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三個月裡,我努力學着他們的一切。學着他們說話做事。
每日天還沒亮時我就早早起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洗了臉,然後用那個大頭不知從哪給我撿的牙刷把牙齒刷乾淨,然後我便去早餐店門口守着。
大頭會讓我們分工,碰上早餐店客人沒吃完的東西,他會派我們裡面一個最小的男孩進去,拿了食物就跑。運氣不好的話殘渣都沒有,我們便一起去水龍頭那裡喝個飽,保存體力繼續分工。有的去翻垃圾桶,有的去乞討!
我們裡面一共五個孩子,我是我們裡面唯一的女孩,瘦的可憐,所以乞討的工作落在了我的頭上!我也不用做什麼,就跪在那裡,那時候的人們雖然不如現在有錢,卻沒有現在人的猜疑心重!每天都會有人丟幾個硬幣給我,對我來說這就是一筆鉅款。可是我從沒有想過私吞過一分錢,我知道不僅是我們幾個的飯錢都來自這裡,我也知道大頭在不遠處偷偷的盯着我!
我們分工的時候,大頭會帶着其他一個小弟去翻離我不遠處的垃圾桶,他也會時不時地來看我。而猴子比較機靈便派他和另一個年齡與我相仿的大街上,我一直不知道猴子他們去街上幹嘛,也不敢問。畢竟如果我惹惱了大頭,可能我連着最後的棲身之地都沒有了。直到大半個月後,我無意中知道了猴子他們乾的什麼勾當。
那一天,炎熱的天氣下着大雨,我跪的那個地方正好在橋的斜下坡,大雨直接灌了進來,我沒辦法只得往橋地勢比較高的地方走去。
剛走到上面,就傳來一個男人的咒罵聲,還有幾個人在那裡喊着“抓小偷啦,抓小偷”,我探頭看去,我看到了猴子和那個男孩子一直往前跑,沒過多久,那個男孩子便被那個男人擒住,他嘴裡大喊着猴子哥,可是猴子連頭都沒有回。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又拼命向前跑去。“兔崽子,連老子的錢都敢偷,看我不打死你”,那個男人說着一腳踹在那個男孩子的身上。“送去派出所吧”,突然有人說了一句,“是啊,這麼小的年紀不學好,教訓教訓”,我不知道派出所是什麼地方,但我知道,他們做了錯事,不會被送到什麼好的地方去。
我看着那個男人提着那個男孩子,心裡一陣害怕。
“不光這兩個,那邊橋下還有個女孩子經常個他們混在一起,一起送去吧!”,人羣裡突然有人大聲的說道。我一聽,嚇的扭頭就跑,我不敢跑去睡覺的地方,便跑去找大頭,這個時候大頭應該在不遠處那邊的垃圾箱裡翻垃圾。
我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大頭他們正在躲雨,而猴子正在他的身邊不知說些什麼,然後他們轉身消失在雨中。
留我一個人在這巷子裡。
天氣很熱,我的心卻很冷,橋那邊出現了一羣帶着紅袖章的人。
我不敢去乞討,也不敢回睡覺的地方。我學着大頭,像他一樣翻垃圾桶。翻出了一些可以吃的東西,還有幾件破舊的衣服,和一雙破舊的解放鞋。我離開了那座橋,往周圍走去。走了幾日後,感覺已經走到了這個城市的郊區。
那時候沫城的城郊還沒有被開發成高樓大廈,郊外有野菜,原野,還有生機勃勃的大地。
我用紙板在一塊堆積了很多石頭的地方,搭起了一個小棚子。清晨天還未亮時我便在周圍尋找着可以吃的野菜,等到天大亮時,我就進城去翻垃圾。遇到人多的時候我就跪在地上乞討,我知道想要生存下去,沒有錢是絕對不行的。我一般不會乞討太久,夠買個饅頭我就走,而且每天都會換地方。
就這樣日復一日,我只想着每天怎麼能找到吃的喝的養活自己,壓根沒有注意到時間過得這麼快!直到秋風起,秋雨落。天氣驟然變冷,我才發現秋意已深!冬天就要來了,我知道光靠這個破棚子我是過不了冬的,可是我沒有厚衣服,思考了一下,打定主意我決定去找大頭!他們比我大,瞭解的比我多,總會知道怎麼熬過這個冬天。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的起牀吃了一點東西,便去城中去找大頭。我來到了以前乞討的那個橋下,以前大頭他們經常在這一帶活動。我在周圍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又去那個喝水的地方還是沒有看到他們。
我氣餒的正準備往回走,卻聽到了遠處傳來的猴子的聲音。
“好小子,你敢跟我們玩陰的,你找死啊”,我聽到猴子陰冷的聲音傳來沒敢往前走去,便躲在一旁。
“我說了,我不做小偷,就算你們打死我也不會”,我聽到了一個清脆的如玉石般的聲音傳來,好奇心作祟,我偷偷的望了過去。
“好漂亮,好帥啊”,我從未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男孩子,黑漆漆的大眼睛,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的,那標準的鵝蛋臉簡直比我們家裡過年貼的幅畫上的娃娃都要好看!那白的嫩的能掐出水的皮膚,一看就是細米白麪養出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