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壹挑眉，“岳母英明。”
“……你小聲點！”趙楚寧緊張的看向餐廳的方向。一老一小兩個人正在聊着什麼，還好並沒有聽到唐壹的話。
章蓉和小依米的話說到一半，似乎察覺到看過來的視線，再開口：“再磨蹭米米要遲到了。”
“來了。”
趙楚寧應一聲，從櫥櫃裡拿了拖鞋給唐壹換上。
小依米跟奶奶坐一排，趙楚寧和唐壹坐一排，正好是章蓉的對面。
章蓉對唐壹的態度頗爲冷淡，並不怎麼說話，唐壹本來就不是個擅長和長輩打交道的人，更不會討好人，所以，他也靜默。一頓早餐，氛圍吃得特別的尷尬。還好有小依米在調節氣氛，時不時的擡頭和奶奶或者唐壹說話，場面纔不至於冷到凍人。
早餐後，唐壹讓司機送了米米去學校，而後就下樓回老家。
章蓉推着行李出來，唐壹自然而然的把行李接了過去，“我來吧。”
章蓉倒是也沒和他客氣，任他拿過去了，只吩咐女兒鎖門。
三個人，一路將車開往高速。趙楚寧坐在後座，和章蓉坐一起。唐壹很忙，接了好幾個電話，但都只是簡單的說兩句便掛了。
趙楚寧注意到母親雖然坐在後排，但是一直都在打量前面開車的唐壹。
她老人家臉色並沒什麼太多的變化，讓她很難看穿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
“媽，爸現在怎麼樣了？”她開口，打破車裡的沉默。
“還能怎麼樣，我們倆都老了，這身體遲早是要報銷的。”
“你別這麼說。”
“一直就操心你和米米的事，操心了這麼多年，老得快。以後，我看是管不了你們了！”說到最後那句，她視線意味深長的往前面瞥了瞥。
趙楚寧沒接話。心裡一直在斟酌着怎麼說結婚這件事。
車開到老家的時候，他們才一停車，就有好些個人圍了過來。一來是唐壹這車在這種地方實在是太招人注目。二來是他這張臉也實在惹人垂涎。
所以，唐壹一下車，周圍鄰居們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楚楚，這是你男朋友啊？”
“啊……”趙楚寧看了眼母親的臉色，最後對上唐壹的眼，只得點頭，“嗯。”
章蓉什麼都沒說，率先進去了。
鄰居還在感嘆：“眼光好嘞！難怪以前給你介紹的，你一個也看不上。”
趙楚寧笑笑，“我先進去看看我爸。”
他們倆提着行李進去了，三嬸還在探頭看着，自言自語的嘟囔：“這丫頭還真交男朋友了？”
“所以啊，三嬸，你就別去自討沒趣了。人家楚楚雖然帶着個孩子，可男朋友一樣優秀。”
“我介紹的就不優秀了？什麼叫自討沒趣，我那是關心！知道嗎？關心！”
衆人笑笑，都散了。
裡面。
唐壹和趙楚寧一起進屋。
她正擔心着父親的身體，一進去，卻只見他正寒涼着臉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看着他們倆。
那嚴肅的神色，讓趙楚寧心下一凜。父親脾氣一直不錯，很少有發火的時候。如此嚴肅的樣子，她上次見到還是她拿着懷孕結果回來的時候。
“爸。”趙楚寧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唐壹把行李放在一旁，他雖然不會哄人，可是，察言觀色還是擅長的。對方不喜歡自己，他很清楚的感覺得到，但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您好。”
“我不好！”趙XX冷着臉回。
三個字一出口，氛圍就變得有些僵冷。
趙楚寧有些無力。章蓉把她從唐壹身邊拉開，拉到父親身邊。這樣一來，好似他們一家人是同一個戰線上，而唐壹是孤身一人。
“你叫什麼名字？”趙XX看向唐壹，繼續問。
“唐壹。”
“你就是讓我們楚楚懷孕，還不負責的男人？”
“爸，他以前不知道我懷孕。”沒等唐壹回答，趙楚寧搶先開口。
“你還幫着他！他要是真愛你，能把你搞得傷進醫院去？”趙父趙痕鐵青着臉，“上次的事你媽都和我說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纔會到現在還願意和這種人在一起。他到底有什麼好的？”
唐壹從未被外人這樣指責過，趙楚寧很擔心場面會失控。可是，他卻只是沉默良久，像是在認真的懺悔，半晌後，沉聲低語：“上次的事，是我不對。那天我太沖動，所以傷了楚楚。但其實……”
唐壹說到這兒，視線沒有看向趙痕，而是落向趙楚寧。薄脣掀動，他開口：“我也很痛。”
趙楚寧心裡震顫了下。
他的懺悔之詞，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說給她聽。她知道那天他後悔了，她從他眼裡看得出來，可是，卻沒想到他最終也會這樣坦然的說出來。
“你們到底什麼情況，我都不管。我只知道我們做父母的是堅決不同意你們在一起。談戀愛都不行！”趙痕指着門口：“唐先生，請吧！你怎麼來的，就麻煩你怎麼離開我家。”
“爸，是我邀請他來的，你不能這樣不講理。”趙楚寧護住唐壹。他有他的驕傲，這樣被掃地出門，對他來說是種羞辱。
章蓉把她拉住，“你爸教訓人的時候，你就少插嘴了。”
她也擡頭看着唐壹，“唐先生，我們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也不想說得太難聽。請吧！”
趙楚寧算是看出來了，什麼不舒服、什麼病痛，全部都是幌子。不過就是想在這兒給唐壹下馬威和難堪。難怪剛剛唐壹說要送她們回來，母親並沒有說過一句不同意的話。
趙楚寧看向唐壹，他的目光這會兒也朝她看過來。
對視一眼後，他移開視線去，衝兩位長輩不卑不亢的頷首：“那我先出去了。”
這就出去了？
趙楚寧一愣，只看到他離開的背影。
趙痕和章蓉兩個人也是面面相覷，有些傻了眼。
“真走了？”章蓉問，臉色比之剛剛面對唐壹時緩和了很多。悄然探頭往外看。
“這算什麼！現在的年輕人，就這點堅持力？”趙痕看着那背影，也擰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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