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
楚巖目光一縮。
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聽說換天那一位的名號。
天皇，天道之皇，不可謂不狂。
“前輩的意思是說，這一次的危險和天皇有關？”楚巖驚訝道。
震雷神使正色的點點頭：“嗯，可以這樣說。”
楚巖內心一顫。
其實自從他有過一些猜測後，對九位神皇的忌憚便一般，不算太強烈。
畢竟九位神皇雖強，可也只是神皇，是向天借力的強者。
楚巖自信，只要給他時間、機會，他也可以成爲神皇。
哪怕不借助種子身份，不用皇力，他也可以專修神帝一道，鑄造強大的道軀，遲早有一天一樣可以披靡神皇。
所以真正讓楚巖忌憚的，其實是換天那一位。
那一位，御控天道。
這一方天地的一切都是他的。
換句話說，楚巖自己，也是對方控制的。
這太可怕了。
“天皇要對仙域出手了？”楚巖低沉道。
“那倒不是。”震雷神使搖頭：“天皇……現在應該還不會出現這麼早。而且如今的他應該也遭受到了限制。況且如今的他未必就在天道之中，可能在準備超脫萬道。”
“超脫萬道？什麼意思？”
震雷神使沉吟下，突然道：“這麼和你說，天皇雖強，如今這天都是他的，可你想一個道理，天道，再強，也只是一道之力！”
“而你應該知道的，任何一道的力量，其實都是有極限的。天道地道，日月星辰之道，妖道，都有所極限。這個極限，不是人爲修行就能打破的。”
“舉個例子，你修了星道，那即便你天賦再強，可星道中只有五百萬道源，而你，將這五百萬道源全部集中在你一人身上，那到頭來，你也只是五百萬，一萬你都無法多修出來！”
楚巖點頭，這一點他明白。
“天皇，想要打破天的極限，不，準確說，他是想要超脫出萬道之外。”震雷神使低聲道：“當年在上古年間，便曾有人推測，萬道匯聚的最終，可能還會有一道封禁，衝破過去，便是真正的超脫，到了那時候，纔是真正的凌駕九霄，擁有無限之力。”
“天皇想要這無限之力？”楚巖詫異道。
“是吧。準確說，這天地之間，誰不想要？”震雷神使苦澀一笑。
是啊，誰不想呢？
縱然是他，也想。
修道修道，爲何而修？不就是爲了追求至強？
超脫、永生、和無限的力量麼？
昔年，他震雷一樣鋒芒畢露的輝煌過，和現在的楚巖一樣於亂世之中爭鋒。
爲了什麼？就是爲了求道。
只可惜他敗了，而隨着活的長久，讓他深刻明白一個道理。
有些人，是註定要成爲綠葉的。
他震雷，沒有這命。
“當年，許多人猜測，天皇換天，集一界天之力，便是爲了打破最後一道封禁，徹底超脫。”
“上古時期，九位神皇也都猜測過，他們可能就是天皇的棋子。便是爲了將來有一天，天皇欲要打破萬道時，收割他們的力量。”
楚巖大驚：“九位神皇知道？”
“當然。”震雷神使淡淡一笑：“修行到神皇境，誰不是人精？他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中還要多。”
“可也一樣，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其實單論戰力的話，未必就一定會輸給天皇了。”
“怎麼會？”楚巖震驚，在他想來，天皇應該比九位神皇強大許多才對。
震雷神使搖頭：“那只是你的想法，別人不說，九位神皇當中，人皇、魂皇，這兩位，若真與天皇交戰，未必就一定會敗。”
楚巖再次震驚。
人皇，魂皇，這麼強嗎？
“但不對，這天……”楚巖話音到此，突然止住。
“你是想說，如今這天是天皇的道統之天？”震雷神使平靜笑道，楚巖目光再次一縮，這話，他其實是沒敢說的。
怕引起君王一些人的恐慌。
可震雷神使說完，楚巖愣住了，只見君王、尊上，楚君，包括聚星、光明和黑暗三位神使都很平靜，似乎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你們都知道？”
“呵呵，這個理論在上古年間九位神皇便曾推測過。”
“……”
楚巖一陣無語。
好麼，合計着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驚天之謎，就差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那既然如此，天道之力都是向天皇所借……神皇如何戰天皇？”
“很簡單，天皇換天，其實並不是真的換了一層天，他只是將自己的道統之天覆蓋在原本天道上而已。”震雷神使笑道：“不然你以爲，一層層封禁是從何而來的？”
“封禁，其實便是在打破天皇的道，神皇封禁……說是封禁，不若說是一道封印。打破這一道封印，神途百萬米後，其實就是真正的天了。”震雷神使緩緩說道：“九位神皇，其實都是修了真正天道的。”
楚巖大驚。
“神途百萬米後，便是真正的天？”
“沒錯。”震雷神使點頭：“而且，現在世人皆說，天皇是想要湊齊十位神皇，來收割力量。可你真的知道真相麼？”
“什麼意思？”
“其實……天皇不想要這九天有皇！”震雷神使嚴肅道。
“什麼？”
“昔年，天皇換天，其實便是爲了集一界的修行之力，來爲他補給。可天道也有規則，哪怕是天皇，他也無法完全避免。譬如天道中留下來的十枚種子……”
“十枚種子，也就是十位神皇，可一旦成爲神皇，那對天皇來說便意味着失控了。”
“反倒是九位神皇，才希望誕生第十位神皇。因爲一旦十枚種子全部成長髮芽，便意味着天皇的天破了。”
楚巖驚然。
天皇，不希望這世上有皇？
“不然你以爲當年血天證道，人皇爲何會出手阻攔？”震雷神使淡淡一笑：“血天昔年便是神帝，關注他的人太多，他若證道，必會引天皇出手。這樣，血天一旦失敗，便等於種子會別摧毀。”
“所以人皇提前出手了，阻攔血天，讓當時名氣連聖夕都遠不如的奕證道神皇，便是爲了避開天皇之眼。”
楚巖震驚。
“不光是奕，從魂皇之後，禹皇、東皇、農皇等人證道時，其實都遇到過危機，他們能成功，便是有人皇、魂皇暗中出手相助，這才逃過一劫。”震雷神使說道。
聞言，楚巖都驚了，合計着除了人皇魂皇外，其餘神皇能成功，都不是偶然？
“你以爲，你這麼多次遭遇危機，九位神皇爲何會出手？若真的十位神皇便是收割，他們早就提前殺你了。”
“反倒是你幾次遇到危難，你以爲是誰在動手？天皇。”
楚巖恍然：“我懂了。”
“真正想要滅種的人是天皇。種子，本身會威脅到他對這天的掌控度？”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震雷神使點頭。
“炎皇呢？”楚巖問道：“上一次炎皇一門要殺我可不像是假的。”
震雷神使思索下，緩緩道：“炎皇……應該是天皇的人。當年炎皇證道，是最爲順利的。而且他本身便是火之一道的先天修士，我懷疑，先天時期，他和天皇便曾認識。”
楚巖恍然，這個解釋倒能說通。
“那魂皇呢？”楚巖再次道：“我要沒記錯，當年仇穹幾乎要證道了，魂皇大力支持，按理講，他應該也是和人皇等人一夥的吧？”
“還真不是……”提及魂皇，震雷神使有些無奈：“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神皇庭之變爲何會提前爆發麼？”
“嗯？”楚巖點頭。
“當年仇坤……並非想要證皇道。”
“什麼意思？”
“當年仇穹身爲種子，能有引來皇力，但我猜測，仇穹真正的目地……是爲了摧毀皇力。”
“摧毀？”
“沒錯，十位神皇不出，後天不破，那天皇便對這世界有着絕對的掌控權。而當時已有九皇，還剩下一位，一旦證道，後天必破。這不是天皇想要看到的。而最簡單的辦法，且能一勞永逸，便是摧毀第十道皇力。”
“這樣，便永遠不會有第十位神皇了。”
楚巖瞪大眼。
他感覺，今天聽聞的一切，幾乎顛覆了自己的價值觀。
一切……全部被推翻了。
“神皇庭之變之所以會提前降臨。便是人皇發現，仇穹並非爲了證道，想要阻攔，但天皇和魂皇不準，這纔有了這一次災變，滅世大戰。”
“之所以沒有等來亂世，是因爲……他們都不敢賭。一旦皇力出現，證道與摧毀，只在一念之間。”
楚巖恍然，懂了！
神皇庭之變的真相……
之前，楚巖曾問過魂天子，神皇庭之變是否有外敵。
魂天子的沉默便讓楚巖有了一些猜測。
是有的！
現在看來，所謂的外敵，很可能就是天皇！
“那這麼說，魂皇和天皇是一夥的？”
“算不上……”震雷神使搖頭：“魂皇野心極大！我猜測，他所做一切，未必是想幫天皇，而是想要奪取天皇的果實。”
“什麼意思？”
“魂皇……想要代替天皇，收取這一界之力。”
楚巖目光一縮，魂皇，好大的魄力。
萬道皇。
超脫至強。
他竟一個都沒放過？
替代天皇，那且不是說，魂皇想要奪取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