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壹的聲音，她這才刷了卡。
也許是這個地方有些敏感，趙楚寧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推門而入。裡面的畫面，讓她怔愣。
唐壹顯然是剛洗完澡，穿了件灰色長袍，腰間隨便束着，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肌。短立的頭髮溼漉漉的，他隨手拿毛巾擦着。平心而論，就外表來說，他是個充滿誘惑的男人。
而此刻，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
趙楚寧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她本人，但是，曾經也見過她和唐壹倆的合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家五爺的未婚妻，莫涼煙小姐。
“你有客人？”莫涼煙擡頭見到她，問唐壹。
“秘書。”唐壹輕描淡寫，連介紹都沒有。只覷了趙楚寧一眼，下頷倨傲的比了比沙發，“坐一下。”
趙楚寧衝莫涼煙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在沙發上坐下。
她坐這頭，唐壹坐那頭，兩個人離得很遠，她有意保持着距離。
莫涼煙坐唐壹對面，“我爸這幾天回國，要見你，想談我們兩個的事，你什麼想法？”
“隨意。我都行。”唐壹回得有些懶散。彷彿談的不是人生大事，而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
“馬上結婚，你也願意？”莫涼煙再問一次。
他微微擡目，“爲什麼不願意？”
趙楚寧坐在一旁，從包裡翻出文件來，放在腿上看着。她儘量不去聽身邊的兩個人在談什麼，這些事畢竟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結婚嘛，她都知道的，六年前就知道了。
可是，好一會兒，還是無法集中注意力，她不得不從包裡取出耳機來戴上。聽着音樂，專注的翻看資料，以至於唐壹叫了她兩聲，她才猛然反應過來。
擡起頭，只見唐壹正陰沉沉的盯着自己，她取下耳機，“唐總。”
莫涼煙微微一笑，“你員工都這麼刻苦嗎？”
唐壹神色始終陰冷，“涼煙想喝天晟的奶茶，你現在去買。”
“還是我自己去吧，我……”
她的話被切斷，“讓她給未來總裁夫人買杯奶茶，不會委屈她。”
“我現在就去，不過，可能要麻煩夫人等十分鐘。”趙楚寧收起耳機起身。
那一聲‘夫人’她叫得很順口，倒讓唐壹瞥了她一眼，眉眼生寒。莫涼煙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這樣的唐壹是令人發憷的，她雖然狐疑，卻識趣的不會隨便問，只衝趙楚寧頷首：“那麻煩你了，謝謝。”
趙楚寧從頭到尾，沒有看一眼唐壹，拿了錢走了。
天晟的奶茶店是猶城相當有名的，到處是分店。最近的離酒店1000米遠。這會兒已經是晚高峰的高丨潮時間，堵車堵得比剛剛厲害得多，開車一個來回，恐怕得耗個把小時。倒不如走走。
她一路走過去，寒風颳在臉上生疼。今天這風，彷彿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要冷，吹得她整個人都有些木訥。
連心，都是木的。
買完奶茶回來的時候，突然下起雨來。她穿了件單薄的風衣，可也擋不住風和雨。也沒有躲雨，只是埋頭衝入雨中。六年前，和唐壹說分手時，也是在這樣的冬天，這樣的大雨裡。只是，那時候她腹中已經有小米，所以不敢像現在這樣放任自己。以前覺得早就淡忘了的事，現在回想起來，原來一切都還很清晰。
她提着奶茶回到酒店的時候，是唐壹親自來給她開門的。她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還好今天並沒有化妝。
“夫人要的奶茶。”她把奶茶遞給他。凍得太厲害，發紫的脣瓣在發抖，聲音也在發抖。
唐壹站在那，目光凝着她，辨不清任何情緒。良久，也沒接她的東西，只轉身往回走。
趙楚寧只得跟進去。房間裡鋪的是地毯，她一路進去，浸溼了一路。
她把還熱騰騰的奶茶放下，環顧一圈，卻已經不見莫涼煙。
大概是等不及已經走了。她沒問，只拎上自己的包，“唐總，沒什麼其他事，我先走了。”
這麼待下去肯定不行，她不想白白凍死自己。
“去浴室把自己衝乾淨了再出來和我說話。”唐壹一邊脫着身上的浴袍，一邊皺着眉，似乎對她現在這狼狽的樣子相當生厭。
趙楚寧沒動。從她的方向看過去，能清楚的看到脫下浴袍後的他肌理分明，健碩有型的後背，她微微別開視線去，沉靜的道：“你還是直接說正事吧。”
唐壹像是失去耐心，回頭盯她一眼，下頷又往浴室的方向比了比，“或者，你是想讓我親自動手給你洗？”
“……”趙楚寧無語。
她多少了解他。這個人，一向無法無天慣了，做任何事情只憑自己心性使然，從不管後果。
招惹他，就等於是在招惹惡魔。
她想要全身而退，只能識趣。
無奈的放下包，往浴室裡走。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眼前驀地一黑，一縷香飄過來，頭頂上被他的浴袍蓋住。
她扒拉下來，眸子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他已經從櫥櫃裡取了件黑色襯衫套上，這會兒正扣着精緻的袖釦。這個男人身上的一切，都似上帝的恩賜，再簡單的襯衫，穿在他身上，也有一股異樣的誘惑。每一個動作都能輕易叫女人着迷。他真想要哪個女人，不過就是一個眼神的事。
好在，六年前的她，栽過一次，所以，她不會再栽第二次。
她收回目光，抱着他的浴袍，進了浴室。
衝了個熱水澡，她身上暖和了許多，人也精神了些。身上，他的浴袍套在她身上，依舊很大，讓她看起來像個孩子。
六年前，她也經常這樣穿他的衣服，曾經也那麼迷戀他身上這惑人的香味。聞着便覺得歡喜，好像在他的懷裡。
可是現在……
不願再想，趙楚寧深吸口氣，硬生生將複雜的情緒嚥下，神色坦然的走出去。唐壹這會兒已經穿戴整齊，正立在窗口打電話。他談工作時的模樣，冷峻精明，像是在掠奪他的獵物。
他的生意對手，絕對需要同情。
趙楚寧正想着，窗口的人，突然轉過身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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