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約克郡西部紅瑪瑙平原。
“轟隆隆”
“轟隆隆”
“.”
宛如悶雷般的轟鳴聲響徹了整個平原，綿延不絕。
肉眼可見視野盡頭的平原地平線上，一道鋼鐵洪流洶涌襲來。
蒸汽鍋爐突突作響，幾百根高聳的煙囪正呼呼排着白氣。
定睛一看，那是幾十座大大小小的機械城堡。
東荒的礦業非常發達，所以就建造了很多可移動的機械城。
這種蒸汽動力的機械城是領主的私有資產，是荒原上的移動城池，也是開墾工具。
而在戰爭時期，稍爲改裝一下就是功能齊備的戰爭堡壘。
數座機械城拼接在一起，就能在任何區域組成一個大型城池，攻防兼備。
眼前的機械城每一座都高達數十米。
粗大的鉚釘和鋼板拼接出了粗獷的城牆，鏽跡斑斑的外牆面上用白漆噴着城堡編號和奧蘭王的雄鷹徽章；堡壘的側翼則佈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蒸汽攻城大擺錘、破山撞角、巨型捕城叉
最誇張的還是那粗大炮管無比的超口徑城載火炮。
每座機械城上都佈置了無數長長短短的火炮，像是刺蝟背上的尖刺，把機械城武裝成了可怕毀滅的鋼鐵怪物。
其龐大身軀之下裝有數對巨大的輪子、履帶又或者機械足具。
前進的時候這些機械結構會發出沉悶而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這一座座鋼鐵城堡正緩緩碾過大地，向着東部戰場進發。
所過之處，履帶和車輪在平原留下了深達數米的溝壑。
這是一支由移動機械城組成的重裝軍隊，奧蘭王庭集結的百萬大軍中並不起眼的一支。
裝備並不算精銳。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這卻是奧蘭一方很重要的後勤軍團之一。
而就在這鋼鐵洪流緩緩行進的時候，遠處的一座小山丘上，這裡已經埋伏了上百全副武裝的機械戰士。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殺氣騰騰的氣氛。
這些都是新世界機械城來的精銳，他們已經槍械上膛，就準備伏擊行動開始。
爲首的正是季尋和董七二人。
透過望遠鏡，季尋看到了鋼鐵洪流裡有噴有“66”編號的機械城，便示意身邊的董七，說道：“那座‘AL-66號’機械城，就是情報里奧蘭王庭裡提供能源模塊的機械城了”
如果不是之前從「帝影」那兒得到的情報，他也不會想到這樣一支平平無奇的二流軍團，會是奧蘭一方最重要的後勤保障團隊之一。
“嗯！”
董七點點頭，道：“如果敵人只是明面上的力量的話，我們要全身而退也不難。”
雖然和遠處的敵人相比有絕對的數量優勢，但機械城的優勢攻城拔寨。
他們新世界這邊有超過二十臺的獵神戰甲，還有一臺泰坦，戰力絕對不容小覷。
真打起來，那些笨重的機械城對小股襲擾部隊的威脅並不大。
說着，她眸光裡閃爍着果決光澤，又補充了一句：“那我讓大家準備動手了。”
已經觀察了很久，並沒有發現眼前這支機械城堡軍團的特別之處，沒理由不動手試試的。
董七知道行動風險很大。
但萬一能賭對了，就能解決泰坦能源核心問題。
這會給未來戰局，甚至整個科技文明，帶來長遠影響！
所以哪怕是明知有巨大風險，也值得賭一把。
“嗯。”
季尋聽到這話，沉思了一瞬，只提醒了一句：“小心點。萬一遇到伏擊，儘可能地及時撤離。”
之前已經商議過無數細節，已經沒必要再多言。
“好。”
董七很認真地點點頭，她知道季尋這話什麼意思。
一旦伏擊開始，他們會面對兩種情況。
一是敵人毫無準備，他們順利完成計劃，無論是走空還是搶到東西，都能全身而退；
第二就是，敵人知道情報可能泄露，以此爲誘餌早就佈置了陷阱，他們一去就會陷入包圍。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新世界這一百多精銳，怕是大半要折在這裡。
團滅的風險幾乎是一半。
哪怕是季尋推演之後，也不確定到底是哪種情況。
他之前已經觀察了很久，無論是從機械戰堡裡那些人員的神態、佈防、人員流動.都沒發現任何異常。
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奧蘭王庭那邊毫無準備。
拿不準，就只能去試試一試。
季尋不能輕易露面，那樣纔有機會處理突發情況。
只能是新世界的機械師們去試探。
而董七作爲隊長，她當然是要親自去的。
現在雙方都知道對方有斬首的能力。
所以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奧蘭王庭那邊，幾乎所有頂尖戰力都集結在了亞瑟王身邊。
現在戰爭雙方主力還沒碰撞，前線小股部隊的交火已經很頻繁了。
但戰場上還沒有任何一次交火出現頂級卡師的身影。
這也是季尋覺得可以試一試的原因。
奧蘭王庭的秘密基地不止是眼前這個“66號機械城”，還有很多。
而敵人中對季尋能構成威脅的頂級戰力有限，不可能顧全所有地方。
所以這第一次精銳偷襲，大概率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我去了。”
董七看了季尋一眼，沒再多說，蓋上了機械戰甲駕駛艙，發佈了命令：“準備行動！”
她身邊，一百多具機械戰甲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
而另一邊。
奧蘭王庭的機械城大軍裡。
這裡和往日一樣，枯燥的行軍讓所有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的。
城樓上，巡邏的士兵對即將帶來的危機毫無察覺。
機械城裡，除了軍士，還有被徵召而來的平民。
鍋爐工老傑克就是。
在這66號機械城裡燒了幾十年的鍋爐，他早就習慣了艙室裡那嗆人的煤煙味兒。
原來它不叫66號，叫“莫森堡號”的。
是莫森子爵老爺的私有財產，一直在聯邦中部的錫金山脈開墾那富饒的黃鐵礦。
後來南大陸的人來了，戰爭讓機械城變成了戰爭堡壘。
老傑克依舊是鍋爐工。
原本那些軍爺們嫌棄他年紀大了，不想要他。
可他在機械城上住了大半輩子，太熟悉自己這個老夥計了。
旁人來了還不聽使喚，哪怕是給足了煤炭，它偶爾也會發脾氣趴窩。
所以老傑克又被招了回來。
噢，現在已經不叫聯邦了。
自己有些老糊塗了。
老傑克自嘲一聲，用菸絲給自己捲了一支菸，點燃扒了一口，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就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喊道：“爺爺，爺爺你少抽點菸，科爾叔叔說，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老傑克轉臉看着那白白胖胖的小孫子，露出了一口常年煙燻的黑牙，手裡卻隨即就滅掉了煙，笑盈盈地抱起了那從煤堆裡鑽出來的幼童，滿眼寵溺：“好嘞。我的小丹尼，你怎麼又來鍋爐房了”
小傢伙只四五歲的年紀，生的脣紅齒白的。但因爲剛從煤炭堆裡爬出來，小臉上髒兮兮的。
老傑克自認自己可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孫子，這是一年前在戰亂中撿的流民。
這小傢伙差點被碾死在了機械城的車輪下，好在是他眼尖，把這泥巴堆裡的小東西救起來了。
噢，也不知道這小傢伙的父母是不是活着。
小丹尼捧着老傑克的臉，用還很稚嫩的聲氣問道：“爺爺，爺爺我們要去哪兒裡啊？已經好多天沒停下了。”
老傑克把孫子抱在了空中盪鞦韆，臉上的笑容擠成了一朵燦爛的雛菊：“去打仗啊。”
小丹尼歪了歪腦袋，天真的地問道：“噢。是打南大陸那些可惡的敵人嗎？”
老傑克憨笑一聲：“不知道呢。聽說南大陸的人已經被打跑了。”
說着，他忍不住喉嚨的斯癢，咳嗽了幾聲。
這是鍋爐工的塵肺老毛病了。
小丹尼似懂非懂，想了想：“哦。那我們去哪兒？”
老傑克透過鍋爐房的透氣窗，看向了未來，灰濛濛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呢。小丹尼，還記得爺爺昨天說的話沒？”
小丹尼認真地點點頭：“嗯，記得。聽到火炮響了，就躲在鍋爐房最裡面的隔間裡，那裡最結實，等炮停了再出來。”
“我們小丹尼，真棒！”
聽着這話，老傑克滿是褶皺的老臉滿是欣慰，誇獎了一句。
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誰也不能保證能活多久。
原本如果不是半路撿來的這個小孫子的話，老傑克覺得自己這把老骨頭，死了也就死了。
反正自己已經活夠了。
燒了一輩子的鍋爐，也該歇歇了。
可現在。
他突然又怕死了。
怕自己死了，丹尼還這麼小，該怎麼活下去啊。
還是連黑麪包都需要別人幫忙掰斷的年紀，他一個人，怎麼能在這殘酷的戰爭中活下去呢。
噢，真希望這該死的戰爭早點結束。
老傑克啐了一口粗口。
但這時，耳旁“嘭”的一聲，火炮炸響了。
伏擊的位置是在一出山丘處，並不起眼。
等敵人的幾十座鋼鐵城堡浩浩蕩蕩襲來，無數煙霧彈拋物線射出，落在了機械城的半空，形成了的大片的戰爭迷霧。
同時，新世界一百多精銳機械戰士猛衝而下。
敵人也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煙霧中無數火炮冒出了火舌，漸漸密集佈滿整個視野。
成百上千門火炮的攻勢很猛烈。
炮彈像是雨點般砸落在地面上。
但這對貼着地面突進的一衆機械戰士們來說，威脅並不大。
早已蓄積了足夠壓力的蒸汽鍋爐爆發出了驚人的動力，讓幾公里的突進距離轉眼即至。
等戰士們衝到了機械城的腳下，那些巨大的城載火炮也徹底沒了威脅。
但換來的是，蜂擁而出的敵人。
成千上萬的奧蘭士兵拿着單兵槍械、火炮，就朝着他們開火了。
城牆炮塔上的那些重型近防炮也突出了顏色絢爛的火舌。
敵軍的機械戰士也成羣結隊地衝了出來。
噠噠噠.
噠噠噠.
子彈如暴雨般傾瀉在地。
董七一馬當先，舉着魔能盾牌擋在最前面吸引火力。
無數子彈和炮彈打在了機甲上，視野中早就是一片火海。
但泰坦戰甲那卓越的防禦裝甲使得她在萬軍從中勢如破竹。
跟董七來都是精銳，他們有着默契的配合和早已熟練的戰術。
尖刀戰術也讓他們頂着火力，第一時間就刺破了敵軍的防禦陣線，衝入了腹地。
他們的目標也非常明確。
直接衝着66號機械城衝了上去。
一條條機械鉤索彈射而出，刺穿鋼板外牆，然後將沉重的機甲拉起，一躍而上。
在很短的時間裡，董七就率領十幾人攻上了機械城的甲板。
雙方在機械城裡展開了慘烈的巷戰搏殺。
董七揮舞着亮着耀眼藍光的【魔能斬城刀】，切割鋼鐵甲板如軟泥，她一人在前，無人可擋。
轉眼一下羣人就衝着機械城的核心區域殺了進去。
其他隊友也面對千百倍的敵人，展開了激烈的攔截掩護。
新世界這一百多人仗着裝備優勢，暫時在敵人大本營中站穩了腳。
一切都如計劃中的那樣。
另一邊，季尋隱匿在遠處的霧氣中，仔細觀察着整個戰場。
他想看到任何一絲頂級強者外泄的氣息。
又或者是有外神意志將領的跡象。
但凡是出現了，他會毫不猶豫地去帶着董七先離開。
然而讓他非常奇怪的是，戰鬥非常順利。
幾乎就是他之前推演最順利的那一種情況。
沒有遇到任何意外，新世界小隊就一路順利地殺入了66號機械城的核心區域。
雖然奧蘭王庭那邊也有一些獵神戰甲，還有兩個七階卡師，但這對裝備精良的董七一行人來說，威脅不大。
只要他們按照計劃及時撤離出來，不被大軍圍困住，就是一場完美的突襲。
然而就是這種順利，讓季尋也越發覺得奇怪。
總覺得哪裡不對。
可通訊器裡反饋的信息，董七還真就是一路順利。
就在季尋以爲奧蘭王庭那邊因爲消息泄露，可能已經把能源模塊製造基地轉移了的時候，通訊器裡突然傳來了董七的喜訊：“找到了！”
季尋聽着董七的進度比預想的更順利，表情越來越古怪了。
原本以爲自己需要出手，現在一看，好像根本用不着。
而就在季尋還在懷疑那些的設備是不是有問題的時候，董七那邊卻再次確認，這66號機械城就是能源模塊生產基地！
她是機械方面的專家，肯定不會看錯。
不僅僅是設備，還有圖紙，和大批原材料和成品半成品。
然後就是打包帶走了。
東西雖然多，但有季尋特質的空間裝備，很多設備直接一股腦打包塞入。
整個突襲過程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的。
從始至終，季尋都沒感受到任何頂級強者的氣息。
直到他看着董七一刀斬開了機械城的城牆，帶着人從城腹衝出來的時候，他纔敢相信，計劃真就這麼順利。
戰鬥比預想的更順利。
董七帶着人衝進去，然後又衝殺了出來。
整個66號機械城已經在激烈的交火中被摧毀了大半，千瘡百孔。
屍體和機械裝備滿地都是。
新世界這一百多號人沒有任何停留，頂着炮火又一路猛衝了出來。
一路狂奔數十里，身後的追兵也徹底看不到了。
紅瑪瑙平原東南的卡利姆溼地，這裡是大型機械的禁區，也是約定的集結地。
董七十幾人的斷後隊伍最後抵達，新世界分開的幾個小隊在這裡也終於全部匯合。
清點了一下，雖然他們也有一定損失，但比預期的好了太多。
以極低的戰損帶來了巨大的成功。
絕對算得上是一場完美的奇襲。
季尋早從溼地的霧氣中走了出來，直到看到董七回來，他才確定沒有追兵趕來。
衆人無比興奮。
“哈哈哈我們成功了！”
“太爽了！咱們得機甲比奧蘭那些傢伙強了太多.”
“是啊。你們沒看到團長才厲害！我們衝在最前面，敵人的火炮都貼在面門上了，那時我心臟都緊張得快跳出來了沒想隊長利索地一刀就直接就把敵人的一擡獵神戰甲給報廢了.”
“真不敢想啊，咱們面對幾百倍的敵人，竟然完成任務了”
“羅克那笨蛋，都說了改良後的‘E3魔能導彈’不能近身用，這傢伙差點把自己給炸暈過去”
“我我着急按錯了”
“.”
危機的時候已經過去，所有人都從緊張的戰鬥狀態中鬆了下來。
他們興奮地聊着之前戰鬥的細節。
沒人知道在季尋這個旁觀者腦子裡，到底推演了多少種可能。
甚至他現在還在想，難不成是故意放餌？
故意讓人把東西搶走，然後再追來。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現在這局面都大決戰了，沒必要搞這些。
分兵出來誘餌，比就地圍殺的計劃差遠了，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
難不成那些東西有問題？
這是季尋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了。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奧蘭王庭那邊爲什麼這麼不重視。
這時，董七也走了過來。
打開操控室，露出了那張精緻的臉龐，並無大礙。
兩人相似點點頭。
季尋問道：“這麼樣？”
董七表情也有種說不出來的疑惑，迴應道：“很順利。東西似乎也沒問題。”
她知道季尋想問什麼。
即便是她自己，也很驚訝，竟然會如此順利。
季尋沒多說，直接查看起他們帶回來的那些戰利品。
不確認心中的猜想，這批東西他也不敢帶走的。
這一開第一個儲物空間，他就看到了一堆灰色的磚塊，驚訝道：“秘因靈媒？”
季尋一眼就認出了，這不就是銀月教派用獻祭人類，製作的靈媒嗎？
這玩意兒怎麼會出現在能源模塊製造基地裡？
董七也覺得很奇怪，說出了自己看到的：“這應該不是製造泰坦能源核心的材料。不過那基地裡有一個祭壇，這靈媒是給祭壇用的。我們進去的時候，正好看着那祭壇在運作，然後給能源的生產線提供了某些神秘力量.”
“啊？？？”
季尋也聽得迷糊了，神學和科學怎麼攪在一起了？
董七的認知還無法理解看到的東西，只能完全描述了出來，“噢，對了。我戰甲裡的顯像水晶裡有記錄”
說着她打開了光屏，上面就像是行車記錄儀一樣，記錄了之前戰鬥的整個畫面。
季尋看了過去。
以董七的視角，看到了那個祭壇。
看着那“四柱拱月”的佈局，一眼便認出就是銀月祭壇。
董七不懂地面陣法上的奧秘，季尋卻看懂了一些，驚訝道：“空間魔紋？咦.凝聚泰坦能源核心竟然是用的空間法則？”
這次他是真的意外了。
看了一會兒，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奧蘭王庭那些人守備不嚴了。
因爲這陣法很奇特。
只有神力才能催動，也才能生產那種能源模塊。
而東荒，只有奧蘭王庭有這能力。
也不知道這“泰坦核心”本來就是這樣生產的，還是找的嫁接取巧的方法。
通過【秘因靈媒】激活陣法，匯聚神力，然後引導到那個應該是從「瘋王」奧杜因的陵墓裡帶出來的陣法，開始凝聚一種神秘力量。然後把這種神秘力量灌入機械魔方，這就成了能源模塊。
這和獵神戰甲的能源模塊製造原理是一樣的，但過程完全不同。
董七完全沒看明白，問道：“啊？【力量寶石金球】不是靠引力驅動的嗎？怎麼會是空間法則？”
這一問，就問到了季尋最大的疑惑。
他彷彿明白了什麼，說道：“我好像明白了.「引天神隕」的秘法釋放的引力可能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樣，是一種特殊的力。現在看來，它指向的法則，應該是空間法則。”
頓了頓，他語氣深沉說道：“引力只是空間扭曲表現出來的一種‘相性’。”
“？？？”
董七完全聽不懂了。
季尋也沒多解釋，因爲只是一個念頭，並不確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正確。
他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想到這裡，他直接找到了那個封裝了無數圖紙儲物空間翻看了起來。
一張張圖紙快速在眼前掃過，季尋也猜忌的心思也終於隱沒了下去。
看到那些圖紙，他終於確認了，奧蘭王庭的人之所以不重視那個泰坦能源模塊秘密研究基地。
還真就是因爲哪怕是圖紙別人拿去，也造不出來！
他們使用的那種方法，是需要神力來支撐的。
季尋他們不可能去獻祭無數人制造秘因靈媒當神力的來源，也沒有神階能幫他們處理那複雜轉換儀式。
所以，這些圖紙也好，設備也好，搶了就是一堆用不上的廢物。
奧蘭王庭那邊完全可以再復刻一些。
季尋一時覺得有點鬱悶。
好像忙了半天，做了個無用功。
看着衆人期待的目光，他沒好直接說大傢伙冒着生命危險去搶的東西完全沒用。
但董七對季尋很瞭解。
她看着他那微妙的表情變化彷彿看出來了什麼，雖然表情無異，但晶眸裡難掩失望。
畢竟是抱着大期待來的，剛纔還因爲計劃順利的大喜。
現在那種巨大的收穫喜悅落空了，讓人很難開心起來。
其他人看到了董七眼底暗藏的失落表情，也隱隱猜到了什麼
然而沒等着低沉的氣氛蔓延開來，季尋翻看到了圖紙的總綱，卻瞳孔猛地一震：“這是【力量寶石金球】的製作圖紙？！”
董七雖然一時沒看懂那些複雜的塔倫古語。
但看着圖紙上那個被仔細描述結構金球，她立刻就確認了，這不就是自己手裡的金球？
她把目光看向了季尋。
卻看到了一張無比古怪的表情。
董七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兒，連忙問道：“怎麼了？”
季尋眼角莫名一抽，語氣古怪地說了一句：“我好像，知道這【力量寶石金球】怎麼製作了.”
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這戰甲叫泰坦了。
因爲圖紙上最重要的材料表裡寫了一個旁人看不懂的詞語，叫“提坦神的悲傷”。
這是混亂紀元之前的古語。
現在，叫“泰坦”。
而圖紙上那個材料，翻譯過來就是【泰坦神格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