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巖聽懂了。
“連鎖反應？”
“對，就是連鎖反應。”
夏蓮點頭：“這天地間萬物相連，哪怕是一粒塵埃也是如此。據說曾經便有一位輪迴級的強者，他倒走時光，回到萬年之前，他本也沒想改變什麼，只是隨手取走了一塊砂石。”
“結果，當他回到現在時，人間直接消失了一座連綿山脈，還多出了一大片的荒蕪沙漠。”
楚巖倒吸一口冷氣。
蝴蝶效應。
很可怕。
“所以不要輕易改變歷史，尤其是過去久遠的歷史，稍有不慎，你便可能會遭到恐怖的劫難，當巨大的孽力施加而下時，沒有人能夠逃脫的掉。”
“多謝前輩指教。”
“沒什麼，即便我不說，隨着你經歷這些都是你會遇見的。”夏蓮淡淡道。
“老師，那我們可以去觀看未來嗎？”楚巖這時突然又有一些好奇，他原來沒想過，當然，他實力也不夠，可以他現在的實力，運轉時光之道，應該可以看到一些吧？
“能。但盡力不要去做。”夏蓮淡淡道：“你可聽說過預言、占卜之道？”
楚巖點頭：“知道一些。”
曾經仙界便有擅長預言之人。
兩百年，仙界將出雙王。
這一預言，害的楚巖被追殺不少次。
結果後來他才知道，那個預言中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是林道顏。
“預言、占卜這些，其實就是在時間之道中行走未來，看到一些發生在未來的碎片畫面。當然，迴歸過去，是準確的，因爲過去真實發生過，未來……是會改變的。”
“什麼意思？”
“過去已經發生了，除非人爲改變，但未來，是不確定的，你現在看見的未來，只是對你現在而言的未來，你明天可能突然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那未來自然也會改變。”
夏蓮淡淡道：“而且能夠影響未來的因素太多，未來之路也太難走，占卜未來，比回到過去還要更加困難，承受更大的反噬。”
楚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好了，等你達到時光境後，這些你會親身經歷，到時候比我說多少都有用。”夏蓮道。
“先把這裡整理出來吧。”
鎮龍將看着已經破敗的圓滿一門學院，眼神鋒芒道：“圓滿一門，回來了！”
夏蓮也有一些激動。
百萬年。
終於回來了嗎？
比起當年的門庭若市，現在的圓滿一門冷清太多。
只有三個人。
但她不在乎，回來就是一個好的開端。
楚巖跟在兩人身後也有一些澎湃。
久違的熱血，再一次燃燒起來。
說實話，對御天、對圓滿一門，楚巖到現在依舊沒什麼概念。
御天當年何等風光，多強，對人間貢獻多大，他又沒佔到什麼光，相反，來到真界以後，便因爲御天給自己惹了一身麻煩。
可他對鎮龍、對夏蓮有些感情。
這兩個人都真心待他。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
開始收拾學院。
百萬年，庭院裡早就被雜草覆蓋。
這裡說的雜草，可不是什麼小草，一些古樹都長的千米高，連學院的門都被死死擋住。
因此用了整整一夜，三人才將學院簡單收拾出來。
起碼能夠住人。
學院裡面還好，除了一些灰塵需要擦拭外並沒有太多的東西。
學院很大，分成三層。
最頂層是客房，三人一人挑選了一個房間。
當然，也沒休息。
因爲天色已經濛濛發亮。
今天還是昊天學院招收弟子的日子。
“走吧，去招生。”
鎮龍將起身笑道。
楚巖，夏蓮都露出笑容。
跟了上去。
學府招生，規則很簡單。
在昊天學府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廣場，所有門系在一天會全部集中在這，新一年納新來的學員自行挑選。
當然，門系也可以拒絕。
三人來到廣場，這裡已經人山人海。
宇界何其遼闊？
哪怕昊天學府只招收天才，新一年的納新人數依舊足足有上萬之多。
昊天學府門系也很多。
體系一門。
神紋一門。
鑄兵一門。
……
圓滿一門。
其餘門系都很多人，唯獨圓滿一門。
三個人。
很突兀。
這時，鎮龍將三人剛來，迎面有人走了過來。
是一名中年婦女。
婦女穿的很富貴，也很漂亮，看見鎮龍將眼神中帶着濃濃的幽怨之色：“你還知道回來？”
看向婦女，楚巖楞下，總覺得這一位跟自己老師好像有一些不簡單。
鎮龍將苦澀一笑：“你這又是何必？我說了，你我不合適。”
女子清冷道：“少廢話，你回來，何必自創一門？我的神丹一門直接給你，你來做。”
聽見這話，楚巖眼睛一下都瞪大了。
這也行？
鎮龍將無奈道：“你知道，我回來，不是爲了創建一門，只是爲了拿回屬於我們的榮耀。”
“御天個混蛋，若非是他，怎麼會毀了你，以你天賦，修森羅世界，現在至少也是輪迴級。”
“與我師兄無關。”
“還說無關，他……”
“夠了！”鎮龍將突然強勢起來，低聲道：“秋月，你我是朋友，但我不希望任何人詆譭我師兄，不要逼我跟你翻臉。”
中年婦女竟一下露出委屈之色，隨即獨自囈語：“我只是心疼你。這一次回來，體系一門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鄭家的人，周家的人，不會讓你輕易把圓滿一門辦下去的。”
“無所謂，他們阻攔不了我。”鎮龍將輕笑道。
“算了，拿你沒辦法，如果真的遇到麻煩，你可以找我。”秋月低聲道。
這時，遠處又有一人走來。
不是別人，正是體系一門的杜毅。
“杜毅，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秋月看向杜毅冰冷道。
論身份，秋月是神丹一門的門主，杜毅只是體系一門的長老，還是要高一些的。
杜毅也不在意，笑道：“沒什麼，只是好奇，今日招生，圓滿一門能夠招到人嗎？”
“與你無關。”
“哈哈，隨便說說，何必在意。”
言罷，杜毅轉身看向楚巖：“楚巖？”
楚巖擡頭看向杜毅。
“你也是這一屆的新生，現在還沒有選擇門系，你如果想要加入我體系一門，一樣可以。”杜毅笑道。
楚巖皺眉。
確定。
按照身份，楚巖現在只是新生，還沒到分門系的時候。
“楚巖，我聽說過你，之前弒神山上一戰，很精彩，天賦也不錯，以你的天賦，創造出體系世界，將來入時光是必然的，甚至有機會摸索到輪迴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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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毅笑道：“可這人啊，天賦只是其一，選擇往往更加重要，千萬不要因爲一時衝動而自誤。”
楚巖眼神微冷。
看向杜毅淡淡道：“多謝老師好意，但我心中早便有了自己的選擇。”
杜毅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關於楚巖的身份，他大概猜測到一些東西。
可能是從御天界走出來的。
但哪有如何？
御天當年都失敗了，他世界裡走出來的一個超脫者又能代表什麼？
至於拉攏楚巖？
呵呵，隨口一說罷了。
真要是加入體系一門，也只是爲了打一下圓滿一門的臉。
“鎮龍，期待你圓滿一門今日的表現。”杜毅笑了笑，轉身離開。
“唉。”
鎮龍嘆息一聲，對楚巖道：“其實杜毅說的不錯，以你天賦，加入體系一門，或是其餘任何一門，都會得到器重，資源也會得到傾斜，會遠比圓滿一門更多。”
楚巖笑了下：“老師說這些做什麼？沒有資源，我可以自己去爭，但在圓滿一門，我能夠得到更好的指教不是嗎？”
鎮龍點點頭，沒說什麼。
其實他現在也不清楚。
帶着楚巖歸來，重創圓滿一門究竟對不對。
楚巖明明已經找到了多世界的修行之法，可以去體系一門的，甚至隨便一門，能夠得到大量的資源，可因爲他的一時私心，開創圓滿一門，這注定楚巖接下來的路不會順利。
“所有新生歸隊，準備選擇門系。”這時，一名負責維持秩序的學府長老開口道。
楚巖笑道：“老師，我先過去，一會便會回來。”
鎮龍將點頭。
很快，廣場上所有新生聚集在一起。
很龐大的一個隊伍。
讓楚巖意外的是，在這個隊伍裡他竟看見了熟人。
御墨。
血煞！
當然，兩人所在地方，都被無數人擁簇着。
尤其是御墨，排在隊列的最前面，算是這一屆頂尖的天才人物。
血煞差一點，但名氣也不小。
除了兩人外，人羣中還有一些很特別的存在。
他們不需要特意表現什麼，只是站在那便彷彿光芒萬丈。
這些人都是這一屆的頂尖天才。
妖孽。
比起這些人，楚巖站在人堆中顯得十分不起眼。
但他並不在意。
這種逆襲之感，反而是他更加喜歡的。
楚巖之前想，宇界那麼大，納新都不考驗什麼，就隨便選擇門系嗎？
後來他才知道，他想多了。
其實昊天學府在納新之前已經做了一系列的測試、賽選。
此刻能站在這裡的人，每一位都是人中之龍。
只有他楚巖，是沒有考覈便站在這裡的。
算是個插班生吧。
說的難聽點……
這叫關係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