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也要鑄魂!時宇哥哥你給我想辦法!我馱着你跑來跑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是真把我這小孩子當坐騎吧?人性呢?人性在哪裡?”小黑揪着時宇耳朵不忿大叫。
“行行行!你別扯我頭髮!”
時宇氣急,小黑不但揪耳朵,還扯頭髮咬腦殼,只把時宇當作他不能鑄魂的罪魁。
鯨落海和薩樓迦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小黑髮脾氣,一個獸寵居然如此放肆,時宇不該一巴掌把他拍扁扔到路邊麼?
時宇走到梵琳妙尊餘下的那顆藍珠旁,拈起珠子放在了掌心。
連在殿柱上的魂鏈,沒了禁錮梵琳妙尊的力量,隨着時宇心意拉長縮短。
“舔一下,看看有沒有用!不行就吃了。”時宇把藍珠塞到小黑嘴邊,藍汪汪的圓珠看去誘人至極。
小黑驚懼,“唰啦”一聲變成盔甲縮起了頭顱,沉悶的聲音響起在時宇胸口:“我纔不舔!要舔你自己舔!”
時宇暗笑,將藍珠舉在眼前細看。
湛藍的圓珠內煙氣氤氳,無數星辰似的微光起落明滅,只把珠內襯得好似一處大界。
“這可是壯大神魂的好東西啊!你若不要,可就錯過了大機緣!”時宇仍在慫恿小黑。
“不要!我怕吃了她,就和你碰到天初一樣!”
小黑隨口之言,讓時宇打消了利用梵琳妙尊魂珠的心思,這等總是死不乾淨的大能,招惹上身就是一輩子的禍患。
將藍珠輕輕放回到地上,時宇拍了拍胸口鎧甲,道:“那就去其他鑄魂大殿看看,或許有一處能讓你壯大魂魄!”
說走就走,時宇邁步走向殿門,剛把手按在門上想要祭出萬物之心,梵琳妙尊那清幽甜美的聲音又響起在身後,真像陰魂不散的女鬼反覆糾纏。
“咯咯咯!你們想去哪裡?”
“這麼快就要復生?”時宇驚喝,雙掌神力迸發綻出燦爛光芒,毫不猶豫抓住了身側數條魂鏈。
“哈!我已經徹底迴歸本源,這些破魂鏈再傷我還能傷到什麼境地呢?小傢伙,你要不要來我的世界看看?”
梵琳妙尊的聲音充滿着誘惑,時宇只覺得心中任何違逆梵琳妙尊的念頭,都會被強行扭轉,變成唯命是從。
“我願意……”混進來的薩樓迦首先發話,一雙眼眸已經變成了灰白,竟敢推開時宇向着藍珠走去。
鯨落海有時宇魂印鎮壓,雖然也已經墮入了迷境,但面上的糾結痛楚表明他仍在和梵琳妙尊抗爭。
“你做了什麼?”時宇沒感覺到任何力量波動,身邊兩大高手就成了梵琳妙尊的俘虜。
“嘻嘻,我能做什麼?我一點力量都無,還能做什麼?是你說要去其他大殿看看,他們就在幻境中去了咯。”
梵琳妙尊語氣輕鬆,彷彿這一切真的與她無關。
時宇正要怒喝,忽而又平下心境,笑道:“那也好,死就死了,這兩個傢伙本來我就看不順眼。我倒是對你悄無聲息發出神魂突襲感興趣。”
梵琳妙尊輕聲甜笑,“我可沒有做任何事。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哪裡?”
“鑄魂殿?”
“沒錯啊!這是鑄魂殿!你若以爲那一地骨粉都是我的,可就大錯特錯!這裡的骨粉,只有一成是我的,其他都是被你們馭命天主送進來鑄魂的好狗腿!嘻嘻嘻!”
“你好像並不傷心,剛纔都是裝出來的?”
梵琳妙尊不屑,微嘲道:“你們這些馭命天的賊子,除了殺戮就是猜疑,九大天域只有你們馭命天是公敵,爲什麼?
就是你們天主太卑劣無恥,反覆猜疑欺騙,乃至挑撥所有天主混戰!蛇鼠一窩,這樣無恥的天主,又能養出什麼好東西?”
“嗤!別想惑我心神,這手段太拙劣,你還不如編織個更縝密的幻境來騙我。”
時宇伸指一彈,神力透指而出撞在藍珠上,打得藍珠滴溜急轉,卻又逃不脫魂鏈的束縛。
“時宇哥哥,我們是不是又進幻境了?就像墨戮佈下的那個?”久不說話的小黑,小心翼翼問時宇。
時宇冷眼看向已成木石的鯨落海和薩樓伽,這兩個還不錯的高手,徹底淪陷在了迷境中。
“應該沒有,那兩個傢伙是陷入了神魂試煉,出來就展翅高飛,出不來就身死道消。”
時宇打消了小黑的疑慮,他在和梵琳妙尊扯皮的時候,悄悄引動隱在殿頂的眼瞳,左右眼的共鳴,直接讓時宇看到了二人的幻境。
梵琳妙尊嘻嘻輕笑,將挑撥目標對準了小黑,“小寶貝,你知道嗎,進到我這裡的戰尊神主,如果不能戰勝心魔幻境,永遠也出不了這扇門。
你要還想活下去,就趕快離開他,自己去幻境磨練。不然如果和這厲害的傢伙一同墜入幻境,你肯定是死路一條!”
“我纔不信你的話!時宇哥哥是天主轉世身,已經得了天將和墨戮的認可,絕不會陷落在你那可憐幼稚的幻境裡!”
小黑突然聰明瞭,反過來套梵琳妙尊的話。
時宇微微一笑,縱身而起扒住了殿頂,低頭對梵琳妙尊的魂珠笑道:“看來是不行了,我沒法把他倆喚醒,那就毀了這裡,讓一切都消失吧。
墨戮說過天主遺骸都是在鎮壓邪魅,我想這裡的邪魅就該是你。若是我破了天主右眼的鎮壓,它肯定會先把你徹底殺滅,再被我從容取走。”
說着,時宇左目萬物之心陡然顯形,在眼瞳中緩緩旋轉,一道烏光脫眼而出,射進了面前一塊磚石。
馭命天主的右眼,正在磚後凝望一切。
左右眼的目光剛剛彼此相觸,整座鑄魂閣就開始顫抖,天主右眼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共鳴召喚,迫不及待要破壁而出。
“不愧是馭命天賊子!果然虛僞!這裡還有你的手下,外面還有千百界主!你竟要一併犧牲!”梵琳妙尊驚聲大喝。
如果說鑄魂閣是顫動,那刺進梵琳妙尊體內的數百魂鏈就是劇烈躁動,雖然此時她只是顆魂珠,但並不妨礙魂鏈對魂珠施加更爲嚴酷的懲戒。
“啪啪!”
脆響連綿不絕,一條又一條裂痕出現在碧藍魂珠上,珠內燦星似的微芒,一顆接着一顆隕滅。
梵琳妙尊悽慘的尖叫高亢入雲,充滿了對時宇,對馭命天的憤恨。
而另兩個還活着的禁魂天囚徒,同樣驚慌站起,股股入魂劇痛激得他們也仰天慘呼。
無論是闖進底層正殿的界主,還是堵在最高大殿門外的界主,都聽到了徹入魂髓的慘叫,他們還以爲是闖入殿內的時宇幾人出了意外。
但仔細聽,發出慘叫的又不僅僅是時宇進入的那座最高神殿,還有兩座稍低大殿裡也在傳出聲聲厲嘯。
衆界主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都很謹慎的離開了巨震的鑄魂閣,那些已經進入底層正殿的界主和修士們,則像炸窩的螞蟻般拼命向外奔逃。
他們腳下的金色大地,在不住龜裂炸碎,一道道宛若閃電般的巨大裂隙,瞬間吞噬了衆多修士。
“住手!你快給我住手!”梵琳妙尊痛呼驚喝,湛藍色的魂珠不住顫動。
“我爲什麼要停手?這裡不能給我鑄魂,我就自己鑄!拿走鎮壓一切的至寶,就讓一切不能爲我所動的東西都毀滅吧!”
時宇左眼射出的烏光更加強烈,和萬物之心一同引動另一枚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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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毀掉了這裡!馭命天的氣息就會泄露出去!給你馭命天招來滅頂之災!”梵琳妙尊叫得更加淒厲,她的話傳出大殿,衝進周遭每一個界主耳中。
“我怕什麼?反正就是個沒人要的廢棄天域,有人打進來我正好藉機離開,說白了馭命天不就是個大一點的囚籠?
而且,萬一來的是你禁魂天強人,不正合你意?”
時宇還在催動力量,埋藏天主右眼的壁磚開始碎裂脫落,一塊塊碎石掉在梵琳妙尊魂珠旁,叮叮噹噹的聲音彷彿斷魂魔曲。
“你瘋了!你比馭命天主還要瘋!這裡的幻境都是你那該死的天主操控!我們只是被他榨取的力量源泉,能不能觸發鑄魂幻境,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
眼見時宇就要挖出那枚眼瞳,梵琳妙尊叫得更急。
她好不容易撐到今天,撐到馭命天主離開。只要活着,就有被禁魂天救走的機會,她可不想爲鑄魂閣陪葬。
“哦?真和你沒關係?”時宇回過頭來,萬物之心依然閃爍的左眼看去詭秘異常。
“你......你有萬物之心?”梵琳妙尊驚喝,她一直以爲時宇是靠着自己的真靈出入鑄魂殿。
“我已經炸了豢靈塔,再毀掉鑄魂閣也沒什麼!下一步我還要去煉身潭撈出天主心臟,奪走他一切遺留!讓這馭命天的一切都歸我所有!哈哈哈!”
時宇狀若瘋癲,好似真被寶物矇蔽了心智,猙獰兇厲的笑容看得小黑都有些害怕。
大殿的巨震,隨着時宇扭頭而消失,拉扯魂珠的力量也同時湮滅,梵琳妙尊輕喘幾聲,似有畏懼地說道:
“你個瘋子!果然只有瘋子才能繼承瘋子的衣鉢。你可知道收走一切,你不但不可能稱雄上界,反而有可能變成馭命天主的最佳奪舍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