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時間已經流逝了很多。
楚柏遲疑了許久，望了眼窗外的天色，的確是不早了，便打字問道：“要睡覺嗎？”
奇怪的是，他的語氣並沒有很強烈的希望袁嘉漁現在就去睡覺。
對楚柏而言，這一份他所隱藏的私心陷入沒有以往那麼高明。
而袁嘉漁的回答更有點耐人尋味：“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唄。”
楚柏怔了怔，嘴角輕揚片刻打字回覆道：“我不困。”
【是嘉漁鴨】：“可是很晚了欸，你快去睡吧。”
楚柏挑了下眉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看到這條V信的某一剎那，他好似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不動聲色地回覆了一句：“今晚夜色不錯。”
【是嘉漁鴨】秒回：“你現在在哪？【好奇JPG】”
楚柏回道：“陽臺。”
回覆完，他思索了下順手拍了一張外面的夜景發給了袁嘉漁。
就好似要帶她一起領略現在自己所處的風景之中，儘管這照片有點糊……
【是嘉漁鴨】：“外面不冷嗎？”
【是木頭鴨】：“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笑】”
【是嘉漁鴨】：“笨蛋，冷就趕緊進去，別凍感冒了。”
【是木頭鴨】：“哦。”
隨後，楚柏又發了一句：“我現在想冷靜冷靜。”
【是嘉漁鴨】：“爲什麼哦？【好奇臉】”
楚柏罕見的沒有及時回覆，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有些長。
以至於袁嘉漁忍不住發來了一句：“是工作上的事情嗎？”
【是木頭鴨】：“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月亮好小？”
【是嘉漁鴨】：“……”
【是嘉漁鴨】：“你是認真的嗎？【死亡凝視】”
【是木頭鴨】：“【傲嬌臉】”
【是嘉漁鴨】：“得虧你現在不在我面前，不然你死定了！！！”
【是嘉漁鴨】：“爲什麼還不趕緊進屋睡覺？！！！”
楚柏無聲一笑，打字回道：“爲什麼你讓我回去睡覺我就要回去睡覺？”
袁嘉漁沒好氣地回道：“你是十萬個爲什麼嗎？哪有這麼多爲什麼？快回屋裡睡覺去！！！”
楚柏輕聲一笑，打字反問道：“你困了嗎？”
【是嘉漁鴨】：“不困。”
楚柏眸間含笑：“那就……再聊會天吧。”
袁嘉漁只回復了一個【傲嬌臉】。
楚柏望了眼天空，有幾片灰色的雲朵半掩了本就不怎麼圓潤的月亮，感受到不時拂來的夜風有些冰涼，他突然打字問道：“你現在在牀上嗎？”
袁嘉漁回覆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隨後回覆道：“不然勒？我還能坐在地上哦。你這個問題問的好白癡哦。”
楚柏哭笑不得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這丫頭……
打字道：“你現在怎麼這麼暴躁？？？確定是本人？？？【質疑臉】”
袁嘉漁先是光速回了一個笑臉，很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隨後發來一句話：“我現在可以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楚柏一愣。
好像隔着手機屏幕就已經看到了袁嘉漁正抱着臂膀、斜着眼睛、用那種似笑非笑的冷淡表情看着自己。
當即打字道：“你現在怎麼這麼可愛……”
下一句便是：“請問這種程度您還滿意嗎？”
袁嘉漁回覆了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包。
停頓了會，她發消息問道：“要睡覺嗎？”
就像是當初楚柏問她那般，一個字都沒改，甚至有可能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和楚柏一模一樣。
所以楚柏看到消息的時候稍稍愣了一下。
本能問道：“那你睡嗎？”
袁嘉漁沒好氣回道：“大哥，是我在先問的你好嗎？？？”
楚柏輕笑：“然後呢？”
袁嘉漁黑着臉回道：“所以你睡嗎？”
“不睡。”
“哦……”
楚柏覺得袁嘉漁的這一聲“哦”很有深意，心裡竟然有些小小的竊喜。
而就在這時。
袁嘉漁又發來了消息：“快進屋吧，你那邊大晚上挺冷的。”
楚柏嘴角輕揚，回覆道：“想先冷靜冷靜，免得暴躁。”
袁嘉漁好看的眉頭忍不住一挑，“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在說我？？？麻煩告訴我這是錯覺！！！【死亡凝視】”
楚柏嘴角輕揚，打字回道：“你就是太容易想多了。”
緊接着又回覆道：“但這回你沒有想錯。”
“意外嗎？驚喜嗎？”
“呵——”袁嘉漁小臉一黑，隨後咬牙切齒地保持微笑，差點摁碎了屏幕，回道：“你知道嗎？我現在好想打洗你哦。”
楚柏輕笑。
玩笑過後，袁嘉漁心掛楚柏在陽臺吹冷風，難免擔心道：“快進屋吧，免得感冒，我可不想大老遠的給你送藥。”
楚柏心裡一時間有些暖暖的，嘴角輕揚：“好，我現在就進屋。”
他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起身返回了房間。
果然還是屋內暖和，只不過楚柏此刻的心情卻與之前出去時有了大大的不同。
輕咧着嘴角。
而遠在穌州的袁嘉漁，穿着睡衣，掀開被單從牀上走下，踩在地毯上，好似每一步都踩在了滿懷的欣喜上。
她來到了洗漱臺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捧着自己的臉，半響出聲：“可愛嘛？”
自問自答道：“對，很可愛，嘻嘻……”
【是木頭鴨】：“我進屋了。”
袁嘉漁忍不住一笑：“真乖——”
楚柏黑着臉：“呵。很好，你已經把天聊死了。”
袁嘉漁撇嘴哼了一聲。
木頭。
我把天聊死了，你就不知道救場嘛！！！
哼了一聲打字道：“都說你可以睡覺了，非得把天聊死。”
【是木頭鴨】：“你睡啊？”
【是嘉漁鴨】：“你睡啊？”
【是木頭鴨】傲嬌說道：“我先問的……”
袁嘉漁忍不住臉一黑，這個小氣的男人呵。
剛剛自己拿這句話堵他，沒想到這麼快他就開始拿出這句話了！
哼！
便回覆道：“我不睡。好了我已經回答你了，該你了，去睡吧。”
楚柏：“不困，不想睡。”
袁嘉漁眨了眨眼睛，好似有一絲暗喜，故作傲嬌道：“你平時都這樣的嗎？”
楚柏挑眉：“都怎麼樣？你給我形容形容？”
袁嘉漁看到他的消息忍不住咬了咬嘴脣，哼道：“我就不給你形容！”
夜色下，楚柏笑出了聲。
恐怕這晚，雲姐和安姐都不知道，這一晚竟然會有這麼兩個幼稚無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