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9章 將計就計
托馬斯突然不說話了。而且他似乎打定主意，再怎麼問他都不開口了。
香腸走上去道，“要不然我們上點手段。”
“用不着了。我知道他的同夥應該是什麼人了。”林銳擺了擺手。
“你知道了？”香腸有一些意外。
“一個人內心的喜怒哀樂都會從臉部的表情中流露出來。被稱爲應激微反應，或者叫做微表情。通常，微表情最短的持續時間只有1/25秒，但它卻是人們內心慾念的潛意識外泄。
它是人的本能反應，不受思想的控制，也無法掩飾。即使城府再深的人，他的臉上也有幾分內心隱秘的端倪。”林銳回答道。
“剛纔我提到那幾個問題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很明顯是內心受到了震動。
但很快他又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樣子。這第二次這表情，明顯是做出來的。他受過很良好的訓練，但出其不意的詢問，還是讓他露出了一點馬腳。
現在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兩點，第一點，托馬斯並沒有和這個內應有直接聯繫，他們之間的聯繫都是通過一部臨時購置的電話。
也就是說這個內應，並不知道托馬斯就是他的上司。因爲他們沒有直接見過面。
第二點，藏東西的地方，那個內應也並不知道。因爲這個人，只是托馬斯給自己預備的緊急方案。
在自己無法完成任務的時候，再那這個內應幫他完成。所以不到關鍵時刻，他也不會把解密裝置所在的位置告訴這個內應。”
香腸嘆了一口氣，“這幫人真夠狡猾的。不過現在，我們至少能夠縮小範圍。在州警察和移民局警察的範圍內尋找目標了。”
“還可以收縮的更小。這個人應該是移民局警察。州警察只是輔助協調，維持秩序。他們有自己的轄區，出了轄區之後，他們就不再管了。
但是移民局的警察，在遣返這些非法移民之前，會一直跟着他們。
如果托馬斯需要一個內應的話，我想那個內應一定會是移民局的警察。”林銳補充道。“把這一點，通知給亞瑟。讓他儘快通過他們的大數據調查，鎖定真正可疑的人。”
NSA的情報收集能力確實強悍，在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就鎖定了兩個可疑的嫌疑人。
把這兩個人的照片和檔案發過來給林銳等人。
快馬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個正是那個警長。
“這不就是那個從海軍陸戰隊退役的警察嗎？”快馬看着發來的照片檔案。
“這上面有他的完整檔案。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在海軍陸戰隊服役的經歷。”黑曼巴把那個警長的資料遞給他。
“還真的沒有。可他和我閒聊的時候，說自己是海軍陸戰隊步槍班的中士。也就是說，他說謊了？”快馬愣了一愣。
“也許並不是有意說謊，而是一種暗語。”謝爾蓋想了想。
“暗語？”快馬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這沒什麼奇怪的。在有些地方不能公開討論一些事情，也不能公開提到一些東西。就會採用暗語。
這種暗語可能是雙方事先約定好的。比如在俄羅斯，竊賊和銷贓人之間也會經常用暗語來交流。
他們會用石榴來代表寶石，或者寶石鑲嵌製品。用奶酪來代替貴金屬首飾。
這麼做是爲了避免在雙方交易的時候引起別人的注意。打電話的時候也可以用，即便有人聽到了石榴或者奶酪，也不會往贓物的方面去想。”謝爾蓋解釋道。
“我明白了，這一定是之前就約定好的暗語。他說我像是海軍陸戰隊的，或許就是試探。
我順水推舟說了一句，我是軍醫中尉。結果他馬上告訴我，他是步槍班中士。然後還開玩笑說，我應該向你敬禮。
這很可能就是確定上下級關係。他誤以爲我是秘社組織的成員，而且等級比他高。
他就是秘社的那個內應。因爲他從沒見過托馬斯，所以誤以爲我纔是打電話給他的人。”快馬頓時反應過來。
“所以他才這麼配合，幫我們抓了托馬斯。因爲托馬斯沒有告訴他任務的具體內容。他以爲只是讓他利用職權，抓一個非法移民。”林銳點頭道。
“這個托馬斯弄了半天，爲了隱蔽自己故意不告訴他內情，結果弄到後來把自己給繞進去了。”謝爾蓋哈哈大笑。
他回頭看向托馬斯，而此時的托馬斯眼神相當複雜。
“既然這樣，我們難度就小得多了。”林銳拍了拍快馬，“既然他已經把你當做了他的上級，現在伱正好去找找你的屬下。
從他嘴裡套出點消息來。這個警察既然是托馬斯埋伏下的後手，那麼很有可能解密裝置在他所知道的某個地方。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那裡藏瞭解密裝置。托馬斯也並沒有告訴他。因爲托馬斯是打算等到危機關頭，才用這最後一個候選方案。
但如果在緊急情況下，托馬斯不可能讓他去尋找一個根本不知道地點的位置。
最好是這個內應知道並且熟悉的地方。但是那個地方又一定不會在非法移民的營地。
因爲托馬斯知道，自己一旦暴露，那麼自己藏身的非法移民營地，肯定也不保險，一定會被搜查。
再也不會距離非法移民營地太遠，因爲如果他被順利遣返，那麼最終方案就用不上了。他必須帶着東西一起走。”
聽了林銳的分析之後，衆人全都點點頭。快馬當即和林銳等人一起上車。
林銳遞給他一部手機。“這是托馬斯的隨身物品之一。”
“這種款式，早就不流行了。看起來有好幾年了。你確定他現在還在用這個嗎？”快馬皺起眉頭。
手機通訊工具這類東西更新換代很快。往往是新產品推出幾個月之後，又有更新的產品推出了。
所以幾年前的手機，現在看起來已經很古老。
“我可以確信。而且我可以確信，托馬斯就是利用這一部手機，對那個警察同夥發號施令的。
這是他們內部通訊所用的。因爲只有這樣，這臺手機才能使用了幾年，但是卻看不出太多磨損。
因爲這臺手機除了他們內部通訊之外，平常時候是不用的。
當然他那裡還有另外一部，最新的手機。但我相信那只是他用來在逃亡路上使用的。而這隻舊手機纔是找到他同夥的關鍵。”林銳嚴肅的點點頭。
“原因呢？”謝爾蓋問道。
“因爲這隻手機服務的運營商。關於行動電話，美國一共有180多家電信運營商。有的是區域性的，有的則面向全國。
這隻手機的運營商就是其中一個，而且規模很小。一般人在180多家運營商中，很少會選擇這麼一家不起眼的。
但根據我的瞭解，以前我們在秘社組織的洗錢名冊裡，赫然出現過這家電信運營商。
所以我敢肯定，這家電信運營商的背後，肯定有秘社組織的背景。
他們要想避開所有的監控，甚至避開NSA無孔不入的監聽，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那就是用自己的通信網絡。以秘社組織的財力，他們完全可以購買一家實力並不算很大的電信運營商。
不但可以安心用上自己的電信網絡，還能作爲洗錢的工具。一家電信運營商一年的營收，可是非常可觀的。”林銳攤開了雙手。
“可是這個電話裡面沒有通訊記錄，什麼都沒有。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內應警察的電話號碼。
他用的應該也是同一家公司的，但肯定沒有進行過正規註冊，而是通過他們的內部關係搞到的。
這樣我們就很難辦了。因爲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也沒有辦法聯繫上他。”謝爾蓋搖搖頭。
“反其道而行之。他們越是把事情弄得很機密，我們就越是明着找對方。
快馬，照我說的。直接給那個疑似內應的警察打電話，而且是給他的家裡打電話。”
快嘛點點頭，拿起那個手機打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一陣沒人接。快馬繼續打，這時終於有人接電話了。
“你們怎麼把電話打到這裡來了？這是我家裡，這裡可並不安全。”那個警察的聲音有些焦慮。
快馬用手捂着麥克風，回頭看了看林銳，“看來他認得這個號碼。”
林銳對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繼續跟對方周旋。
快馬壓低聲音道，“我知道這樣有些不合規矩。但是，先聽我說，事情緊急。有些規矩只能暫時放一放了。”
“還有什麼事？”那個內應警察低聲道。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提示一下，我們今天才見過。你知道，就是疾控中心的那個。”快馬緩緩地道。
“我知道。”對方像是稍微鬆了一口氣，但依然有些緊張。“可就算是你，也不應該把電話打到我家裡來。
你之前不是說好了，用特殊的手機聯繫嗎。怎麼會突然打我家裡的電話？”
“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知道，現在事情緊急，你那個號碼暫時先不要用了。這也是我，爲什麼打你家裡電話的原因。”快馬故弄玄虛地道。
“我不明白。爲什麼不用了？這是組織規定的程序。我們不能直接見面，只能利用通訊工具。”那個內應警察明顯有些疑心。
快馬乾咳了一聲，“這就是我正想說的事。我們今天從非法移民的營地帶走的那個人，對於組織來說非常重要。
如果不是我找你幫忙的話，你甚至都沒有權限可以知道這個。本來這件事應該非常機密，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纔對。
但現在我突然發現，這件事很有可能遭到了泄密。不但我們的行動可能暴露了，甚至你的通訊號碼有可能也暴露了。
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冒險用這樣的方式聯繫你。你應該知道，向對手泄密意味着什麼？
“不不不，長官，一定是弄錯了。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過。而且我也不知道任務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你一直讓我聽你吩咐。
我也一直都照作了。這絕對不可能是我造成的。。”那個內應警察在電話裡面很是尷尬。同時也能聽出他很驚慌。
秘社組織對於叛徒的處理，向來是不留任何情面的。
聽到快馬把泄密的矛頭對向了他，這個內應警察已經開始慌了。
他一個勁的向快馬保證，絕對不是自己泄密。
快馬，纔不吃他這一套。故意沉着臉，厲聲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到底是誰泄了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內應警察辯解道。
“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了。達斯克警長。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你肯定會有問題了。
我甚至懷疑，之前跟我談話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我懷疑是你殺了他，並且代替他的存在。
而你的目的，就是想打聽我們的所有計劃。”快馬冷笑了一聲。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依然是組織的人。我的忠誠絕對沒有問題。”內應警察點點頭。
“這個說不準。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如果你是真的，那麼你想必應該知道我們是誰了，對麼？”快馬反問道。
“當然。我當然知道。”那個內應壓低聲音道。
“雖然你說的像那麼回事，但你應該知道組織的規矩。只要被我們查到是你泄露的消息。你們全家都得死。”快馬壓低聲音道。
“是的，我明白。但我確實沒有出賣過任何關於組織的信息。我也確實是我自己。”內應低聲道。
“怎麼才能證明？”快馬遲疑了一下問道，“我第一次打電話給你，是在什麼時候？”
“一週之前，應該是8號晚上。”那個內應立刻回答。
快馬繼續開口道，“好。那麼把我第1次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對你說過的話重新複述一遍。記住要原話。
那幾句話，應該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你如果回答不上來的話，我就不得不對你的身份產生懷疑。”
那個內應不得不仔細回憶道，“好吧。那是在一週之前，8號的晚上。你打電話給我。
雖然很長時間裡，我那個用來接受命令的手機一直處於待機狀態。但是我發現這個電話響了之後，立刻就接通了。
接下來，是我們用預定的暗號先後確認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