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什麼再說一遍？”
“就剛剛的話呀。”
範老師對周餘棠身上偶露的崢嶸完全沒有抵抗力。
拉着他的胳膊搖了搖，眼眸當中泛着光，語聲柔膩，似乎帶了撒嬌的意味。
幾如小女生看着自己崇拜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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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他。”
“謝他什麼？”
“把整個主旋律商業電影的路給趟了出來。”
“王總，既然《戰狼2》的票房都能做到60億，那麼《空天獵》天時地利俱在，票房沒道理不爆。”
喇裴慷做足了功課，煙花秀之後安排了自助晚宴。
以華宜王忠磊爲中心，聚起了一個小集體。
一直以來。
華宜在內娛都佔據了一個很重要的生態位。
哪怕是因爲江東娛樂強勢崛起，不復原先的聲勢。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終究是上市的傳媒股第二市值。
此時王忠磊身邊的人，吉祥話跟不要錢也似的說出口，提前開起了香檳。
“李導，我先敬你一杯，預祝票房大賣。”
“恭喜啊，誠哥。”
這一番熱情洋溢的阿諛奉承，把大黑牛給樂得合不攏嘴。
那張古銅色的臉都漲成了赭紅，不時地偷瞧陪在周餘棠身邊的範老師。
有少女感的少婦，有少婦感的少女。
這都屬於是殺人無血的核武。
國際章站在她身邊，都有些黯然失色，即便是在這羣金髮碧眼的大洋馬裡，氣場同樣不俗。
這樣的女人，總是會多看幾眼，不免心神搖曳。
貌似從未見到過範老師笑得如此開心，自有說不出的動人風情，大黑牛也是看直了眼。
“誠哥，別看了，人家今晚是都督夫人。”有人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等你上位，有的是女人投懷送抱。”
“哈哈，別開玩笑，乾杯。”
李誠的手裡舉着香檳杯，也是來者不拒：“我剛看到，好像有個挺有來頭的老頭，過去找周總了？”
衆人目光一起跟着過去的，有人認出了那個白人老頭，接話道：“咦，那個老頭是不是威尼斯電影節的注席？”
要說風頭，怕是連這場晚宴的主辦者喇裴慷都稍有不及周餘棠。
意大利駐華大使謝先生、意大利電影音像和多媒體工業協會主席弗蘭西斯科·魯泰利。
除此之外，還有意大利文化遺產活動和旅遊部影視部局長尼古拉·博雷利，以及RAI電影公司CEO保羅·德爾·布洛克。
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如同衆星拱月一般的將周餘棠圍在當中。
那位威尼斯電影節組委會的注席保羅巴拉塔，一個有着深邃眼眸的白人老頭，主動過去打了個招呼。
“他身邊那個，應該是組委會總監阿爾貝託·巴貝拉。”
“握草，周餘棠排場夠大啊。”
“他還是這麼愛出風頭。”
“可不是麼，六十億的票房，江東一家至少分賬十億。”
“有這麼多？”
“我這還是往少了說。”
“還帶動了遊戲產業，《絕地求生》去年就做到了十億美金，這個季度的營收還在漲。”
華宜小圈子討論話題的核心也是周餘棠，說起來大家的語氣就有些酸。
踏馬的不是社會主義嗎？
怎麼錢都被他給賺完了？
嫉妒使人恰檸檬，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但無可否認的是——此時的周餘棠，已經是龐大無比的天朝傳媒資本的話事人。
他的影響力，絕對不只拘於天朝，更可輻射亞洲，乃至於進而全球矚目。
是以連威尼斯電影節官方也要結好。
感覺被搶走風頭的小王總，心裡怫然不悅，啪的點了根雪茄。
身旁有人精見他神情不虞，開口道：“當初要不是小王總擡了他一手，哪有今日這般風光？”
“就是，就是。”
都是業內老油條，很清楚周餘棠曾經因爲某些事，跟華宜有過一段蜜月期。
手裡頭還拿過華宜的股份，助推華宜上市。
後來對外的說法是爲了改善生活全盤套現，總歸是有些淵源。
這樣往自己臉上貼金，連王忠磊都有些繃不住，被雪茄嗆了口：“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提了，要向前看。”
“王總高見，要向前看。”
夾着雪茄的雙指憑空點了點，小王總意氣風發道：“暑期檔讓了一手，這個國慶檔，我吃定了，誰來也不好使。”
《戰狼2》打穿暑期檔，創造了票房神話，作爲華娛往日的龍頭大哥，就是要續寫這個神話。
國慶檔，也同樣是一年當中的黃金檔期。
以現在天朝票倉深度，完全能容納兩部大爆之作。
小王總之所以如此自信，便是華宜已然做好了萬全準備。
承接《戰狼2》穩吃主旋律賽道基本盤的《空天獵》，再加上小鋼炮的《芳華》。
兩部電影，不同類型，一正一奇，相輔相成。
就是要通吃整個國慶檔！
“周，歡迎你來到意大利。”
保羅巴拉塔張開雙臂，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容。
那一口大白牙跟他稀疏頭髮掩之不住鋥亮的腦殼一起在燈光映襯下發着光，
“威尼斯是一座美麗的城市，跟你身邊的女士一樣，非常有魅力。”
老登微微側身，目光在範老師身上短暫停留後，又回到周餘棠身上。
這其實是保羅巴拉塔第一次跟周餘棠見面。
卻不妨礙他發揮演技。
熟稔的握手交抱，親切的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謝謝你，注席先生。”
範老師笑容燦爛，眼睛彎成了月牙。
“我完全認可。”
周餘棠朝他遙遙舉杯：“意大利給我的第一印象非常棒，這裡的建築、文化都充滿了獨特的韻味，這是歷史沉澱的底蘊.尤其是當地人民，太淳樸、太熱情”
花花轎子人擡人，周餘棠夸人的時候，看起來格外真誠。
如果陳嘟靈在這，估計要繃不住笑出聲來。
因爲塑料兄弟成團夜，助理團隊裡有個小姑娘，在米蘭逛街的時候被搶了手機。
“這次能邀請到周先生這樣才華洋溢的年輕導演來參與威尼斯電影節，榮幸之至。”
老登講話還帶了手勢，熱情中又透着十足的真誠：“威尼斯一向跟天朝很有緣，期待在閉幕式上再見。”
“我會出席的。”
周餘棠眉毛稍稍上挑，心裡微微一動。
“好了，不打擾你和你身邊美麗的範女士，希望你們一起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按理說，作爲組委會的注席，不宜跟主競賽單元提名者有私底下接觸聯繫。
但凡事總有例外。
回頭看了眼這個來自東方的英俊年輕人，想到最近他在意大利除去緋聞之外折騰出來的大動靜。
保羅巴拉塔的眼中掠過幾分異色。
他坐在這個位置上，跟世界上不少才華橫溢的知名大導演打過交道。
那些大導演，基本上成名都在40歲以上。
從來沒有人像周餘棠這樣年青，卻在電影圈取得了這樣顯赫的成績跟地位。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更加不可思議的還是他在電影之外取得的成就。
這，也是他爲什麼今晚站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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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那意思，是不是有保底了？”
範老師貼近了周餘棠的耳朵，眼睛亮閃閃的，語氣也略有些興奮。
這都已經兩座國際a類影后獎盃在手，她自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保羅巴拉塔明明什麼都沒有說。
卻又好像已經透露了很多信息。
誰說外國人不懂人情世故？
“不出意外的話.”
周餘棠嘴角浮現一抹細微笑意：“到時候再看吧，也沒幾天了。”
歐洲三大，有屬於自己的遊戲規則。
老頭今晚露面，意味着周餘棠最後必然不至於空手而歸。
人情世故總會找上門來。
威尼斯名宿李鞍，此番自然也沒有缺席這等盛會。
瞧見纔跟保羅聊完的周餘棠，李鞍眼睛一亮，端着杯紅酒，主動上前，滿臉堆笑：
“周總，恭喜啊，這次《小丑》的機會很大。”
一個黃種人，在奧斯卡拿大獎。
除去本身的才華之外，李鞍也是深諳遊戲的規則。
“希望借李導吉言。”
周餘棠淡然一笑：“聽說李導那部電影，馬上就要開機？”
“演員的檔期還在談，大概是十一月份，等金馬結束後開始做。”
虛晃一槍，李鞍露出了自己本來的目的，笑容可掬：“今年的金馬獎，周總有空的話，到時候可以過來看看。”
現在國內諸多電影節，有沒有周餘棠出席，成了是否具備含金量的重要指標。
這幾年沒有周餘棠出席的金馬獎，關注以及收視都在呈現緩慢下降趨勢。
灣省電影人急得團團轉。
今年是張愛嘉最後一屆當話事人，馬上就要由灣省影視圈的排麪人物李鞍接過龍頭棍。
他是3號來的威尼斯，一直沒有機會見面，此番逮住了周餘棠，自沒有放過的道理，也就承擔起了這個說客的重擔。
只是任憑他再怎麼盛情相邀，周餘棠也就笑笑，沒有當即點頭。
看着周餘棠灑然而去的背影，倏地又被那位時尚界的老佛爺找上了。
李鞍神情微見遺憾苦笑，回頭跟張愛嘉說了此事，
“我剛跟他提過了。”
“怎麼說？”
“還是沒有答應。”
李鞍苦笑着搖頭：“他的檔期，確實很忙，這次是在劇組請假過來威尼斯。”
“那就是沒有希望了？”
“倒也未必。”
李鞍慢條斯理的說道：“張導，這事還要落在你的身上。”
“我？”
張愛嘉有些莫名其妙。
她跟周餘棠關係不算多親近，也不如李鞍大牌。
“我還不夠份量請動他。”
“李導你別開玩笑，上次就是你請他跟張嫚玉來來宣傳片的。”
“唉，那次是意外。”
李鞍直言道：“你要請動他，倒不如去找田導。”
老田最近日子過得相當愜意。
在學校帶帶課，得閒飲茶，然後見見圈子裡的老朋友們。
那走起路來，腦袋挺的老高了。
“老滕，你怎麼知道我徒弟操盤電影票房破六十億了？缺點還是有的。”
“這次威尼斯電影節，對手很強啊，場刊評分還行，也不知道能不能拿獎。”
老田持續的凡爾賽，讓他的老夥計們幾乎要吐血。
威尼斯電影節較具影響力的場刊對於《小丑》給出的綜合評分爲3.7分。
嗯，跟《水形物語》並列第一。
領跑馬丁麥克唐納的《三個廣告牌》的3.1分。
至於安德烈薩金塞夫的《無愛可訴》與《災難藝術家》，以及索菲亞科波拉的《牡丹花下》等，差距有點大。
綜合場刊評分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影片在電影節上的受關注程度和口碑。
但並不意味着電影最後就能拿獎。
在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老田同志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不過向來很有原則的老田，接到故人的電話後，還是破例給愛徒打了個電話，
“晚上李鞍找你說金馬獎的事情了？”
“老田，人老心不老啊。”
聽他吞吞吐吐，言辭閃爍，周餘棠心裡就有數了，只笑道：“你跟張愛嘉說一聲，沒什麼意外情況，會過去的。”
老田也曾年輕過啊。
當初詩人跟國師，都還唯他馬首是瞻。
文藝工作者大多有些風流韻事，有幾位紅顏知己很正常。
今年的《天才槍手》，報了金馬獎，過去一趟也無妨，全當是陪劉施施一起旅遊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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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的電影市場。
似乎被戰狼吸乾了氣運。
暑期檔過後，幾部國產片連續上映遇冷。
連大導演諾蘭執導的戰爭片《敦刻爾克》，熱度不低。
諾蘭本人在BJ宣傳過後，又空降魔都爲電影做宣傳，
“周餘棠導演是我非常欣賞的天才，我曾經跟他有過一次簡短的交談，他說過有機會一定要來京城跟魔都走走。
這次藉着宣傳《敦刻爾克》的機會，很高興來到魔都。
這裡的建築跟夜景，還有觀衆對電影的熱情，都令我印象非常深刻.
聽說最近周餘棠導演入圍了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祝他一切順利。”
諾蘭的團隊事先做足了功課，密碼無比正確。
周餘棠相當於是內娛的名片，能得到這樣一位國際頂級大導演的認可，自然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天朝人就是這麼實在，有朋自遠方來，熱情款待。
首日票房勁收5200萬，首週末票房2.17億。
宣傳還真沒有白做，對於一部外國戰爭片而言，已經算是頗爲不錯大的成績。
“老闆，好像《銀魂》、《蜘蛛俠：英雄歸來》、《猩球崛起 3：終極之戰》接着就要上了吧？”
陳嘟靈翻看着國內的新聞，嘟囔着問：“那《小丑》的檔期怎麼安排，到時候撞車豈不是慘啦？”
“撞車就撞車。”
周餘棠對此滿不在乎，低頭飛快地瀏覽着一份全英文的文件。
提筆簽字，龍飛鳳舞。
陳嘟靈附身湊近，只看了眼，隱約看到個房產之類的單詞。
卻不防他簽完字，突然擡手。
正巧碰到了熊貓，陳嘟靈彈簧似的後撤步，又痛又羞，臉倒先紅了。
就算隔着屏障保護，也能感受到那種細膩柔軟。
周餘棠心裡一蕩，卻只做無事發生，將文件放進文件袋裡：
“你把這份文件交給寧姐，十號就要落實。”
“嗯。”
陳嘟靈馬尾點了點，細嫩的臉頰，泛着淡淡的緋紅。
正要抱着文件出去，忽地折步返身：“老闆，我們十號要回京的。”
“等辦完那事，就回京述職。”
“哦。”
千斤重擔壓在周餘棠的肩膀上，當然不可能讓陳嘟靈一個人幫忙處理。
他的身邊，有一整個助理團隊。
以前是倪霓總攬全局工作，後來被外派空降小紅書。
現在是陳寧帶隊過渡，陳嘟靈畢竟經驗不足，主要負責周餘棠的日常跟時間管理。
他在電影節看片交流刷經驗，陳嘟靈就在米蘭購置禮物。
身邊的紅顏，總是要花些心思。
都說女人才懂女人。
有人享受歲月靜好，就有人在替他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