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顏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最適合我的人就是暮哥哥，不嫁給暮哥哥真是我的一大損失呢。”
她就只差沒對周暮翻白眼。
她只是缺了愛魄，倒也沒缺腦子。
“你知道就好。總歸我比那二人強多了，你自己想想人界時周行有多噁心，還有許三，說什麼喜歡你，最後還不是另娶他人？”周暮忍不住又在把玩她如綢緞般順滑的青絲。
顧夕顏斜睨他一眼：“我記得是君上你給齊安君施壓並賜婚，明裡暗裡給許家施壓，齊安君纔不得不娶妻。”
又不是他有人界的記憶，她也記得所有事情好吧？
只不過她再沒有在人界時的那些強烈的愛與恨罷了。
周暮並不覺得人界時自己爲許三賜婚有錯。許三自以爲情聖，繼承了爵位還不願意娶妻，以此證明對夕顏不能忘情。
他偏給許三賜婚，最後許三還不是乖乖娶妻生子？
若換作是他，他不想娶妻，在同樣的情勢下，寧願自戕也不會從命，這就是他和許三的不同。
“即便當時是我賜婚，而他沒有抗拒，這就是結果。”周暮慵懶勾脣：“夕顏，你只要知道，這世間與你最般配的就是我，你少打其他男人的主意，看我一個人就夠了。”
顧夕顏蹙眉看着他：“我還是更習慣看千年前的暮離仙尊。”
她此言一出，周暮頓時啞然。
千年前的他還是仙，一心修道，眼裡裝不下男女情愛，哪怕她服侍他千年，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她依然不曾入他心。
她甚至不求任何回報，只一心愛他敬他，甚至在他難以突破時把她的命都給了他。
若非最後關頭他看到她道消身殞的那一幕，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世間有一個傻女人因爲愛他而把命給了他。
“我欠你的，用餘生來還你，你給我一次機會可好？”周暮上前，把顧夕顏擁入懷裡。
顧夕顏聽到他越來越快的心跳，可是她的心跳很平靜。她再不會因爲他的靠近而歡欣鼓舞，更不會因爲他的親吻而臉紅心跳。
他於她而言，也只是像齊安仙君那樣的熟人罷了。
“我想先回仙界。”顧夕顏被周暮抱得太緊，呼吸一點困難，悶聲說道。
周暮想起話本子上說光強娶豪奪只會把人越推越遠，偶爾也要利誘，爲何對她威逼利誘都不管用？
罷了，總歸還要去一趟仙界，不妨先遂了她的意。
“好，我陪你去仙界。”周暮在說着，掐住她的纖腰，“太瘦了。”
顧夕顏感覺到他的雙手不規矩在自己腰間摩梭，她忍了一會兒沒忍住，扭腰躲遠：“好癢……”
周暮還想把她撈回懷裡，在看到她眼裡星星點點的笑意時，他脣角也不禁上揚。
許言卿上了行雲，緊跟在周暮和顧夕顏身後，他們正要去仙界。
他就在那二人的身後，周暮全程把顧夕顏攬在懷裡。顧夕顏一推開他，他又把人帶進懷裡，動作霸道得讓人髮指。
最後顧夕顏累了，索性由着周暮。
似感覺到他的視線，周暮回頭看過來，臉上還有未散的笑意。
許言卿是知道周暮以前有多高冷的，他是仙尊時，就沒有人看他笑過。
可現在一臉春風得意，像是恨不能告訴全世界他墜入愛河，他看得鬧心。明明夕顏是他的未婚妻子，如今卻成了周暮的掌心寶。
“許三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找個人，結爲道侶了吧？”周暮突然主動搭話。
許言卿想起在人界時，周暮仗着自己是皇帝，逼他娶妻這件事。現在又來操心他的婚事，真當他還是人界時那個沒有還手之力的許言卿嗎？
“我的婚事就不勞君上操心了。”許言卿冷言拒絕。
若不是周暮，顧夕顏已經嫁給他，和他結爲仙侶。
“朋友一場，我是不忍心看你一人孤孤單單。夕顏，你說什麼樣的女子適合許三？”周暮問被迫倚在他懷裡的女人。
顧夕顏正煩惱周暮爲什麼一定要抱着她，根本沒聽他和許言卿的對話。
她一臉茫然，直到周暮重複問了同樣的問題。
不過她還沒回答，許言卿就搶先道：“夕顏，你最適合我，你能嫁給我嗎？”
到底還是不甘心。
明明他和顧夕顏都要成親了，周暮這個殺千刀的又跑出來搶人，和人界時一樣。
他真想把夕顏從周暮手裡搶回來，報這搶妻之仇。
顧夕顏下意識看一眼周暮，正對上他黑沉沉的眸子。不知爲何，她突然就想起他還是仙尊時無情無慾的樣子。
周暮一隻手放在顧夕顏的後頸，顧夕顏覺得他身威壓甚重，如果她一個回答不妥當，周暮會不會折斷她的脖子？
“許三還在等你的答案，你怎麼不回答？”周暮淡然勾脣。
顧夕顏感覺後頸發涼，她看向許言卿，“我、我暫時不想嫁人。”
許言卿冷笑着看向周暮：“君上這是在威脅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嗎？”
顧夕顏在心裡附和許言卿這話。就是，威脅她一個弱仙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周暮若無其事捏捏顧夕顏的脖子：“不是說脖子累麼？我幫你放鬆放鬆。”
顧夕顏心道還不如多給她一點靈氣，倒也不必趁機對她的脖子動手動腳。
許言卿最後看不下去，加快速度往仙界而去。
他匆匆回頭看了一眼周暮和顧夕顏相攜飛行的畫面，黯下眉眼。
他不是沒想過要爭取，但他也知道只是徒勞。
周暮和夕顏的牽拌太深，他的修爲也遠遠不及周暮，他怎麼搶得過周暮？
人界時的一幕幕，不過是如今的預演，他需得認命。
或許還有一點，是他對夕顏的喜歡沒那麼深，纔會甘心認命。
周暮則故意放慢速度，不時捏捏顧夕顏的手，顧夕顏覺得他把自己當成了麪糰在揉捏。
好不容易去到仙界，周暮還是不放開她，握着她的手掌往清幽宮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仙人，大家的視線都落在周暮和顧夕顏握着的雙手上，大家滿眼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