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雲浩忽然跪倒在地上,對着那幽暗的牢房中,有些難過地說道:“爹,不肖子云浩回來了。”
牢房之中,有着一排排人影蜷縮在牆角,這裡安排的都是雲家的人,不論男女都是極爲粗暴地被關押在一所大牢房之中。
雲家的衆人,眼神都是有些茫然地望着雲浩,半個月一來暗無天日的生涯,讓他們的精神都開始有些麻木了。
一個看上去滄桑無比的中年漢子忽然轉過頭,黯淡的目光中驟然亮了起來,他用手撐着地面,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鐵柵欄旁邊,最後一下子撲到在柵欄之外,略顯粗糙的手掌也是緊緊握住了那鐵柵欄,有些乾枯的臉頰前面,還有着幾縷髒『亂』的頭髮,鬢角處烏黑的髮梢,此刻也是黑白相間。
“浩兒,浩兒,真的是你麼!”中年人手掌鬆開柵欄,顫抖着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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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浩趕緊將手伸過去,緊緊握住這瘦弱的手掌,眼淚卻不爭氣地啪嗒啪嗒跌落在衣襟上,說道:“是我。”
“大少爺,你……你回來了……”又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雲浩的心裡卻是忍不住一顫,緩緩扭頭看去,便是看到來賀一瘸一拐地蹣跚着走到柵欄旁邊。
望着世界上自己的至親之人,雲浩千言萬語涌到嘴邊,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纔是說道:“來賀叔,爹,你們最近還好麼?”
“好好,大少爺只要你好,老僕就好……”來賀憔悴的臉上,帶着一絲滿足的笑意,刺痛着雲浩的內心。
“浩兒,我們雲家讓得龍顏大怒,全族關押,你怎麼還敢來這裡,你快走吧,離開飄雨帝國,跑的越遠越好……”望着身子挺拔跪立的雲浩,雲良奕心裡多了一絲安慰,畢竟雲家的血脈,還有着一線生機啊……
“爹,我聽外面的大臣們說,都給牢房裡的人安排好了,讓照顧你們,是不是牢頭他們偷『奸』耍滑,不肯用心……”掃了一眼整個牢房數百口雲家的親信,雲浩的眼神也是冰冷起來。
“浩兒,他們已經很不錯了,關入天牢的人,哪個沒有被嚴刑拷打過,可是咱們雲家的人就沒有過,你不要再惹事了,趁着現在還沒抓你,趕緊跑啊,咱們雲家可不能絕後啊!”雲良奕語重心長地教育道,聲音之中盡是着急之『色』。
深吸了一口氣,雲浩拉過站在身後的小雨,笑着道:“爹,我給您找了個兒媳『婦』,你看看滿意不?”
小雨順着雲浩的手勢跪倒在地上,猶豫了一下,纔是卸掉了頭上的斗笠,『露』出清純的面容,小聲道:“爹。”
“這不是濟生堂的小雨麼?”雲良奕眼睛一亮,笑着撫掌道:“好,好,好,小雨的賢良名聲在外,沒想到被你這臭小子給弄到手了,好了,不多說了,這裡不是善地,你和小雨趕緊走啊!”
雲浩輕嗯了一聲,旋即目光便是移向來賀,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道:“來賀叔,讓您受苦了。”
“大少爺,使不得使不得……趕緊起來,聽老爺的話,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啊!”來賀擺動着枯瘦的手掌,受寵若驚道。
“來賀叔,爹,我走了,你們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雲浩壓抑這心中的怒火,爲了不讓父親和來賀叔擔心,他只能暫且應承下來。
“小雨,我們走!”
牢房的牢頭領着兩人漸漸遠去,只能聽見一串串鐵鏈撞擊的聲音……
“唉……”目送兒子遠去的背影,雲良奕忍不住長嘆一聲。
來賀恭敬地對着雲良奕道:“老爺,大少爺他……”
雲良奕擺了擺手,苦笑道:“不能連累浩兒,這是我雲家的命數啊……”
“雲浩那個混蛋還知道回來,回來還不想辦法救救我們,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牆角中突然傳出一陣尖銳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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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雲良奕望着牆角處那處陰暗,氣得身子都是哆嗦起來,喝道。
“住嘴?雲良奕,老孃跟你受這樣的嘴,還不允許老孃我說兩句話,真不知道我當初是那隻眼睛瞎了,竟然會看上你。”語氣刻薄的,正是雲府的二夫人。
“行了,你有沒有一點雲家人的骨氣!”不遠處的一名『婦』人忍不住出口喝道,聲音之中帶着些許威嚴,不過那囚服之下,卻再也沒有往日的雍容華貴之風。
“大夫人,你行了,這裡不是雲府,沒你囂張的地方,老孃還想說說你呢,你在府裡吆五喝六了十幾年,老孃早就看不慣了,當初老孃……”
“夠了!夠了,娘,您讓兒子清靜些吧!”二夫人旁邊,雲凌苦惱地抓着髒『亂』不堪的頭髮,哀求道。
聽着自己兒子開口說話,這二夫人才是低聲罵罵咧咧地緩緩停了下來。
整個牢房之中,都是一片愁眉苦臉之『色』。
走出了陰暗的牢房,小雨感覺雲浩握住自己的手掌越來越近,讓她也睡感受到一絲痛楚,不過她心裡卻清楚,雲浩心裡,恐怕比這點痛楚要痛苦無數倍。
“雲浩哥,你……你沒事吧……”
雲浩吐出一口濁氣,眼睛微微閉上將頭揚起,片刻之後,纔是睜開了雙眼,將眼眸中的怒火完全隱藏下來,偏過頭,對着小雨溫柔地一笑,道:“小雨,我有些事情要去辦,你先回家好不好?”
小雨的臉『色』變幻了一番,纔是輕聲勸道:“雲浩哥,別和皇帝鬧太僵,畢竟,這裡也是飄雨帝國的地方。”
“我知道……我會有分寸的。”雲浩微笑着說道,眼神中的那團怒火,也是忍不住再度浮現。
小雨鬆開雲浩的手掌,戀戀不捨地朝着家裡走去,走幾步還要朝着後面看看,雲浩只是淡笑着站在那裡,宛若一個普通的送客之人,可是在小雨眼裡,此時的雲浩卻變作了一個兇險之極的大火山,隨時都有着爆發的可能,只是對於這一切,她卻並不能改變什麼。
望着小雨消失在人海之中,雲浩纔是邁開腳步,朝着皇宮大步走去。
達到皇宮的時候,雲浩直接是將面具放入納戒之中,然後憑藉着皇帝給予自己大師堂的令牌,隨意地進入到了宮中。
侍衛見到雲浩來到,早已是匆匆跑去向皇帝彙報,讓雲浩到勤政殿候着。
來到了勤政殿,那日損壞掉的屏風早已是換上了新品,雲浩的腳步有些凌『亂』,有些煩憂。
等了半晌,勤政殿外便是響起了老皇帝朗朗的笑聲:“雲大師來了,也不讓人提前通知一聲,讓我絲毫沒有準備啊!”
雲浩深吸一口氣,也不與皇帝客套,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來這裡是又是奏請皇帝陛下,希望皇帝陛下能夠應允。”
老皇帝捋着鬍鬚,走到首座座下,笑着說道:“你呀,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情?”
“我想奏請皇帝陛下放了我的家人。”雲浩深邃的眼睛緊緊盯着皇帝。
皇帝微擡起頭,望着雲浩有些冰冷的目光,乾笑兩聲道:“雲大師,我之前不是與你說過麼,有一股隱秘勢力盯上了雲府,只有關入天牢,纔有着極爲安全的保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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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浩輕蔑地撇撇嘴,道:“天牢?我方纔已經去過了,那裡今天連個值班的大師堂成員都沒有,最高指揮的那個劍師也不在職位,一些簡陋的機關陷阱勉強能夠對於以下劍師一下的人,試問,這天牢何來最安全的地方之說?”
老皇帝眉頭微微皺起,說道:“可現在放出雲府之人,危險可是極大啊!”
雲浩冷笑了兩聲,張開嘴巴,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道:“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