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成功出爐的丹藥，雖然只是下品，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凝血丹沒錯。
“恭喜你，通過了考覈。”林忘憂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她的煉丹之術，不是跟自己學的！
這是林忘憂此刻平靜外表下最洶涌的心事。
原來魔界之中，也有煉丹師。
“您爲什麼不問？”司徒南雅有點尷尬地看了林忘憂。
林忘憂卻依然面無表情，一臉嚴師風範地回答：“我考覈的是你的煉丹術，至於你曾向幾個老師請教，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干涉。”
“孟老師，我可不可以，做您的嫡系？”司徒南雅低垂的腦袋，卻猛地擡起，堅定地看向林忘憂。
“我？爲什麼？”
這下林忘憂徹底暈了。她這麼不負責任的老師，竟然有人要做她的嫡系學生？
腦子進水了嗎？
不對，司徒南雅修煉資質雖然很差，腦子卻絕頂聰明，否則也不會擁有藍冰商行。
在魔族的學院制度裡，嫡系師徒的關係，幾乎與仙界的師徒一模一樣。
一般來說，都是武力強大的老師纔會擁有嫡系學生。
嫡系學生與一般學生不同，每個人只能選擇一位嫡系恩師，一旦選擇，若非恩師首肯，此關係將終生有效。
而老師收嫡系學生也會更加苛刻，因爲嫡系學生的榮辱，代表的也是老師的臉面和傳承。
比如半魔院裡的武課老師之間的比拼，往往不會是他們自己親自動手，而是由嫡系學生出手競技。
如此可見，收對了嫡系學生，跟學生跟對老師，同樣重要。
司徒南雅雖然是廢了些，但學院裡總有一些博學的雜學老師，也總比林忘憂這個明顯不肯好好授課的煉丹老師強吧？
“就算你做我的嫡系學生，我也不會改變授課方式。我的煉丹從來都是如此，你若是打着做了我的嫡系學生，我就會私下教你煉丹術的主意，我看還是算了。”
“因爲我不想修魔道，我想修仙道，請您傳我淨化之術。”
司徒南雅的答案，卻讓林忘憂一愣，隨即林忘憂想到了司徒南科。
“你哥哥告訴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感覺到的。您身上有一種純淨的仙氣，只是呆在您身邊，我的身體已經得到好轉。我未來希望做一個修仙者，我不要魔氣進入我的身體控制我的思想。”司徒南雅一口氣說完自己的想法，忐忑地看着林忘憂。
林忘憂也在上下打量着她。
司徒南雅的話，單從語言邏輯上，很難讓人信服。
但林忘憂強大的靈覺感應，又告訴她，司徒南雅沒有說謊。
林忘憂也不是猶豫不決的人，當即有了決斷：
“如果你確定，我可以收你做嫡系，但你想學的東西，我不會教你。我只會教你一些我願意教的東西。
給你一個月適應階段，這一個月時間你可以嘗試跟隨我，我也會安排一些任務給你，若是你完不成，我也不後悔收你。過了一個月之後，我們再給彼此答案吧。”
“我確定。”
“不要那麼快回答，一個月後再來找我，在這之前，我不想聽到任何答案。”
“是，老師。”
事情的發展，和林忘憂想象的很不一樣。
她原本是想借機結束自己的煉丹老師生涯，因爲林忘憂基本肯定司徒南雅和杜小丁都無法完成她佈置下去的考覈。
當然，作爲一年堅持的回報，林忘憂也爲他們二人各自準備了一份禮物。
正如蘇新月擔心的那樣，林忘憂畢竟與他們有一年師徒情分，若是不教他們點什麼，以林忘憂的心性必難心安。
林忘憂原本爲司徒南雅準備的是一粒極品洗髓丹，雖然藥力比不上給阿月服用的仙脈丹，但也足夠改變司徒南雅廢材的現狀，開啓她屬於人類應有的修煉天賦，讓她能夠和其他半魔一樣，擁有正常的修煉。
這份禮物，雖然是一次性消費品，卻能改變司徒南雅一生。因爲魔界裡，根本就沒有洗髓丹。
而她給杜小丁準備的，則是一套劍法。
杜小丁此人和司徒南雅又完全不同，作爲一個純種人類，能在半魔院裡混的風生水起，靠得就是絕對的實力和強大的天賦。
杜小丁之所以來學習煉丹，那是人家天分足夠好修爲足夠高，可以笑傲整個半魔院，閒的，所以來學習學習煉丹、領悟領悟音樂美術，人家爲的是陶冶情操。
對，杜小丁和司徒南雅這兩個人，不但是林忘憂的學生，也同時是蘇新月的學生。
看着離去的司徒南雅，林忘憂突然發現，她一直以來忽略了什麼。
這兩個孩子，明明是她的學生，她卻根本不瞭解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學習煉丹。
仔細回想，林忘憂突然覺得，他們每天來參加她的課程，根本不是來學習煉丹，而是爲了她林忘憂！
正如司徒南雅所說，林忘憂身上的氣息，竟然能幫她穩固和驅除體內魔氣。作爲魔王的女兒，她竟然是最討厭魔氣的人。
“難道杜小丁也能完成考覈？”
事實，確實如此。
七天之後，杜小丁也來向林忘憂交卷，略顯生澀的煉丹技術，出賣了他現學的事實。
林忘憂不得不承認，杜小丁確實是個天才，七天就學會煉丹，雖然不知他的真正師父是誰。
“跟誰學的？”這次，林忘憂卻笑眯眯地開口問了。
“我父親。”
“不錯的天分，可惜你並不愛煉丹，那你告訴我，爲什麼？”
“因爲我想做您的嫡系學生，請孟老師收下我。”杜小丁居然說了和司徒南雅同樣的話。
他和司徒南雅不同，杜小丁可是整個半魔院裡最搶手的，幾個武課老師搶破了頭、開出各種誘人條件，杜小丁都恃才傲物，一個都不肯跟，所以才導致他這個奇葩，是優等生裡唯一一個沒有選定嫡系老師的。
誰能想到，這麼個恃才傲物的小天才，居然要做林忘憂的嫡系學生。
“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不靠譜的謠言？”林忘憂有些無奈：“你看到了，我沒什麼修爲，除了會煉丹，別的都不擅長。你又能從我這裡學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