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已經享用過三道菜了，她對這三道菜都很滿意，特別考慮到她現在所處的位面。
而在這之後被端上桌的是一道甜品。
——檸檬慕斯小蛋糕。
這是33點的最後一道菜，她沒有著急品嚐，而是用杓子將面前的那塊兒蛋糕分了一半，推到老黑的面前。
“你也吃點吧，有力氣等下才能多掙扎會兒。”
老黑哭喪著臉，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他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
不過看到33的小手槍後她還是迅速拿起了杓子。
小蛋糕很美味，可老黑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情品嚐美食，草草吃完就又放下了杓子，嘴角邊還沾了奶油。
33靜靜等了大概五分鐘，期間一直在觀察老黑的反應。
見她並沒有什麼流露出什麼異樣，這才吃掉了剩下的那半份。
33吃的比老黑優雅的多，她先挖了一小杓放進嘴裡，第一感覺是涼。
因爲慕斯蛋糕和其他蛋糕不同，無需烘烤，通過冷藏來定型，有點像是冰淇淋，但又不像冰淇淋入口即化。
慕斯蛋糕在口腔裡融化的速度沒有冰淇淋那麼快，同時帶有果凍的柔軟與輕盈感，奶香味很足，甚至有點太足了。
不過加入檸檬後，檸檬的酸味很好的中合了慕斯的甜膩，讓蛋糕也變得清爽了起來。
那股酸味順著33的喉嚨一路向下，浸入她的心脾，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怎麼這麼酸？！
這絕對是33品嚐過的最酸的檸檬，然而她卻忍不住還想再嘗第二口，第三口……
直到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剩下的半塊兒檸檬慕斯蛋糕給吃完了，這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脣，隨後她擡頭又看向馬陸。
“你在裡面放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一些食材。”
33一哂，“你給我的那張菜單上，有2道菜都裡都加了檸檬，你似乎很希望我吃和檸檬有關的東西。”
“3道，”馬陸訂正道，“還有一道我沒有把檸檬寫在菜名上，但實際上裡面也用到了檸檬。”
“現在你如願以償了，”33盯著馬陸，她的手也已經握住了那把小手槍。
“可是這真的值得嗎，你和她的關係貌似也不算很親密吧，居然願意爲了救她做到這個地步，把自己都給搭進去，難不成你其實一直偷偷喜歡著她？”
“我對她沒什麼興趣，雖然她看起來確實挺可愛的，但是我見過那副皮囊下她真正的樣子，還有她上一版外觀，從那以後我就很難……對她產生任何合作伙伴外的想法了。”
“那你爲什麼要爲了她冒險，在我的飯菜裡面下毒？”33問道。
“我沒有下毒，”馬陸解釋道，“就像我所說的，我從不在飯菜裡面下毒，那會砸了餐館的招牌。”
“那爲什麼我的心裡現在這麼酸，還有一陣又一陣的灼燒感？”
“因爲根據食客的需求，推薦適合他們的菜餚，一直都是頂級餐廳服務裡的一部分。”33揚了揚眉毛，“你覺得我喜歡被這麼一直酸著是嗎？”
“不，你的心理醫生說得對，你需要平靜，釋放你的壓力。”
“等我殺了你，她，她還有這間餐館裡的其他人後我會得到平靜的。”33用手槍點過馬陸、馬悠悠和老黑，之後還往後廚點了點。
“也許吧，但這份平靜只是暫時的。”馬陸卻是面不改色。
“嗯？”
“你需要解決造成這一切問題的源頭，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長久的平靜。”
“你想說吃了你的小檸檬蛋糕就能讓我永遠沒有精神壓力了？”33譏諷道。
“當然不，實際上你應該也能感受到，你現在心裡更加煩躁了。這就對了，因爲那塊兒蛋糕的作用是讓你找到問題的所在，但是我沒法幫你解決你的壓力源。”
“那誰能爲我解決？”33皺眉，她只覺得心中那股酸意越來越強烈，甚至讓她都有些坐立難安了。
“你自己。”馬陸回答的斬釘截鐵，“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的心理問題只有你自己才能解決，相反要是靠別人出手，反而會變成你永遠的心魔。”
33聞言雖然依舊握著那把小手槍，但眼中也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片刻後她吐出了一個名字來。
“99，你說得對，我的壓力和煩躁大都是因爲她，也是因爲她的出現我纔開始定期去看心理醫生的。
“因爲她一直抄襲你？”
“不，不全是，我討厭她更多的是因爲她讓我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我剛入行的時候，其實也不像現在一樣把品味和想象力掛在嘴邊。
“我只是扣下扳機，然後收錢，壓根兒不管姿勢是不是瀟灑，類似的殺人方式之前有沒有人用過，我還會瘋狂的蒐集那些前輩們的事蹟和案例，像塊兒海綿一樣學習他們的技巧。
“當然，我這種野蠻粗糙的做法也惹了很多人不高興，一位我非常敬仰的前輩就曾告誡過我，我既然已經闖出了名聲，就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品味了。
“不要再一味的抄襲，應該努力思考去開發出一些更新穎，更有藝術感的處決方式，於是我冥思苦想了一週，先去博物館偷了副當代藝術大作。
“當作禮物送給了他，趁著那位前輩湊上來欣賞的時候，我繞到他的身後，用錐子把他的腦袋給釘在了上面。
“我將被他的鮮血浸染，並多出了一個洞的畫作重新取名爲《品味》還給了博物館。
“從那以後我就像開了竅一樣，靈感源源不斷，品味也越來越好，很快就成爲多元宇宙的第一殺手。”
33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緬懷之色，不過片刻後她又嘆了口氣，“但現在換我成爲前輩了，儘管我嘴上不承認，一直說著看不起99的話，可心裡實際上卻很嫉妒她。
“嫉妒她可以活得野蠻與自由，還有恐怖的成長速度。就在兩個月前，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裡我的腦袋上也多了根釘子，那是99釘下的。
“你說得對，”33對馬陸道，“這是我自己的心病，只有我自己能解，我不能再拖下去，必須立馬解決它！
“否則這份酸澀只會越來越強烈，最終毀掉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