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覺得這個人也可疑。我們把無相門所有修士都過濾了一遍，沒理由就只落下秦也。既然周行能藏在我們當初想不到的地方，那他的身份是不是也可以換一個我們最想不到的人身上？”周暮淡然勾脣。
顧夕顏連連點頭，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暮，對他伸出大拇指：“公子說的是！聽公子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在人界時周行不就是秦王麼？他在仙界是馳行仙君，把‘馳’字拆開，不就是‘也’字？”
周暮和顧夕顏對視一眼，覺得秦也的身份越來越可疑。
他們此前就覺得周行很瞭解鄭婉清，也猜想周行就是和鄭婉清關係親近之人，那秦也不正是鄭婉清的枕邊人？
要說了解鄭婉清，哪裡還有比她的枕邊人更加了解的？
如果周行就是秦也，那他娶鄭婉清這件事目的本就不單純，只因爲早在三百年前，周行便利用過鄭婉清一次。
後來會娶鄭婉清，周行的目的更是不言而喻。
顧夕顏的心情有點沉重，她甚至希望秦也並不是周行。只是綜合所有事情來看，秦也是周行的機率非常大。
“接下來秦也會再繼續閉關，如果他就是周行，會不會想借着閉關逃逸？”靜默之後，顧夕顏提起正事，“還有，我們得向鄭婉清示警。”
說到底，鄭婉清也是被他們夫妻拖進了這個局中，她纔是最無辜的一個。
因爲幻境當中鄭婉清傷害過顧夕顏，周暮多少對鄭婉清不喜，但若秦也真是周行，那鄭婉清也是受了他們的牽聯。
無論如何，是得向鄭婉清示警才行。
“要不請鄭婉清來客苑一趟吧？”顧夕顏詢問周暮的意見。
周暮微微頷首，便找了個女修，去請鄭婉清過來。
不過女修很快回來覆命，稱鄭婉清要照顧秦也，目前走不開。
周暮和顧夕顏倒是很有默契，決定再去一趟宗主洞府。
他們去到的時候，秦也和鄭婉清正在說貼己話，畫面看起來很溫馨。
顧夕顏和周暮的表情看起來都很正常，兩人只是不着痕跡地打量秦也。
說起來秦也身上找不到周行的半點影子，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可是秦也確實有可疑之處。
他們還不能打草驚蛇。
只要沒確定秦也就是周行，他們就不能讓周行起警惕心。
“公子修爲不錯，不若給宗主看看吧？”顧夕顏突然說道。
鄭婉清雙眼一亮，看向周暮：“君上願意施予援手麼？”
周暮看向秦也，秦也正好看過來，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顧夕顏則在一旁不着痕跡地觀察，雖然秦也掩飾得很好，但還是看得出秦也有點緊張。
如果秦也當年受重傷是假，閉關也是假，又練了冥界邪門的功法，以周暮的修爲，如果探試秦也的靈府，肯定能看出一些問題。
反過來說，秦也若沒做虧心事，又怎會心虛？
周暮靜默片刻，搖頭道：“我是魔界之主，不好插手仙門之事，秦宗主還是另請高明。” 鄭婉清很失望。她想這可能只是周暮找的藉口，是因爲她在幻境傷害了顧夕顏，周暮纔不願意出手相助。
秦也自然看到她失望的樣子，他輕握她的手：“無妨，我繼續閉關修煉便是，你莫擔心，我會盡快好起來。”
鄭婉清反握住秦也的手，默默點頭。
顧夕顏看到秦也和鄭婉清溫情脈脈的一幕，心情有點複雜。
如果秦也就是周行，鄭婉清豈不是又要再受一次打擊？她甚至不知道要不要給鄭婉清一點提示。
最後她跟周暮什麼都沒說，出了宗主洞府後，她輕嘆一聲。
周暮摸摸她的頭，瞬間便帶她回到客苑。
施下結界後，周暮打破沉默：“你不是想給鄭婉清提醒麼？”
“她對秦也似乎也有感情，如果我們給她提醒，我怕她露餡。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顧夕顏一時沒了主張。
周暮也有些躊躇：“若只想知道秦也是不是周行，我們現在就可以出手，若想揪出周行背後的力量，永絕後患，就要放長線釣大魚。”
“秦也即將閉關，如果他這一閉關十年百年不出來，那我們要等上這麼多年嗎？”顧夕顏挑眉問道。
周暮失笑：“這可未必。不是說近十年每年都會有金丹期修士死於非命嗎？我們等個一年即可。”
“那我們還要在無相門住上一年時間？”顧夕顏問道。
“再住一個月便假裝離開無相門，實則咱們在無相門伺機而動。此前周行設下的幻境能抑制你我的修爲，但是幻境一破，設幻境之人定會遭遇反噬。方纔據我觀察，秦也身子虛不是裝出來的，他身上有濃厚的血腥氣息。他若在煉邪功，我們一走，必定會找金丹期修士下手，我們守株待兔即可。”周暮緩緩道出自己的計劃。
顧夕顏點頭附和：“指不定冥界那位跟周行勾結的人物也會趁機出來露臉，屆時人髒並獲，能幫冥界清理門戶，還能讓冥君欠公子一個大人情。”
周暮失笑，倒也沒她想得那樣長遠。
秦也很快便閉關，那之後，顧夕顏每天都去找鄭婉清，但她並未提醒鄭婉清，因爲怕打草驚蛇。
但她建議鄭婉清多花些時間在修煉上，還給了鄭婉清一些機緣，正因爲如此，鄭婉清愈發愧對顧夕顏。
按照計劃，周暮和顧夕顏住了近一個月，這天離開無相門。
鄭婉清看着周暮和顧夕顏的身影消失不見，知道顧夕顏的話是對的。
修士的首要任務是提高自己的修爲，只有修爲提升，才能在這個以強者爲尊的環境下生存下來。
若有朝一日能修煉成仙，那是再幸運不過的事。
是以周暮和顧夕顏一走，她也把心思用在修煉上。因爲顧夕顏給她的機緣和點化，她的修煉成果一日千里，修煉從所未有的輕鬆。
顧夕顏和周暮雖然人不在無相門，但他們就在山腳下，而且他們兩個去了妖界的消息也已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