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
“這種說法很多，有人說，天道無限、無窮，不存在盡頭。可昔年九位神皇，實則是有人觸碰到極限的。當然，是天道的盡頭還是封禁便不得而知。”亡死神使解釋道：“也曾有人說，天道，只能夠支撐十位神皇，若十位歸一，或許還能打破一道封禁。”
楚巖點頭，這一點和他知道的消息差不多。
諸人繼續打量四周：“不知這裡是先天那一道途的大陸，但此地廣袤無垠，應該不是小道。”
“嗡！”
這時，虛空再次波動，又有人進入了。
這一次進來的是王庭神使，景月。
亡死神使見狀，本欲詢問幾句，是否也遭遇到空間裂痕，可他剛欲上前，景月神使瞬間警惕，迅速朝後退縮一步，和光明幾位神使會合一起。
“景月，你什麼意思？”亡死神使不悅道，之前在外界，因爲坎水強大的緣故，天庭和王庭還隱約有聯合之意。
景月神使低聲道：“亡死，你我昔年無仇，此次遺蹟，我也無心與你爭鋒，你別逼我。”
“什麼東西？”亡死神使眉頭再皺。
“你自己清楚。”景月神使道，亡死神使卻十分疑惑，但景月神使卻不信，認定亡死在裝。
“景月，怎麼回事？”這時，光明神使幾人都略顯疑惑，傳音問道。
景月神使低聲道：“亡死隱藏了實力，神途可能達到三十萬米長。”
“什麼？”光明神使等人目光一縮，旋即看向亡死，紛紛警惕，全部退後一步。
神途三十萬米，已經達到一種界限了。
爲何天王等人離開，將三十萬米神途的神使也帶走了？是因爲這個階段的神使已經出現一種本質變化。
到了神使一境，神途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想要做到擊殺其實很難，像楚巖連續殺三位神使，但沒有一次是輕鬆的。
可當神途差距達到一定地步，便不同了。
“該死，爲何天尊離開沒有帶他走？”
“怕是天主也有參與，故意爲他隱藏。”景月神使道，諸人臉色在變。
這不奇怪。
本來以爲大家都是神使，一同進入遺蹟，公平競爭，可現在，突然發現，有人強出很多，難免會遭人覬覦。
很快，亡死神使遭到隔離，像是在聯盟針對亡死，亡死這時都迷了，要罵人了，什麼意思啊？
聯手他能理解，他進入前還想着聯合諸人一同針對坎水呢。
可這算什麼？自己最弱的好麼？
連光明黑暗這兩位後晉神使都比他強。
幹嘛啊？一羣人欺負我一個？
看我好欺負？
楚巖其實這時也有些疑惑，這羣人啥時候這麼和諧了？
再說，對付一個亡死神使有必要聯手麼？
自己剛纔有機會殺他，都不屑好吧。
太弱了。
但沒過一會，姜老祖進入，姜川好奇問道：“老祖，什麼情況？怎麼一個個都警惕亡死神使呢？”
姜老祖這時也警惕萬分，亡死是天庭的人，和姜王族還有些仇，低聲道：“剛纔你們才踏入，空間通道瞬間崩塌，比坎水神使還要強，大家猜測，亡死應該是隱藏了實力，本身達到三十萬米神途。”
“怎麼的？”姜川這時都笑了：“你們說亡死神途達到三十萬米？”
“很有可能！”
姜川憋住，強忍着不去笑。
他已經懂了，看向楚巖，楚巖翻了翻白眼，看我幹嗎，和我有關麼？
我只是一位真神。
亡死就是三十萬米神途。
欺瞞大家。
可恥，可恨！
諸人此時也不解釋，亡死神使還被蒙在鼓中，但好在虛空神使並未與他隔離。
準確說，虛空神使其實也被針對了，兩人同屬天庭，是一夥的，亡死有所隱藏，虛空就沒有？現在大家都拿不準。
楚巖也樂得看出這種變故，悠閒在姜川身後。
其實他已經混進來了，不太在乎身份暴露。
即便暴露，這裡的人誰敢說穩殺他？
哪怕坎水也不夠資格吧？
他本尊便堪比二十萬米神途，關鍵時刻強行融道，也能達到二十五萬米。
近百萬道源。
所以他現在更加關心，這遺蹟內有什麼機緣。
神念探測，他借力的一片天，是被封閉的，所以也不怕被人發現，繼續探索。
這時，外界還不斷有人進入。
亮日神使、王族兩位神使，非王之王的花零如今都來了，一同踏入進這一片遺蹟當中。
“人都齊了。”亮日神使進入後看向亡死一眼，沒多言，看向坎水：“坎水，這裡究竟有什麼？現在大家都進來了，可以說了吧？”
坎水神使沉吟下，突然道：“此地，可能是一位先天天尊的遺蹟。在這裡可能會有先天一些功法，包括一些外道神途。”
諸人目光一縮，果然是外道大陸。
“可知是哪一外道？”
“星途外道。”坎水神使正色道，諸人眼眸再次狂閃。
星途，六大主道之一。
“昔年星尊隕落之地，可能便在這裡。”坎水神使再次道：“當然，如今天道壓制外道，即便這裡有星之神途，我等也未必能修行成功，不過海主曾說，這片遺蹟之內，可能會有外道的修行之法，能融入進天道當中。”
“天王便是將地道融入進天道神途中吧？”這時，光明神使道。
“嗯，天王本是地道強者，但換天以後，天王遭到限制，將兩大道強行融合爲單一神途，這也是天王強大的根本原因。”
坎水神使點頭：“而且到了我等這般境界，其實也都明白。修行神途，乃是向蒼天借力，終究不是自身的道，無法再像仙王時期一樣，將力量完全轉化爲自身之力。”
衆人點頭。
修行一途，仙王境其實算是一個分界點。
仙王之前，修己，修強大體魄、力量，融入自身。
可到了神明，修神途，雖然一樣艱難，但卻不是在修自身，而是在爲蒼天修道，所修一切，都化爲天力，想要用時，是向蒼天借力。
“可諸位可曾想過一點？倘若有一天，天不再借我們力量了呢？”坎水神使這時突然道，所有人臉色皆變。
天穹不在借力了？
許多真神身軀都微微一顫，他們甚至不敢去想。
幾十萬載，拼命鑄造神途，就像是蒼天的奴隸一樣，爲何？便是爲何能向蒼天多借一點力量。
但現在有人說，天不借力了？
那真神怕是都要淪爲笑話，縱然你神途再長，你也只是一個廢物。
空殼。
“不會吧？”這時，有神王弱弱道。
“爲何不會？”坎水神使自嘲笑道：“修道修道，修的卻不是自身，那說句難聽的話，我們便是這蒼天的奴隸，天在奴役我們，爲它建造神途。如今肯借給我們力量，那是因爲我們還有用。可若有一天，它的目地達到了，我們沒用了，他真的還會借力給我們嗎？”
“還有，我們修神途，這神途，究竟是什麼？諸位都很清楚，我們所鑄造的神途，都只是一個虛渺概念，可真正的神途在哪？”
話落，所有人都驚了。
坎水神使的話，太大。
牽扯太多。
楚巖這時看向坎水，都有些意外。
這些話他其實很早便聽過，只是方式不同，人爲天的奴隸這一個點，他倒是沒想過，但現在想來，可能性很大啊。
給人一點點的甜頭，借人一些力量，便能換來無窮盡的勞動力。
這很符合強者奴役弱者的規則。
除此外，楚巖還發現一個點。
坎水神使說這些時，那些真神、神王多數都十分震驚。
可神使以上，幾乎沒有。
哪怕是光明和黑暗這種後時代證道的神使，都沒有太意外，顯然是早便知道這種說法。
“看來這些活了幾十萬年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一些。”楚巖想道。
可有一點他不懂，爲何明知天道神途有問題，這些人還要修？不光自己修，還在爲後輩爭奪神途，讓後輩投身進這一個巨大的陰謀當中。
“不得已而爲之。”這時，許久未曾開口的雷霸神帝淡淡道。
“前輩。”
“天道神途有問題，這一點其實在上古時期許多人便有所猜測，因爲在那時候，力量出現失衡了，像皇力、封禁這些，都應驗着天道一途，背後恐有人在控制。”
“但爲何還要修？因爲沒辦法。到了強者一境，知道有問題，想要放棄，遲了。可弱者，看見強者借力無敵，也想變強，繼續加入神途。”
“難道沒有人勸麼？”
“你認爲有用麼？在外道被排斥的情況下，只有天之一道可修，誰會放棄？再換個角度，勸，有人會聽麼？拿你來說，你如今有神使實力，你去告訴一位神王，不要修天道，這一道有問題，哪怕你在苦口婆心，他會信麼？”
“他只會認爲你在騙他，有問題，你爲何是神使，他是仙王？”
楚巖漠然，確實，這便是人心，除非親身經歷，否則一切的勸說，都只會充滿蒼白。
坎水神使這時繼續道：“在先天時，修行其實並非如此。”
“什麼意思？”衆人看向坎水，包括楚巖。
對先天人的修行之法，他知曉的也不多。
“如今我等證道爲神，其實就是打造一個容器，向蒼天借一部分力量來，但借來的，終究不屬於自己，難聽話，我們就像是在自己做一個碗，在向蒼天乞討，靠乞求而生。”
“可在先天時，並非如此，先天武者，逆天修道，那是直接奪取天地之力，化爲己用的，這兩者意義不同。”
諸人點頭。
這一點很好理解。
前者，是借力，是外力。
但後者，便霸道一些，直接掠奪力量，化爲自身，這和仙王之前境界相似，修己。
提及此事，姬王族的神使想起什麼，緩緩道：“確實，在上古時期，農皇便曾提及過一個理論。修行一途，分兩種。天御，和御天之說。”
“前者，是我等被天穹所御、所道統，是天的奴隸。後者則全然不同，是我等御天，也就是超脫！”
言罷，姬王族神使眉頭再皺，道：“可據說天被換過以後，便無法再從這天地間剝離力量了，只能借，不能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