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讓自己的聲音也儘量變得輕快了一些，說話時，本就有着些許嬰兒肥的臉蛋兒上溢着甜美可人的笑意。
“去沏壺茶來。”
漠然的說完，高高在上的夜帝大人便轉身進了書房，只是這一次，書房門並沒有關上，而是大開着。
阿然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夜帝大人的冷漠她早就見識過了，並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來。
只是，他竟然主動吩咐自己去幫忙沏一壺茶？
這是不是表明，他根本沒有發現她剛剛在外面偷聽的事情？
如此想着，阿然便忍不住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不用擔心自己的行爲被發現，這種感覺真真是一身輕鬆啊！
阿然看着那扇上開着的書房門，然後心情愉悅地走了進去，果然，她一眼就在書房的置物架上看到了裝有茶的罐子。
只是這罐子有十幾個，裡面的茶也完全不同，不知道夜帝大人喜歡喝哪一種呢？
阿然轉眸看看坐在案几前忙着政務的夜帝大人，想要開口去問，又擔心會打攪了他而惹得他不高興。
正猶豫的當兒，夜帝大人突然擡起頭來看向了她，迎上那雙深諳的目光，阿然心底頓時顫動了一下，趕忙又低下頭，小聲問道：“阿然不知道大人想喝哪一種？”
“廬山雲霧。”司夜說。
“哦。”
聞言，阿然便回身去找，只是，她方纔忘記自己根本不識字，根本找不到哪一個纔是‘廬山雲霧’。
其實那個‘茶’字她原本也是不認得的，只是以前看到雲倩在她面前沖泡過，便也記住了那個‘茶’字。
許是察覺到小姑娘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動靜，正在忙着審閱卷宗的司夜突然擡眸看向了她，一眼便見到她正對着那些裝茶的罐子發呆。
司夜眉頭一皺，不免開口問道：“你在做什麼？”
本就因着自己不識字而有點兒走神兒的阿然才聽見這道聲音突然從身後傳出來的時候，不免被驚了一下。
她驀地回身看向司夜，眼神很是抱歉地說道：“打啊人，阿然不識字……”
她的語氣很輕很輕，彷彿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吹的煙消雲散了，而這語氣裡也明顯裝着些許的不自信。
只因阿然突然想起那天來這裡之前芊枂曾問過她的這個問題，當時芊枂聽到她說不識字的時候，眼神裡是裝着滿意的，而在那份滿意當中也隱匿着些許的輕視。
彷彿是在嘲笑她目不識丁似得，那種眼神阿然或許永遠都不可能會忘記了。
就在阿然說完自己不識字的時候，司夜緩緩從案几前站起身來，那高大偉岸的身型一步步地朝着她走了過來，很快便來到了她的身前。
然後，司夜在距離她不足一尺遠的地方站定，擡手伸向阿然耳朵旁邊的置物架。
在他去拿裝茶罐子的時候，那寬大的衣袂就那樣在她的耳朵旁邊擺動了幾下。
觸碰着她柔軟的耳廓，癢癢的觸感伴着她擂鼓一般的心跳，讓阿然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