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琳最終還是留下了性命,只是當強尼搬來專門抓變異怪物的合金箱子的時候,羅夫卻是不放心將桑琳鎖在裡面。
雖然強尼一再強調,這是專門用來鎖變異怪物的箱子,十分牢固,而且還可以噴灑大量麻醉氣體以及高壓電流。
但是羅夫卻是從恐龍島塞琳那裡知道,病毒的適應性實在過於強悍,也許這些東西會有一時的作用,但終究鎖不住已經變成病毒體的桑琳。
所以有些微小謹慎的羅夫並沒有放開觸手網兜,而是像提麻袋一般將桑琳提着,惹得桑琳喋喋不休咒罵着,卻完全被羅夫忽視了。
伊娃見到強尼,得知小珍妮與達娜等人安好後,覺得十分開心。
當初自己與羅夫幸運地躲過核爆之後,阻止羅夫返回去尋找小珍妮等人。
一方面,擔心羅夫回核爆中心遇到危險,另一方面是,伊娃認爲小珍妮與達娜等人在那樣的大爆炸中不可能會活着。
所以她勸羅夫回家,留着點念想,時間久了,就算得知真相,羅夫心中自然會少一些悲痛,因爲伊娃覺得時間是治癒一切傷害的良藥。
但現在得知所有人都活着的時候,而且不久就能夠見到,這種意外的驚喜,讓伊娃一下子充滿了活力。
做事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羅夫將金,鮑勃,羅亞,黛麗絲等人與強尼一一介紹認識,他們一羣人都要跟着強尼去伍德蘭,說不定以後就要在一個鍋裡吃飯了,互相熟悉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阿雅帶着那些隊員們將卡車上的一些禦寒衣物一一分發與那些難民們,去伍德蘭驅車也得大半日的路程,所以必須先做好準備,不能盲目衝動。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妥當,上了汽車後。老婦人傑西卻是要留下來,跟她一起的壯漢波登不幸被二三級感染體抓傷了,之後便吞槍自盡了。
所以現在只有傑西一個人,看到傑西要留下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從車上跳下來,表示要同傑西一起。
傑西說道:“走吧,都走吧,老婆子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裡,現在先生沒了,這偌大個莊園總得有人看着,你們還年輕,沒必要陪我守在這兒。”
羅夫從託尼的記憶中知道,三十年前的傑西,來的莊園外邊的時候,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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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託尼救了她,痊癒之後的傑西便一直留在了莊園。
她的過去,託尼並不知道,而她卻是從託尼零散的自語中大體知道了託尼的過去,以及那個一直在託尼心中的盧西亞。
羅夫說道:“可是傑西,這裡並不安全,你也看到那些活屍了,你一個人怎麼可以待在這兒,跟我們一起走吧!”
傑西說道:“不,我並不害怕,如果,我是說如果它們來了,我不會變成它們中的一員的。你們就讓我留下來吧,我不想離開這兒,只有在這裡,纔是離先生最近的地方。”
羅夫嘆了一口氣:“好吧!”
他從傑西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或許年輕時候的傑西也曾喜歡過託尼,只是託尼心中早已被盧西亞填滿,他一直都生活在痛苦和自責以及思念之中,自然不會察覺到傑西的感情。
三十年實在太漫長,傑西已經將這種陪伴變成了一種習慣。
想起一心求死的託尼,羅夫心有慼慼,他也就不願意再強求傑西了。
傑西將那兩名年輕男女重新趕上了車,那兩人頗受傑西的照顧,所以論感情比一般人要深厚一些,可是在生死存亡面前,終究是妥協了。
他們勸不了傑西,雖然很想陪着傑西,卻又怕那些活屍去而復返。
在傑西強硬勸說下,不情願上了車。
傑西站在莊園大門口,揮手看着車隊遠去。
不知道在她內心裡,到底是真的感謝羅夫,讓託尼得到了真正的解脫,還是怨恨羅夫來得過早了一點,只留下了她一個人。
車隊沿着公路向東北行去,這一次,他們並不需要進城,而是繞過哈蒙頓城市邊緣,折向正北方。
同樣是由重卡在前面開路,車頭安裝的鐵鏟可以推開路上的廢棄車輛,爲後面幾輛汽車清理出通行道路。
而兩輛機槍皮卡一左一右護持在車隊周圍,越野車卻是跟在了最後面,只是司機不再是阿雅。
阿雅與強尼以及羅夫站在了重卡車頂,他們得防着可能出現的變異怪物。
有些變異怪物力道奇大無比,譬如坦克,掀翻一輛重卡跟玩一般。
如果不提前吸引它,掀翻了重卡之後,衆人也就沒有了開路工具,車跑不起來,所有人只能被包圍等死了。
而金與洛克被羅夫打發到後面的汽車上殿後,順便保護伊娃與小蒂娜等人。
羅夫之所以與強尼在一起,是他想從強尼這瞭解到更多的事情。
上次說到避難所發佈任務的時候,卻是被桑琳圍攻斯威特沃特莊園給打斷了。
現在羅夫提着桑琳,四個人擠在重卡車頂,便顯得有些擁擠了。
桑琳也不知道是罵累了還是詞窮了,終於安靜了下來,不過她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句話,什麼混蛋,劊子手,殺人狂,有本事殺了她。
什麼膽小鬼,不敢殺,她一定會殺了羅夫之類的。
用意不外乎激怒羅夫將自己殺掉,而不是帶到實驗室成爲小白鼠。
但羅夫心中除了對於自己是怪物有所執念之外,對於其他的都不怎麼在乎,後來隨着金與李樹人的異變,他也漸漸放下了這種執念。
所以桑琳的咒罵對於羅夫除了有點吵之外,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影響。
羅夫對強尼問道:“強尼,後來怎麼樣了,你們是怎麼從避難所那裡到伍德蘭的?”
正在看路的強尼聽到羅夫的問話,不自覺地便又開始絮叨起來:“後來啊,後來發生了好多事情,死了很多人。我們能活着完全是運氣。”
“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呢,哦,對了,我不是說的終端電腦給我們發佈了任務麼,之前的任務還算正常的話,那後來那些任務就是逼着人們去死了,你聽我慢慢說。”
正當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人們卻發現隨着開啓的設施越來越多,電力逐漸便有些不夠用了。
經常因爲電力不足,在健身房,歌舞廳,倉庫等地方工作的人會被鎖在裡面。
而被鎖在裡面的人,沒有食物,沒有水源,更讓人奔潰的是,因爲關閉了換氣設施,時間長了便會缺氧。
等到下次開啓的時候,這些人大多數都已經死亡。
而作爲督查的康娜,只是瘋狂地逼迫人們工作,她每天只是盯着電腦終端,看着那些一個又一個發佈的任務。
只有當人們完成任務後,康娜纔會露出一點笑容,她不再是那個視軍人的榮譽爲生命的“鐵血娘子”,而成了一個任務發佈機器。
譬如每天要發多少電,要淨化多少噸水,要開啓多少新的設施。
所有人都成了連軸轉的機器,再也沒有放鬆的時間。就連那些軍人,也被康娜命令加入了生產之中,因爲在這裡,他們不需要戰鬥,需要的是產出。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人們努力一點,維持整個避難所的運轉,倒也問題不大。
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電腦終端發佈的任務量也越來越重,譬如每天要發多少電,要淨化多少水,生產多少食物,開啓什麼設施。
而這些生產出來的東西,都被傳送到了鎖死的倉庫之中,無法留存。
而努力工作的人們,一旦完不成任務又或者有誰偷吃偷拿了食物等東西,由終端控制的避難所便會給與所有人懲罰。
斷水,斷電,鎖死所有的大門,將人們封閉在黑暗中幾個小時。
直到所有人都同意交出那個害羣之馬,並給予他懲罰,要麼將他關進密室,要麼將他驅趕出避難所。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所有人都對其他人失去了信任,互相開始監督起來,再也沒有人敢偷東西,哪怕他很餓。
因爲隨着時間的流逝,食物與水的價格比最初的時候翻了幾倍,而人們工作所獲得的消費點數並沒有任何變化,自然無法支付消耗,有些人便打起了歪主意。
因爲這些消費點數是可以轉移的,從一個人的嗶嗶小子轉到另一人的嗶嗶小子上。
而這種轉移只要是本人自願操作的,都可以得到終端的承認。
於是欺壓事件時有發生。
而作爲督查的康娜,對於這種事完全不加理會,除了極少數逼迫人們幹活的親信之外,其他軍人都被康娜給解散掉了。
所以,偌大一個避難所,完全是無法治狀態。
羅夫從強尼絮叨的話語中整理着有用的信息,他對於這種逐漸變得無序而混亂的狀態感到驚訝。
康娜那樣一個嚴格執行命令的軍人,卻是對於人們的訴求與混亂完全不加理會,只知道守着終端發佈任務,逼迫人們幹活。
羅夫完全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而避難所更像是某種縮影一般,在壓榨着所有人的勞動價值,直到再也榨不出任何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