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北方大陸，一點點展現的真實
希爾想了想最近看到的諸神圖錄，歌詠者的確都是以打探消息連帶着傳播一些故事爲自己的主業，比如謊言王子希瑞克的前世今生。
否則的話，明明是個盜賊，正常來說第一反應都是麥斯克的人來了。
只有歌詠者的手下，會先想到希瑞克。
那位向來陰晴不定的謊言王子，對給歌詠者找事的手下向來會給出豐厚的獎賞。
如果能抓到那個喜歡化身人間，到處唱歌找樂子的歌詠者本身，暗日甚至都會短時間放棄自己的陰謀詭計，先去找個茬再說。
希爾倒是挺認同這個圖錄上對歌詠者的介紹。
他還記得格恩斯的時候，歌詠之神的表現。
其實歌詠者主要的目的看得出也不是和魔鬼戰鬥，而是想知道出了什麼事，順便打探魔鬼甚至是莎爾的動向。
如果不是有幾個想要報仇的朋友，歌詠者很可能連面都不出就走人了。
魔法女神會請他出面，大概也是因爲他打探消息並且在魔鬼的眼皮底下隱藏自己的存在很有一手。
歌詠之神在格恩斯混了那麼多年，那位疑心病出了名的魔鬼大君可是真的沒發現他。
如果林恩真的遵循着自己這位主神意志的話，倒的確不用擔心他衝動到直接和巨龍對上。
“那麼現在就安全了嗎？”希爾語氣平淡地問。
“當然，馬上要到北方大陸最冷的一段時間了。”林恩笑了起來，“這個時候，除了冰霜少女的祭祀，誰還願意出門？
即使不畏懼那種寒冷的存在，也不會喜歡那種討厭的天氣。”
希爾有點好奇的看着林恩，看來銀月聯盟的人也會利用冰霜少女的祭祀送信啊！
“別奇怪。”林恩笑着告訴希爾，“冰霜少女的那點邪惡要求，很多北方大陸的人類女性都是用殺死家畜替代。
所以她的很多祭祀，都是中立陣營，沒人會對每個月殺死一隻雞的女士有什麼苛求。”
“她也願意？”希爾驚訝極了，“她可是邪惡陣營！”
“快沒信徒了，只能靠着讓北方越來越冷才能維持神力的邪神，沒那麼多高要求，有人肯信仰就不錯了。”林恩露出奇特的微笑，“就是這樣的祭祀根本不可能得到她的歡心晉級而已，但北地的女孩子沒誰在乎。
能成爲她祭祀的人，都是沒有其他的活路了，在冰天雪地裡送信，就是她們能找到的最好出路。
別看那位對這些奔着做郵差纔信仰她的人不怎麼在意，但真的有人對她們動手，那位少女還是會勃然大怒的。
她那個祭祀就職儀式，在她的信仰越來越缺失的現在，哪裡有那麼多人冒死去就職。
只有這些活不下去的姑娘纔會選擇冰霜少女。
這麼多女孩子，總有幾個會走上邪路的，她只選擇自己想要的人就行了。
實際上，北方大陸的諸多勢力和冰霜少女已經有了一點默契。
她不隨意出手，她的祭祀就能正常的生活。”
希爾沉默了一下，冰霜少女的確很多年沒製造出什麼大屠殺了，除非有人自己找死，跑到她的神殿附近。
希爾本來以爲她是畏懼於北地的那對銀龍金後和艾拉斯卓，結果她是爲了從塔洛斯手底下保住自己的神力啊！
“北方大陸的普通人，這麼苦嗎？”希爾頓了一下，才問，“我記得……”
“北地很好，但只有善良陣營的人能去定居。”林恩嘆息了一聲，“銀月聯盟，就差很多了，就更別提劍灣那邊。
我們這裡沒那麼多事，那是因爲大部分人都是職業者，即使有普通人，那也有職業者的親人。
而且大部分遊俠都是梅莉凱的信徒，即使不做善事，也不會隨便作惡。
更別提還有其他兩座神殿和一座法師掌管的圖書館，奎爾瓦纔多少人！
就算暗中有點什麼事，也都會盡量隱藏的深一點。
陰影裡的那些存在也會盡量選擇其他地方，這裡一般都只是留下點眼睛。
但就是這樣，隔壁那地兒都會出問題，誰都不知道，麻煩和災難哪一天就會到來。
至於銀月城，還有那個深水城，幸福生活的可從來不是普通人。
越是繁華的地方，普通人就越容易遇到麻煩。
生活也許還行，但痛苦永遠同在。
總有人不想沒有尊嚴的活着。
尤其是對很多北方的女性來說，她們聽着那麼多偉大的女性故事，自己卻活的那麼卑微，有些悽慘的更是有如下水道里的爛泥。
冰霜少女的祭祀，是她們能觸摸到的最容易的一條道路。
只要穿着一身單衣走在雪地裡，堅持到黎明的陽光，讓自己不會在北方最寒冷的夜裡凍死，冰霜少女就會接納她，雖然每個月要進行一次殺戮，但那位也沒要求是殺死什麼生物。”
希爾側着頭看了眼林恩，他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已經對人類社會這些事感到麻木了。
身爲半精靈的林恩，頂多會幫一把自己遇到的可憐人，對那些依靠自己的意志頑強活下來的女性有一點敬佩，但絕對不會有改變人類社會的愚蠢念頭。
而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人類也不會有。
某種程度而言，整個底層社會的人，並沒有被徹底封死上進的腳步，只要拼死掙扎，總有人能脫離泥坑。
也就不會有燃燒掉整個世界的怒火。
所以，費倫這樣的世界，只會這樣繼續走下去。
希爾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又用自己的理智壓制住了沒用的情感。
這是威廉帶着龐大的不死族軍團，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而且，希爾也不覺得，威廉會那麼賣力的爲費倫做事。
他將特拉希爾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家鄉纔會那麼賣力的建設自己的國家，但其他世界，可不是他的責任。
無論是格恩斯還是費倫瑞爾的戰事都能看出，威廉已經越來越像一位神明瞭，他只關注屬於自己的世界。
“你的酒館還要開嗎？那麼冷的話？”希爾有點好奇地問。
“當然要開！在冬季，只有我的酒館是他們唯一可以交流的地方。”林恩睜大眼睛說，“多少有趣的消息，都是北地的冬季小酒館傳唱出去的。平常這些冒險者大部分都在外面流浪，哪會跑酒館裡長時間的聊天吹牛！
否則的話，我爲什麼要存那麼多酒肉！”
他忍不住看了希爾一眼：“幸好還來得及將大部分肉食補充進倉庫了，只是燻肉和薰腸還是少了點，今年的冬季提前了，溫度不夠。”
“需要我幫你改造一個冰窖嗎？”希爾面不改色地問，“可以讓新鮮的肉保存的時間長一點。
他們吃了那麼久的燻肉，也許更喜歡新鮮的食物。”
林恩揮了揮手：“你可算了吧！這個地方，誰家還沒個冰窖！只要你別再來買，我的酒館就能支撐到春天。”
“春天可以打獵嗎？”希爾皺起了眉頭。
“當然不行，但是養殖的肉類會從銀月城那邊送過來。”林恩笑着說，“這裡可有梅莉凱的神殿，誰敢在春天打獵啊！”
“不過，我是很久沒吃到新鮮的蔬菜了。”他暗示地看着希爾，“這麼久，只能啃土豆蘿蔔的日子可太難受了。”
希爾笑了起來：“當然，我會奉上大餐招待親愛的朋友，水果爲主好嗎？”
“那可太好了！吃了一個月的肉，可難受死我了。”林恩直接忽略了他自己的上一句話。
“你又不是沒錢，幹嘛那麼省？”希爾不明白地問。就像林恩說的，他的酒館下方可是有個大冰窖，在冬季正式來臨前，就讓林恩堆滿了各種食物。
當然也有水果和蔬菜，可林恩從來不自己拿出來吃，一直和酒館裡的遊俠戰士吃同樣的招牌套餐。
雖然肉很多，但對於半精靈而言，可不是什麼容易適應的吃法。
林恩愣了一下，才嘆息着說：“你大概沒什麼機會和這些普通冒險者打交道，所以也不用學我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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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稍微和你說一點，以後遇到了你也得知道該怎麼做。
在這些遊俠和戰士，甚至一些盜賊的眼裡，我只是個酒館老闆，治安官的位置並不是那麼顯眼，只是出了事纔會找到我頭上而已。
他們每天敢上門來喝酒吃肉打賭吹牛，是因爲覺得我和他們是同類。
冬季的水果蔬菜是多麼昂貴的東西，只有某個冒險者突然發了大財纔敢點着吃一份！
我要是天天吃的話，在他們眼裡，我就不再是酒館老闆，而是和貴族差不多的治安官！
希爾，吟遊詩人是不可能脫離冒險者獨立存在的，我可不想成爲只能歌頌神明的頌聖者。”
希爾只能沉默點頭，帶着林恩去了大餐廳。
這些事離現在的他很遙遠，但他也不是不懂。
就像過去的世界，那些追求進步的同僚，爲了搞清楚上上下下的關係，放棄了學校帶出來的清高，和誰都能勾肩搭背的一起吃喝玩樂，最後短短几年就把自己喝成了酒精肝。
希爾看了眼林恩矯捷的身形，這個世界的人類體質足夠高，更別提林恩還是個半精靈，大概他不會出現什麼三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