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的第九大道地鐵站。
分爲上下兩層。
上層人來人往，棄用的下層，場景稍作佈置，便完美的呈現出了八十年代淳樸哥譚的古舊與荒涼。
牆壁上隨處可見的塗鴉。
這裡，便是亞瑟第一次殺人的地方。
遭受了事業上打擊的亞瑟，在地鐵裡遇到了那三個托馬斯·韋恩口中所謂的社會精英。
看起來西裝革履，其實優越感爆棚，調戲良家婦女，乃是真正的敗類。
亞瑟控制不住的大笑，又引來了拳腳相加，他舉起害他丟了飯碗的手槍，連殺兩人。
剩下一個倉皇跑到站臺上，也被亞瑟追身而出，補槍打死。
一場乾淨利落的殺戮。
驟響的警笛，條子的追捕，亞瑟從地鐵站裡倉皇逃出。
瑟縮着身子，躲進了那間破舊的公廁裡。
看着傑昆·菲尼克斯癲狂起舞，陸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欲言又止道，
“老大，這……”
作爲周餘棠的副手，他很清楚，這一段絕對是在劇本之外的自由發揮。
周餘棠擡手虛按，做了個繼續的手勢，目不轉睛地盯着監視器裡的畫面。
有些演員，之所以被稱爲有靈性。
便是因爲他們能在拍攝的時候，徹底沉浸投入進去。
將角色當中的某種特質，融合演員自我。
在情感水到渠成的時候，有機率能迸發出靈光一閃，那幾乎是無法複製的表演。
也是能讓一部電影品質提升的妙手。
眼下的傑昆菲尼克斯，便是如此。
他似乎真的成爲了被社會壓迫到極限的亞瑟，遭受了無數的憋屈。
在地鐵殺人之後，第一次自身情緒徹底釋放。
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這是第一次小丑的舞動。
如同在黑暗當中，開出來的罪惡之花。
這也預示着他漸漸地成爲了哥譚城的“小丑”。
經過了前期的磨合，劇組的拍攝效率，不知不覺中提高了很多。
《小丑》這部電影，劇情其實相當簡單，只是講述亞瑟爲什麼變成了小丑。
或者說，是什麼讓亞瑟成爲了小丑的過程。
“按照這個進度，或許兩個月就能殺青，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鮑勃這幾天都呆在劇組這邊。
作爲幾十年前就叱吒好萊塢的老登製片人，他可不只會玩女人。
其專業能力，絕對沒問題。
周餘棠難得接外片，他在其中奔走牽線，搞定了許多麻煩。
見到了周餘棠調度劇組，老登心悅誠服，在日常提供情緒價值之餘，順帶着提出了在他看來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周，你可以一年拍三部電影，我們完全可以做大做強……”
巴拉巴拉一堆，老登畫了個超級大餅。
什麼拳打好萊塢六大門派，腳踢娛樂殿堂都出來了。
“我沒時間。”
周餘棠輕描淡寫斜睨他一眼。
隔着太平洋都能聽到他算盤打的噼裡啪啦作響。
“耶，我知道的，Crystal跟Cecilia不在，你很寂寞。”
老登拍了拍周餘棠的肩膀，一臉曖昧的表情：“的確，很少有男人能拒絕安妮海瑟薇，有老公的安妮更有魅力，晚上……”
“只是約飯。”
“我懂的。”
“……”
陸陽在旁邊艱難壓住嘴角。
作爲周餘棠班底裡的老同志，他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最近周都督在操心什麼。
要是老鮑勃知道海王的時間管理大法，估計連見多識廣的老登，都要瞠目結舌……
……
“周餘棠執導外片《小丑》火熱開拍，最新劇照爆料，超級反派翻身成主角！”
“安妮海瑟薇前往劇組探班，開懷大笑，傳兩人上演風花雪月！”
既是周都督的新戲，便是好萊塢這邊也頗多關注。
不過在電影拍攝期間，周餘棠謝絕了本地的媒體連續採訪。
但劇組附近，日常有狗仔駐守蹲點，還是有新聞傳回國內，直接掛在了熱搜頭條上，
“這是跟《奇異博士》一樣的超級英雄嗎？”
“應該不是吧，諾蘭導演的《蝙蝠俠》看過吧，希斯萊傑的小丑，超級大反派誒。”
“存子，你說前天安妮海瑟薇去劇組探班什麼意思，不會真的跟周餘棠有一腿吧？”
“我覺得不會，那照片太糊了。”
北舞練功房，趙西西壓完腿、下完腰、劈完叉……
做完了一系列基本功練習，終於熬到下課解放。
舞蹈院校的女生，在普通人眼裡，可能有着一層神秘而美好的光環。
其實也就是身材好些、會的姿勢多些的普通女大學生，甚至比一般大學生還要苦逼。
緊張而有序的訓練結束，她跟同寢室的室友劉皓存直奔宿舍而去，歡快的八卦江東大都督的瓜。
國外的留子，那是除了學習，什麼都幹。
周餘棠在北美拍戲，當地的留子們一個比一個激動。
有踊躍報名來當免費羣演的，還有蹲在曼哈頓大橋劇組附近，比狗仔還專業。
也是有位留子蹲到半夜，拍到了安妮海瑟薇來探班周餘棠的照片。
作爲國民共享老公，大都督的感情生活也向來爲人所關注。
這次跟已婚少婦安妮海瑟薇之間的緋聞，就掛在熱搜上，有不少網友調侃周餘棠換了口味。
“誒，快點快點，今天張導來咱們學校路演……”
劉皓存跟趙西西急匆匆的洗完澡，換了身衣服，直奔學校禮堂。
在經過了多渠道的密集宣傳，老謀子的新作《大佛》，終於要在北舞進行路演活動。
現如今電影的路演形式，花樣很多，尤其重視大學生這一塊年輕羣體。
江東大都督何以起家？
業界做過相關課題分析，主要還是因爲他在這些年輕人的心裡如同神一般的地位。
每次他有影視項目要上，都不需要花裡胡哨的營銷，就有無數年輕人自發積極地向身邊的人推薦。
從而擴大電影的宣傳範圍，形成熱點輿論效應，是以無往而不利。
王寶鏹爲了他的那部電影《大鬧天竺》宣傳預熱，還跑到大學裡邊扮做打菜師傅，然後被清澈的大學生認了出來。
老謀子倒沒玩那麼多花活，還是以收集年輕人羣體觀影反饋爲主。
他的工作室簽在江東，平時跟周餘棠也沒少交流。
一個導演要想進步。
就不能躺在功勞簿上固步自封。
必須與時俱進，因爲市場隨時都會變化，必須要汲取新的東西。
周餘棠偷師老謀子在色彩方面的運用，國師也在吸取其對於年輕羣體的市場把握。
北舞這邊的學生們，爲爭相一睹國師風采，將整個小禮堂擠的水泄不通。
劉皓存跟趙西西坐在靠後的位置，拿着手機拍了照，都有點興奮。
到底是國服三大導演。
最近媒體熱炒幾位大導演巔峰賽開戰，國師也受到了廣泛關注。
整部電影放映結束，小禮堂內掌聲雷動。
要說對於色彩的運用，國師在國內一衆名導裡邊，不作第二人想。
這一點在大佛裡邊體現的淋漓盡致，整部電影畫面極具藝術美感。
以範瑋與葛猶等底層視角展開敘述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呈現灰暗色調，但如果描述到政商上位者的時候。
清晰可見，他們的世界卻是彩色的。
不得不說，強烈的色彩反差，衝擊力十足，還另有隱喻。
電影講的是幾個社會底層的邊緣人物，意外捲入一起謀殺案。
看似各種黑色幽默，跟以往老謀子的電影風格迥異，但內核卻不止於此。
乃是通過範瑋、葛猶等草根的視角，窺視到了整個社會黑暗法則的冰山一角。
結局肯定是正義戰勝邪惡，壞人得到了懲罰，大佛巍然而立，法相莊嚴。
最後，陽光透過大佛照落下來，投射在地上的陰影，卻讓人想起了影片當中隱晦提及的政商勾結……
瞬間便給人造成了強烈的衝擊。
箇中滋味，值得回味。
能考進北舞的大學生，本身就是藝術專業相關，本身也都有一定的鑑賞能力。
何況電影的主題相當敏感，頓時便戳中了這些大學生們的G點，
“張導真敢拍，這部電影怎麼拿到的龍標？”
“國師現在是江東的人。”
“握草，大都督牛逼，真的是隻手遮天啊。”
“車震那段，我要去電影院再看一次……”
“張導拍的真好。”
劉皓存跟着觀衆一起鼓掌，心裡忍不住羨慕。
如果，她也能演電影就好了……
舞臺上的老謀子跟主創們陸續講完話。
還回應了北舞學生們關於拍攝手法、角色塑造等相關問題。
雖然沒有什麼流量明星坐鎮，但範瑋跟葛猶的知名度可不低，在電影裡飾演情婦的高野，也能算二線女星。
何況有國師鎮場子，就有話題的保障，場面也算熱鬧。
趙西西扯了扯身邊劉皓存的手臂，低聲問道：“存子，那個演員叫什麼？”
“好像叫蔣奇明。”
劉皓存眨巴着水靈的卡姿蘭大眼睛。
“哇，別看他在電影裡邋里邋遢，現實裡感覺還有點小帥誒。”
觀衆們如潮般掌聲，確實讓蔣奇明有點受寵若驚了。
以往都是演話劇，除去了在劇組跑龍套不算，這還是他人生當中第一部戲。
“小蔣，別緊張，你表現的很好。”
作爲團隊裡的老前輩範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安慰。
“謝謝範老師。”
“呵呵，聽說你還上了江東一部新劇？”
“嗯，等這邊路演結束，我就要進組了。”
“好好沉澱，前途無量。”
葛猶也是一臉和氣的笑容，不吝讚賞。
這個年輕人，身上真是瞎眼可見的演技天賦。
江東大都督嚴選，確實不同凡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