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與納西妲閒遊
二月七日。
距離教令院大清洗已經過去將近一週。
須彌城裡也逐漸恢復過來了。
正如納西妲所預料的，大清洗後，教令院確實混亂了兩天。
但大量位置的空缺，很快讓須彌城活了過來。
沒有人在意消失的人怎麼樣了。
曾經被學閥壓制的學者們，開始煥發濃郁的生機。
同樣，隨着金錢商會的迴歸，以及之前被捕的一些商人被釋放。
須彌的市場也開始重新繁華起來。
人的記憶都是短暫的，特別是商人的記憶。
只要能賺錢，記吃不記打是常有的事情。
除了極少數商人不敢再相信須彌的商譽外，很多商人在知道阿扎爾的下場後，選擇了繼續相信教令院。
當然，現在應該將商業監察院了。
以後須彌關於商業上的事情，都歸這個新部門管理，教令院已經沒有管理權了。
這讓很多商人表示滿意。
專業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人來辦。
寶商街。
看着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
小小的身影眼裡有着幸福的神色。
“老師，看來我的決斷是正確的，雖然犧牲了一部分人，但大家都更幸福了。”
納西妲牽着王缺的手，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嘴裡唸叨着。
王缺已經習慣老師這個位置了，下意識的就開口道：
“這次是對的，不代表以後都是對的，犧牲不是簡單的話語，每一次犧牲都是一次捨棄，只是這次你捨棄的是犯錯之人。”
“若是下一次，沒有犯錯的人，你還能做出這樣果決的捨棄嗎？”
納西妲小臉上露出一絲無語：“老師，不要在開心的時候說掃興的話呢。”
“我是你的老師，隨時教育你總沒有錯吧。”王缺頂了回去。
納西妲小嘴嘟起：“好吧好吧，你是老師，你說什麼都對。”
“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哦。”王缺道。
納西妲沒有很快回答，而是思考起來。
祂能捨棄沒有犯錯的人嗎？
哪怕是爲了更多人的利益？
思來想去，納西妲最後搖了搖頭：“老師，我做不到，沒有人生來就該被犧牲，若是他們沒有犯錯，那麼，我就不能去犧牲他們，這樣不對。”
終究是提瓦特的魔神，愛人是底色。
說完後，納西妲看向王缺：“老師，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犧牲少數人嗎？”
王缺搖搖頭：“和你說一個經典的難題吧，如果你駕駛一輛失控的馬車，前方有十個人，直行可能撞死他們，這時候，你可以改變馬車的方向，讓它衝向小路，可小路上有五個人。”
“不改變方向，死十個，改變方向，死五個，你怎麼選？”
納西妲歪了歪腦袋：“所以爲什麼馬車會失控？”
王缺頓時露出笑容：“沒錯，所以馬車爲什麼會失控，這纔是問題的根本，如果出發前做好檢查，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意外？”
“不要等問題到眼前了，再去想做什麼決定，我們應該在問題出現之前，就解決它。”
“當然，還有一種辦法。”王缺笑呵呵道，“如果是我遇見失控的馬車，我會直接將它拉停。”
在納西妲哭笑不得的神色中，王缺幽幽道：“你看，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這些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
“所以，納西妲，關於剛纔的問題，我的答案是：已經做出過一次犧牲選擇的你，千萬要記住，不要讓自己再陷入這種選擇中了，無論犧牲的是好人，還是壞人，又或者是你自己，這都不是最好的答案。”
“要跳出問題的本身，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這樣纔不會陷入邏輯的陷阱。”
納西妲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也不知道明白了還是沒有明白。
兩人繼續走着，從寶商街一路走到了大巴扎的路口。
這裡人更多。
無論是飛雲商會，還是金錢商會的店鋪，都被人圍着。
王缺審判大賢者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隨着大賢者的名聲一落千丈，王缺的名聲自然就好起來了。
可能就是這個名聲的影響，最近須彌城開始流行璃月貨了。
連帶着其他在須彌的璃月商人都大賺了一筆。
“老師的生意真好啊。”
納西妲誇獎道。
王缺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這是對我的獎勵，我爲須彌付出了這麼多，生意好是應該的。”
就這兩天，商鋪裡至少賣出去三百萬的貨物，還不算元素武器和魔鱗病藥劑的錢。
都是些璃月的特色貨物，比如茶葉，絲綢之類的。
可見璃月貨物在須彌城的火熱。
“你要在這裡看我的生意，還是繼續去大巴扎走走？”
王缺看向納西妲。
納西妲收回了看向商鋪的目光：“去大巴扎吧，以前我最喜歡的就是附身凱瑟琳，去大巴扎看錶演了。”
“可惜，後來阿扎爾開始打壓娛樂表演，這種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王缺想了想：“今天好像有表演吧，那過去看看。”
“好，謝謝老師。”
“謝我什麼？”
“我沒有帶錢哦。”
“嘖…”
大巴扎內。
這裡的人比外面明顯要多出很多。
寶商街的人雖然多，但大家還是很有距離感的。
而大巴扎，作爲須彌城最大的平民集市，這裡簡直已經是人擠人的程度了。
這種情況下，牽着納西妲已經不方便了。
所以，
納西妲歪着腦袋，一臉渴望的看着王缺。
王缺：…
“你這個賣萌是和誰學的？”
“這個叫賣萌嗎？我在夢境裡看見的哦，只要小孩子這樣看着大人，大人就會給孩子買好吃的。”納西妲一臉天真的道。
王缺：“可你已經不是孩子了！”
“可您是我的老師欸。”納西妲眼裡帶着笑意，“老師，我想看錶演，但我太小了，我看不見。”
王缺深呼吸一下，然後伸出手：“我感覺我吃虧了。”
彎腰，抱起納西妲，將她放到自己的脖頸間。
“這樣總能看見了吧。”
納西妲笑眯了眼，兩隻小手抱住了王缺的腦袋：“嗯嗯，看見了，舞臺上在變戲法，好看。”
“那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王缺幽幽道。
納西妲親暱的用下巴在王缺腦袋上蹭了蹭：“謝謝老師，老師真好。” “哼。”
王缺哼了一聲，但可以聽出幾分滿意。
看完表演，又在大巴扎逛了一圈，等離開這裡的時候。
納西妲手裡已經多了好些零食。
“你吃歸吃，不要把碎屑掉我頭髮上。”王缺有些‘嫌棄’的說道。
納西妲兩隻腳丫子在王缺身前晃盪着：“老師不可以胡說，我吃東西從來不掉碎屑。”
祂眯着眼，很享受這種感覺。
在夢裡，祂無數次見到其他的孩子，像這樣和家長撒嬌。
而祂…在此之前，從未感受過。
這是被人關心的感覺。
走着走着。
納西妲忽然道：“老師，我們去健康之家吧。”
“嗯？你要去看魔鱗病患者？”王缺下意識的問道。
納西妲點點頭：“嗯，雖然老師的藥劑讓他們不再那麼痛苦，但我還是要過去看一看情況的。”
學生都這樣說了，作爲老師，王缺自然不會拒絕：“好，那就過去看看。”
腳步一轉，馱着納西妲就往健康之家的方向走去。
健康之家大概是最近動盪中受影響最小的地方了。
其實也對，只要有點門路的學者，誰願意來健康之家，天天對着這些窮苦的病人啊。
反過來說，能來健康之家做醫生的學者，不說都是多優秀的學者，但至少懷揣着對病患的同情。
這種人一般不會被風紀官盯上。
快到健康之家的時候，納西妲忽然拍了拍王缺：“老師，放我下來吧。”
祂的聲音很小。
“哦，爲什麼啊，難道是不舒服了？”王缺略帶調侃的說道。
“不，去見病人，總不能太…”納西妲想了想，道：“太不正經。”
“好啊，納西妲，你這個壞學生，你居然說老師不正經。”王缺立馬說道。
納西妲小臉微紅的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說老師，是…哎呀，老師你可真壞。”
“哈哈哈哈哈。”
王缺大笑着，但還是將納西妲放了下來。
作爲神明，若是去看病人的時候，還像一個孩子一樣，被人託着騎大馬，確實有損威嚴。
至於之前？外人可看不出兩人的身份，璃月術法小子。
重新牽起王缺的大手，納西妲本來略帶歡快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走向健康之家。
健康之家。
“你的情況還在初期，只要保持使用藥劑，不會進一步惡化，記得每週來我這裡取一次藥。”
給一個新的魔鱗病病人看完後，扎卡里亞醫生又開了藥。
他現在輕鬆不少，自從魔鱗病藥劑上市後，這種本來最難處理的病症，一下子就變成最好處理的了。
雖然對於病人的護理問題還是很麻煩。
但至少病症治療不再是無藥可醫了。
送走病人，扎卡里亞下意識的開口：“下一位。”
然後就看見熟悉的身影牽着一個小小的身影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扎卡里亞醫生。”王缺笑着打招呼道。
扎卡里亞頓時起身：“王缺先生，還有…”
他的目光看向納西妲，然後從好奇，變成驚訝，再變成驚駭，最後變成尊敬。
“草神大人，真沒想到您會來我這裡！”
他神色激動，甚至有些發抖。
納西妲輕輕擺手：“只是過來看看，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過來了。”
健康之家大概是她在夢中最常見的地方了。
名爲迪娜澤黛的‘孩子’，從小就患有魔鱗病。
納西妲一直默默觀察着她，在她童年發病嚴重時，作爲朋友全程陪伴，幫助她挺過發病期間的孤獨，所以經常在對方的夢境裡看見健康之家。
迪娜澤黛因此成爲納西妲最虔誠的信徒。
像迪娜澤黛這樣的孩子還有很多，這也是爲什麼看上去納西妲五百年沒有在須彌出現，但依舊有許多信徒的原因。
大賢者派系認爲這個草神無能。
但實際上，納西妲哪怕被關押，依舊在夢裡陪着許多的須彌子民成長。
這些孩子長大後，便成了她的信徒。
“這次過來，是想問問，關於魔鱗病的事情。”納西妲繼續道。
扎卡里亞立馬回答道：“哦哦，您問，我知無不言。”
“最近魔鱗病患者有變多嗎？”納西妲問道。
扎卡里亞微微點頭：“數量上是變多的，但有些也可能是因爲之前負擔不起高額的醫療費用，所以一直沒有過來治療。”
“現在有了王缺先生的特製藥，加上教令院對藥物的補貼，看病變得便宜了，所以這些人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便鼓起勇氣，來健康之家了。”
有時候，看病也需要勇氣。
特別是窮人。
沒有希望的死，和有希望卻抓不住的死，是兩種感覺。
後者更痛苦，更會讓家人痛苦。
納西妲聽完，看了王缺一眼，眼眸中帶着暖意。
不管王缺是怎麼想的，但他給須彌帶來的，確實是好的變化。
“可以麻煩你一個事情嗎？扎卡里亞醫生。”納西妲問道。
扎卡里亞一個立正：“請您吩咐，草神大人。”
“幫我記錄統計一下魔鱗病患者的增速。”納西妲道。
扎卡里亞：“沒問題，草神大人，我保證完成任務。”
“嗯，多謝你了，統計好，麻煩送到教令院，我會看的。”
“好的，草神大人。”
簡單的吩咐了一個任務，
納西妲沒有去看更多的病人，跟着王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離開健康之家。
“你要魔鱗病患的數據做什麼？準備解決魔鱗病的問題？”王缺有些好奇的問道。
納西妲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查閱了資料，根據學者的研究，魔鱗病很可能與地脈污染有關，就像死域一樣。”
“唔，資料中還有老師的話呢，老師曾經也說過，魔鱗病來自污染。”
“所以，我想通過魔鱗病患增加的速度，比對出地脈污染增加的速度。”
“作爲草神，我知道地脈就是世界樹的延伸，若是須彌的地脈被污染，那麼世界樹中也不會好過。”
“我若是想要知道世界樹內的秘密，那就要提前做好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