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遇到的第一個魔族，第一次見面並不愉快。
他身爲金蓮化身，天生厭惡魔族，便想驅逐淨化她。
可是，他輸了。”
疆無涯緩緩闔上眼睛，像是回味着某種回憶，“他以爲自己會被殺。
可是並沒有。
那個魔族說見他長得好看，看起來又呆又傻，要留下他當個小奴隸。”想到這，疆無涯像是想到了什麼，噗嗤一笑。
雲輕言：“……”
“他當時剛剛涉世，連奴隸是什麼都不知道。
魔族說什麼，他竟然就信了什麼，端茶倒水，跑腿購物，無一不做。”
不知道爲什麼，雲輕言聽着突然有些心虛。
“魔族說她叫雲輕言，他要喚她主人。”疆無涯屈指敲着牀沿道，似笑非笑地看向雲輕言。
雲輕言一張臉瞬間龜裂，這……這真的是她做的？
怎麼跟強盜頭子一樣？
“她給他起名空羽。
除了使喚他外，還帶着他去吃美食佳餚、去探寶挖寶、去冒險雲遊，壓制修爲和傭兵冒險隊一起去探索秘境，他們從天南玩到海北。
那段時間，雖然常常被使喚得團團轉，但卻是他誕生靈智以來，最精彩快樂的時光。”
雲輕言越聽越不對勁。
她起初以爲疆無涯是講自己的故事，可現在看來……他完全是在講空羽的故事。
他爲什麼要和她講這個？
不過通過疆無涯的敘述，雲輕言也知道了，古樹口中所說的皇，就是所謂的空羽帝君，也是宮陌璽的轉世。
“可是後來，他的‘主人’，突然失蹤了。
他到處尋找，卻一無所獲。
正當他失望地準備回萬靈界時，突然聽到了魔域的消息。
原來，他的‘主人’是魔域之皇，深淵之門的鎮守者。
深淵之門中蘊藏着一股神秘力量，會吸收世間黑暗之力。
而魔域，正是被它影響所成，這裡環境惡劣，只有魔氣沒有星元力，生存極其艱難。
被聖元大陸流放的‘罪人’會被流放到魔域之中，很多人都死了，但其中有一部分人活下來了，他們開始適應魔力，使用魔力，血脈逐漸發生了變異，變異血脈隨着他們的繁衍一代代遺傳下來。
再後來，外界的人已經忘了他們人族的身份，將他們稱爲魔。
可魔域之皇不同，她生來便是深淵之門的守護者，她庇護了‘罪人’，給他們一片繁衍的空間，被尊稱爲皇。”
雲輕言垂眸聽着他淡淡的述說。
“黑暗之力並無好壞之分，但常常伴隨邪祟惡念而生。
惡念有七情六慾，太多的極端情緒，會影響到‘門’。
所以，她必須以魂爲容器，吸收天地惡念，成爲‘門’前的一道屏障。每過萬年，她靈魂便因爲不堪負載而打碎重塑，然後重新凝魂，卻會失去所有的記憶。
她之所以消失，是因爲萬年之期又到了。
木靈不願看到她忘記自己，便吸收了她身上的惡念。
他想同她一起承擔世間惡念，一起周遊萬千世界。”
老樹的話在雲輕言腦海裡響起——‘後來陛下回來，說世間惡念太多。
他決定以本體爲容器，承載世間所有的惡。
再後來，他便再沒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