾和菘種得太遠了，我想在部落旁邊種一些菘。”
“現在不是種粟和菘的日子。”老祖母慈祥地教道。
確實，各種蔬菜都有種植的季節，並不是在春季就能下種。
“現在適合種植什麼？”陳昊問道。
老祖母忽然站了起來，摸進石屋裡。
陳昊一邊串着花菇，一邊看着老祖母在裡面揭缸陶罐。
片刻後，老祖母拿着一個小陶罐走了出來，坐回到陳昊的面前。
“現在能種這些...拿去吧...”
“是...”
陳昊接過小陶罐，只見陶罐裡面竟是一小撮類似白菜的褐色種子，以及十多個圓滾滾的豆子，數量不多，可能是老祖母給自己去做試驗。
陳昊掏出一些種子仔細研究了會，發現那些小圓豆應該是黃豆，可那些褐色小種子就不知道是什麼了，看上去應該是十字花科的作物。
“大的是菽，小的是芸。”老祖母說道。
“嗯嗯，我明白了。”陳昊點頭說道。
“昊...你回去把耘叫來，我讓耘授你種植的傳承。”老祖母說道。
“耘...耘...我明白了。”
陳昊點頭，接着站了起來，看着那些未串好的花菇，又撿起幾個又大又胖的花菇準備帶回去做魚頭花菇湯。
“昊，這...”老祖母愕然地看着他。
“這幾個菇長得不好看，所以要吃掉。”陳昊認真地說道。
老祖母：“......”
“我先走了。”
“嗯，回去吧。”
陳昊將花菇放到小陶罐裡，跑回到自己的家裡。
這個時候，風裡希她們已經生好火，食材都洗乾淨了。
陳昊將種子收好，便回到火塘這邊，看着那個主事的中年婦女，說道：“耘嫂，太喊你過去。”
事實上，部落人之間並沒有尊稱，不過，這個耘一直照顧着自己和風裡希，陳昊忽然覺得應該好好尊重她，便在她名字的後面加上一個嫂字。
耘在數日前就習慣陳昊這樣稱呼她，也知道這是對她的尊稱，所以她沒有覺得不妥，反而有點開心。
“羲，你煮。”
耘嫂說罷，便放下手頭上的工作，飛快地朝老祖母那裡跑去，老祖母可是部落裡最大的人，可不能怠慢。
這火塘裡的火已經燒着，兩個大陶鬲在煮着水。
食材都放在藤籃裡，今日分到一個大黑魚頭，這是陳昊要求的，另外還有兩隻小兔子，小兔子已經殺好了，串在樹杈上準備烤。
耘的丈夫叫陸，是從‘粟陸氏’嫁進來的，陳昊尊稱他爲陸叔，陸叔現在在照顧他的兩個孩子。
聽風裡希說，陸叔和耘嫂生過三個孩子，但都死了，不是病死的就是在野外狩獵的時候被猛獸殺死，很悲慘，然而部落像他們這種情況的人不在小數。
而那兩個傻子的母親也是一名中年婦女，擅長編織藤籃和縫製獸皮衣、草裙，沒有名字，陳昊就尊稱她爲藤嫂。
讓陳昊感到震驚的是，他不止一次看到陸叔摸到藤嫂的家裡睡覺，還做那些羞羞事，然而耘嫂發現後像沒事一樣。
後來，陳昊跟風裡希瞭解到部落這樣情況，原來部落裡的人只要是氏不同，就能交合，只要雙方願意都可以隨時湊在一起結成伴侶，這陳昊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最後，他推測，這應該是部落裡的對偶婚制度，這是部落爲了最大限度地繁衍下去，而形成的一種婚姻制度。
原始時代太殘酷了，只有團結一起，人類才能繁衍延續下去。
...
陳昊準備做一頓好的食物，風裡希和藤嫂在旁邊幫忙，而那兩個傻子蹲在家裡磨着石頭。
“裡希，你們烤兔子，”
“嗯嗯。”
正確來說，魚頭湯是要煎的，不過現在可沒有鐵鍋，所以陳昊便用烤，將處理乾淨的黑魚頭放在火上烤，烤得老香了。
花菇也烤一下，也烤出老香的氣味。
然後把這魚頭和花菇放到燒開的陶鬲裡，放上紫蘇葉、野菜燉煮。
“對了...還差...鹽...”
陳昊連忙向旁邊的風裡希要了幾個鹽果，可鹽果已經不多了，剛好夠煮這魚頭湯。
“裡希，這種鹽果從哪裡來的？”
陳昊一直對這種鹽果很感興趣，他記得有一種樹是能結鹽巴的，叫鹽膚木，看來這種果子應該就是鹽膚木的果實。
“鹽果，從那邊採集...”風裡希指着東面說道。
只是大概的方向，這個時代可沒有裡、米之類的長度單位，要問出大概的距離，非常困難！
“要走一個日落嗎？”陳昊問道。
“嗯嗯...不不...”風裡希點了點頭，又搖頭，很矛盾的樣子。
陳昊乾脆不問了，全心全意地去煮花菇魚頭湯。
這種陶鬲炊具看上去很笨重，外形像一個帶三個腳的鍋，在功能上是煮肉、粥、湯，陳昊記得部落還有一種叫甑的炊具是與這個鬲配套的，但甑的用法是用來蒸粟米飯、魚肉，外形有點像現代蒸包子的炊具，陳昊記得這兩種炊具都曾在歷史課本上看到過。
隨着鬲裡面的魚湯翻滾，一陣魚肉和花菇混合的香味飄向四周，這烤過的魚肉和花菇經過煮着，在熱力的作用下，散發出無窮的鮮香味，周圍的人聞到香味都流着口水。
煮得差不多了，陳昊就用兩根樹枝小心翼翼地轉移出火塘，原始陶器炊具很不方便。
黃白色的花菇魚頭湯十分誘惑人。
將切好的野蔥和紫蘇葉放進熱湯裡，這下子，剛熟的野蔥和紫蘇的植物鮮味在熱湯的作用下，逼出無窮的清香味。
魚頭，特別是魚眼，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對治療夜盲症非常有幫助！
“好香啊....”
“羲，你做的湯好香啊...”
那兩個傻子聞到香味都湊過來了，他們兩個的身上太臭了，陳昊連忙趕開他們。
這兩傻子拿着大蚌殼，眼巴巴地看着這邊，他們是傻子，因爲智力不高，只能幹一些撿柴搬重物之類的簡單事，所以總是被部落的人欺負的，藤嫂將他們拉扯大也不容易。
片刻後，耘嫂回來了，陳昊纔開始將食物分給大家吃，雖然是幾家人共用一個火塘，但每次吃食大家都會等齊人才開吃的。
“好香啊....羲...這是你煮的嗎？”耘嫂回來後看到那鬲魚頭湯，不禁流口水了。
“嗯。”陳昊點了點頭，“太說什麼了？”
“太說讓我傳授你耕地。”耘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