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靈藥都是好的,中年人的靈藥很多。?可是,縱使靈藥再好,也已不可能再救得了蘇燦了。
別說是靈藥了,便是仙藥、神藥,也不可能讓一個死人復活。
是的,蘇燦已經死了,他的血已經流乾,便是神仙,也不可能再把他救活了。
蘇燦的傷其實並不算太重,甚至都不如半個月前夜風的傷勢嚴重。這樣的傷,正常情況下來說,是不應該會死人的。
但凡事都有意外。
若是蘇燦受到的刺激再輕一些,他自救的話,有那中年人在那裡擋着,他就能夠活下來。只可惜,夜風帶給蘇燦的震撼太大了,讓蘇燦的心志失常,他就那麼任憑自己流血而不自知。
如果這中年人是一個正常人,那麼他要救蘇燦將更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只要再早一會兒,他手中那樣的上品靈藥,只需要一粒,就可以立時止住蘇燦流出的血。
可是,中年人不正常,蘇燦也不正常,這麼多的意外加起來,就造成了蘇燦的死亡。
這個因爲奇遇,讓青城城主魏源都看不清、都有些忌憚的蘇燦,就這麼死了。不知道魏源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魏源會知道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因爲魏源有一個影子。
只要有陽光,就有影子的存在。
這個世上雖然不缺少黑暗,但是也同樣不缺少陽光。
影子無處不在。
此時,所有人都在看着,中年人把大把大把的靈藥往蘇燦的嘴裡塞。只是,那靈藥卻已無法由蘇燦的喉嚨進入他的胃了。
夜風靜靜的看着,看着中年人忙的滿頭大汗,看着中年人一臉的焦急……
然後,夜風悄悄走下生死擂,走到了老黑和司馬亭的身邊。
“怎麼下來了?”老黑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下來做什麼?”夜風咧了咧嘴,“等到中年人發現救不了蘇燦了,然後跟我拼命嗎?我能拼過蘇燦,可拼不過那個人啊。”
“也是,可是你下來,他就不找你了嗎?”老黑說道:“我看那個人和蘇燦關係很深,他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們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是得做準備。”夜風說道:“不過我最希望的是,這個中年人把剛剛的事情忘記。這樣他就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了。”
“忘記?”老黑雙眼睜大,“就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怎麼會忘記呢?”
夜風苦笑道:“如果不是他健忘的話,蘇燦就不會死了,會死的人應該是我纔對。”
“夜風說的不錯。”司馬亭忽然說道:“夜風現在下來了,那個人倒是很有可能就想不起夜風了。對那個人來說,恐怕做什麼準備都沒有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計謀都無用。”
“嗯。”夜風鄭重的點了點頭。他認同司馬亭的話,現在的自己,若是對上仇人楚銘升的話,想出什麼辦法不都是無用的嗎?
只有實力夠強,能夠和對方一戰,只有勢力夠大,能夠和對方抗衡,那麼,夜風纔有可能收復夜家大院。
所謂的計謀,只能是在實力相差不太懸殊的情況下,才能夠起到作用。
比如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就不是夜風想辦法能夠對付的。他的實力,足以粉碎夜風的一切準備。
甚至,如果這個人想的話,他都有實力毀滅這座縣城。
司馬亭極爲鄭重的說道:“夜風,雖然這人有些不正常,但是你也不能再讓他看見了。你得趕緊走才行。
“走?”夜風沉思片刻,然後點了點頭,道:“像他這樣的狀況,如果我走了,他應該就想不起來剛纔的事情了,對不對?”
“很有可能。他把蘇燦都能給忘了,忘記你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司馬亭說得對。”一直沒有說話的溫婉兒忽然說道:“夜風,你快走!我們留下來,看看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就可以了。”
“好。”夜風點頭,“不過你們要小心,這中年人不正常,別讓他把你們給傷了。”
“我們會小心的。”司馬亭說道。
夜風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就向着廣場外走去。
人羣自動分開了一條路。
夜風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大家都散了,那個人有些不正常,留在這裡可能會不安全。”
聽得夜風如此所說,一些膽小怕事的人,立時離開了。卻也有一些膽子大的沒動,他們想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夜風走了。
生死臺上的中年人還在。
此刻,他已忘記了夜風,已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他的眼中,已只有蘇燦。只有這個不再流血的血人。
蘇燦不再流血,蘇燦的全身上下,卻都早已被鮮血染紅。
大把的丹藥,都被中年人給揉碎了。從蘇燦的嘴角流出,流了他一身。
蘇燦一點聲息都無。死人,又怎麼會有什麼聲息呢?
中年人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中年人的一雙眼通紅。
中年人抱着懷裡的蘇燦,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喂藥的動作。他一把又一把的從腰間的乾坤袋子中往外掏靈藥。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少上品靈藥。總之,如此的情形足足持續了半天之久,中年人的動作卻還是不停。
人羣終於看厭了,廣場上的人,終於稀稀拉拉、零零落落的走了。到了最後,就只剩下老黑、溫婉兒和司馬亭三個人,隱在廣場邊緣的一棵大樹後面。
是的,他們躲了起來,他們也同樣不敢讓中年人看見。若廣場上還都是人倒是無所謂,他們完全可以混在人羣中。可現在人都走了,若只有他們三個孤零零的站在生死臺下看着中年人,那很可能就有危險了。
誰都能看得出來,中年人的情形很不對。
樹下面,三個人都在看着生死臺上,看着臺上的中年人。
老黑說道:“他還真是執着,都這樣了還不放棄。我想,這和他的健忘症沒有什麼關係吧。按照之前的表現來看,他不是應該忘記,懷裡的人是誰纔對嗎?”
“可是他沒有網。這都半天過去了,他還沒有忘。”司馬亭說道:“這隻能說明一點。”
溫婉兒接道:“說明這個蘇燦,對他來說極爲重要,甚至比他自己都還要重要。”頓了頓,溫婉兒又道:“我相信,這個人很可能把自己是誰都給忘記了,但是他卻一定記得蘇燦。”
三個人一邊聊天,一邊看着生死臺上。
時間流逝,暮色黃昏。
血紅的夕陽,照在生死臺上,照着一個死人,和一個執着的健忘中年人。
他還在給死人喂靈藥。他好像是認爲,只要這樣不停的喂下去,懷中的人就會活過來。
司馬亭和老黑、溫婉兒也在暗處看着這個中年人。
司馬亭越看,眉頭就皺的越緊。越看,心就越驚。
“司馬亭,你怎麼了?”溫婉兒發現了司馬亭的異樣,忍不住問道。
司馬亭喉嚨動了動,嚥下了一口唾沫,想了想說道:“我在想,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夠擁有這樣多的上品靈藥?要知道,他拿出來的這些靈藥,便是五大學院,也未必能夠拿得出來。”
“什麼?!連五大學院都拿不出來?!”老黑和溫婉兒都驚了,兩個人萬萬沒有想到,這人口袋中的靈藥,竟然會比五大學院還要多。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誰能和五大學院相比?這世上有這樣的人嗎?!
能夠和五大學院相提並論的,不,準確的說,是四大學院!
因爲第五個學院,是楚銘升後建的。他遠沒有其餘四大學院的歷史悠久,也遠沒有那四大學院的底蘊。
但是,就因爲楚銘升這個人,這個世界的第一人,所以他所建的學院,才能夠和那四大學院並列。
楚銘升的學院,建立只有十年,這十年,他的名聲如日中天。
他佔領了夜家大院,他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統一一州,然後又用了一年的時間,便把相鄰的四個州吞併。
現在的楚銘升,轄下擁有十五郡,是當之無愧的天下霸者!
這十年,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和四大學院相提並論的人物。
當然,現在已經是五大學院了。很多年輕人,都把第五學院和其餘的學院當成一樣的學院了。
但是,楚銘升的成就雖大,卻也無法壓過那四家學院,而且他的底蘊,也不會比其餘四家學院更強。
他不可能拿出來,比那四家學院更多的上品靈藥。
而且,這臺上的中年人,也不可能是楚銘升。不是因爲年齡的原因。
達到了月靈使的境界後,人變老的速度會很緩慢。只是從外表,是看不出一個人有多大的。
這個擂臺上看起來只有四十歲的中年人,很有可能,其實是一個很老很老的老人。
司馬亭確認對方不是楚銘升,只是因爲楚銘升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更加不可能對一個蘇燦這樣。
能夠佔據五個州的絕世強者,怎麼可能爲了一個人發了失心瘋呢?
便是打死司馬亭,司馬亭都不相信,這個人會是楚銘升。
那麼除了楚銘升之外,這世上還有別的人,能夠和五大學院相提並論嗎?
這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