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些記憶對老樹十分久遠了，他想了半晌纔想起來，“陛下他想去外面遊歷，見見人類和魔獸的模樣。”
“後來呢？”
“後來陛下回來，說世間惡念太多。
他決定以本體爲容器，承載世間所有的惡。
再後來，他便再沒有回來了……”老樹似乎寂寞太久了，再加上雲輕言身上有自己親近的氣息，所以他絲毫都不隱瞞。
以身爲容器，去承載惡念？
雲輕言第一次聽說這種想法。
她臉色有些莫辨。
人性是複雜的，就像光下必定會產生陰影，光與暗、善與惡，本身既是對立又是共生。
老樹的敘說讓她想到了聖父……雖然這種想法沒錯，但是太理想化了。
惡念會源源不斷地產生，怎麼可能吸收得完。
那朵聖蓮之靈天天去吸收天地間的負面情緒，絕望、貪婪、陰暗的情緒充斥，就算它本身再純淨，也難保不會被那些負面情緒污染。
雲輕言沒有注意到，聽到老樹的話，身邊的帝九闕幽邃的眸光逐漸變得幽暗了。
“你們的陛下長什麼樣呢？”雲輕言繼續問，“有什麼方法能認出他嗎？”
雲輕言決定問一問，如果正好遇到了，便幫老樹傳個消息，如果遇不到……
雲輕言覺得也十有八九遇不到了，按老樹的年齡推算，他們的陛下應該離開很久了，不斷吸收惡念這麼多年，不死也瘋……
“陛下他……”不知道是不是老樹的靈智也在消退了，他想了很久都沒想起來。
記憶中的人影非常模糊，全身籠罩着一層柔和的光芒。
“我不記得了。”
雲輕言：“那你們陛下叫什麼？”
“我們植靈沒有名字。”
雲輕言：“……”不知道容貌不知道名字，茫茫人海怎麼找人啊！這難度也太大了吧？
她深吸一口氣，剛想應下。
就見老樹翻毛的枝葉突然顫動起來，“對了，王那次回來，遺漏了一件東西，被一直好好保存着。”
一根枝丫上掛着一條紅色絲帶，上面還掛着個小鈴鐺，風一吹，便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那清脆的聲音，讓雲輕言有種異樣的熟悉感。
那鈴鐺和絲帶並不是元器，只是普通的裝飾物，能保存到現在，可見老樹下了一番心思。
“這個給你吧。
希望你能幫我找到陛下。”老樹道，“我們植靈，必須受到陛下氣息的滋養才能保持靈智，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撐不下去了。”
“好。”雲輕言應下，剛準備從枝丫上拿下紅帶鈴鐺，一人比她更快。
帝九闕黑着一張臉，先一手奪了下去。
雲輕言詫異地看向他，“帝九闕？”
老樹也十分詫異，不過這個人身上有它忌憚的氣息，它沒有說話。
“我見過它上面的氣息。”帝九闕眸色淡淡，“回去查查，可能能查到有關信息。”
老樹一喜，“你見過我的陛下。”
“嗯。”帝九闕頷首。
雲輕言：“……”
沒想到這老樹的陛下真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