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8章 不妥協就滾蛋
約見的地點是南非，一般去南非旅遊的有錢人，都會選擇僱傭保鏢，要知道，南非是世界上排名第二的危險國家，在全球最危險的20個城市，南非佔了6個，這個比例實在是太高。
因爲南非的失業人口超過了1020萬，失業率高達30.1%，南非也是全球失業率最高的國家之一，沒有技能加身，沒有好的就業環境，加上一部分南非人非常懶惰，比起賺錢，更願意躺平。
林銳等人剛來的時候，一位南非本地嚮導，以爲他們是來前來旅行的遊客，告誡他們上街的時候，除了手機，什麼也不要帶，因爲實在是太危險，當地流行“0元購”。而且街上到處貼着僱傭保鏢的廣告，方便隨時保護遊客的安全。
不過當他看到林銳等人腰間的傢伙，瞬間就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態度立刻變得很殷勤。
其實南非的貧富差距很大，到處都是貧民窟。而且南非黑人沒有儲蓄的概念，更願意享受假期，週末給雙倍工資也不願意工作，掙了工資隨手就花掉，有些沒有工資的南非黑人，會直接上去搶，撬車開門都是家常便飯。在南非的商場和商店，經常能看到拿着槍到處巡邏的安保人員。
但是安保人員用大部分是些警用槍械，根林銳這幫人用的可不是同一類武器。
因爲南非不禁槍，當地人大多會在槍店合法地購買一支或多支用於防身或打獵用的長短槍，這是很正常的事。這個嚮導一眼就看出，這些外國人絕不是什麼善茬。他們攜帶的這些武器，可不是防身用的，而是實實在在用來打仗的。
會面的地點在一個小酒館。
之所以會在這裡，是因爲這個酒館是伊萬諾維奇的。作爲一個俄羅斯軍火商，他在非洲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窩點。這個小酒館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林銳等人到了之後，被伊萬諾維奇的人領到了小酒館的三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從這個地方可以看到下面的街角。
看到林銳來了，伊萬諾維奇連忙起身迎了上去，“瑞克先生，沒有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我的意思是，我還以爲你不會親自來。”
林銳微微一笑，“伊萬，好久不見。我聽說，你最近的生意很不錯。”
“哪裡的話，只不過是朋友們的照顧。加上最近的局勢，嘿嘿嘿。”伊萬諾維奇笑了笑。
林銳和精算師將岸坐下之後，伊萬諾維奇連忙招手道，“兩位想喝點什麼？我這裡藏了幾瓶好酒。”
“我工作時間不喝酒。”林銳搖搖頭。
“我更想知道，瓦格納的人來了沒有？他們不會不給伱面子吧？”精算師將岸緩緩點上一支菸。
“應該快到了，這不是還沒到時間麼？”伊萬諾維奇笑着道。
林銳轉頭看看精算師將岸，“我們提前來了，他們卻跟我們擺譜。真夠可以啊。”
“通常，在談判中遲到，可以佔據更大的心理優勢。讓對方等待也是一種談判策略。”精算師將岸笑了笑。
“可惜是一種無聊的策略。因爲我們在等他們的同時，他們不也是在等麼？”林銳同樣笑了笑。
伊萬諾維奇哈哈大笑，“兩位真是豁達。這些瓦格納的人也是，用這種小伎倆對你們兩位，簡直是不自量力。哈哈哈。”
“好了，不取笑他們了。”林銳嘲諷道，“不然顯得我們沒有誠意。”
這時，外面的門被打開了。幾個人走了進來，爲首的一個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但孔武有力，穿着一身西服。他的身後是同樣人高馬大的幾個西裝男人。
那個西裝男走過來，身後的人立刻給他搬來一張椅子，坐在了林銳等人的面前。
“聊什麼呢？這麼熱鬧。”那個中年人看了看伊萬諾維奇。
“啊哈。我們正在聊到你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到了。我來介紹一下。”伊萬諾維奇笑着開口道。
“不必了。如果連瑞克先生都不認識的話，我們還怎麼在非洲混？”那個人微微欠身向林銳伸出了手，“你好，瑞克先生。我是瓦格納集團的代表，你可以叫我捷列夫。”
“幸會。”林銳點點頭，卻沒有跟他握手。而是轉向了伊萬諾維奇，“我記得我說過，我要找的是瓦格納的負責人。”
捷列夫微微一笑，“德米特里先生目前不在非洲，這裡所有的事務由我負責。瑞克先生放心，這次會談的所有內容，我都可以做決定。”
“是麼？”林銳微微一挑眉頭。
伊萬諾維奇連忙點頭道，“是是是，這位捷列夫先生，也是瓦格納的老闆之一。集團的一切事務，他都有決定權。”
“這麼說，我是小看你了。”林銳點點頭。“既然你能做主，那你身後的那些人可以先出去了。”
“他們是我的保鏢。”捷列夫緩緩地道。
“這裡是伊萬的地盤，出了任何事都由他承擔。你的那些保鏢可以走了，除非你執意要他們留下來。不過，那樣可能有點不給主人面子。”林銳笑了笑。
伊萬諾維奇哈哈一笑，“也是也是。我只不過是幫各位牽個線。不過，接下來你們談什麼，就是你們的事了，我也不好意思在場。不如我帶着你的這些弟兄，下去喝兩杯。”
他這個人很是精明，立刻站起來，笑着招呼捷列夫的手下，跟他們一起下樓喝酒去了。
捷列夫看了看林銳，轉過頭做了一個手勢。他帶來的那些人這纔跟着伊萬諾維奇離開。
等他們走後，捷列夫看着林銳聳聳肩，“瑞克先生，現在沒有外人了，你們想說什麼？這麼大老遠把我約過來，不會是想跟我一起聊天氣吧？”
“我們要聊的事情只有一件。”林銳伸出一根手指，“那就是規矩。”
“規矩？什麼規矩？”捷列夫微微皺眉。
“你不是第一天來非洲，應該知道在非洲的傭兵，都知道的規矩。”林銳慢慢的道。
“你的規矩？”捷列夫擡眼看了看他。
“傭兵聯盟的規矩。”林銳緩緩地道，“在非洲，傭兵市場很大。爲了避免惡性競爭，規範傭兵市場的健康成長。這幾年以來，我們把整個非洲市場做成了一個大蛋糕，以規範化的管理，統一這個市場的所有私人軍事公司。以確保每一家公司都能從中獲取合理的利潤。
這個聯盟，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行業協會。所有在非洲活動的私人軍事公司，都必須遵循一個規矩，那就是傭兵聯盟的規矩也就是行業協會的規矩。”
捷列夫看着他點點頭，“聽說過。但我同時也聽說，自從銀狼米歇爾消失之後，你就是這個聯盟的首席。聯盟的規矩，是不是就是你的規矩？你要這些私人軍事公司守聯盟的規矩，是不是也就是守你的規矩？”
“聯盟不是一個人的，爲了確保符合所有人都利益，我們有一個委員會，用來制定規則。雖然我是首席，但也不能一手遮天。再說，這個聯盟是由幾十家公司組成，如果誰覺得利益受損了，完全都可以離開。我們對此並不限制。”林銳一笑。
“聽說過。”捷列夫看着林銳，“那又怎麼樣？”
“以前貴公司主要在中東活動。我們可以不管。但現在，你們在非洲的行動頻繁。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提醒貴公司，關於在非洲的規矩。”林銳緩緩地道。
“什麼意思？”捷列夫皺眉道。
“很簡單。非洲的蛋糕是我們做的，貴公司如果也要想在非洲這塊蛋糕上分一塊，就得先坐在我們這一桌上。否則，就沒有資格分得蛋糕。當然，如果你們只是想在桌子下分點殘羹剩飯，那就沒所謂了。我們吃剩下的，總還是有點殘餘。”精算師將岸緩緩地道。
“哈哈哈哈。”捷列夫突然放聲大笑。“你這是在說笑話麼？我知道你是誰，精算師先生。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在俄羅斯有過交集。不過，你們似乎太把你們自己當回事了。
說得自己好像有多了不起一樣，在我看來，你們也不過就是一羣僱傭兵。你們有什麼資格來主持分蛋糕？憑什麼是你們？”
林銳擺擺手，“別激動，捷列夫先生。我就是在問你的意見。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加入聯盟，納入整個傭兵系統。成爲傭兵聯盟的一份子。要麼，就只能越混越差，最後滾出非洲。怎麼選擇，看你的。我們不強制。”
“加入傭兵聯盟。服從你們的管理？還得給你們繳納管理費用。你覺得自己是誰？瑞克雷恩，我聽說過你。你確實在非洲有很大的勢力，不過我們不需要買你們的賬。你說你是分蛋糕的。但我告訴你，我們想吃的蛋糕，不需要別人來分。我們會自己拿刀切。而且想切多少，就切多少？沒人管得着！”捷列夫冷笑道。
“幾年之前，很多人也都是你這種想法。他們之中很多人比你們瓦格納更強大，也比你們更有勢力。但是看看現在。他們要麼已經徹底退出了非洲市場，要麼就在聯盟的規範下經營。沒有第三種可能。你知道爲什麼？”林銳微微一笑。
“爲什麼？”捷列夫冷笑着問道。
“因爲自信不能當飯吃。”林銳笑了笑。
“如果我不加入呢？你們能怎麼樣？”捷列夫冷笑道。
林銳伸出了手，精算師將岸把一張紙放在了他的手裡。
林銳看着手裡的這張紙道，“根據我們的調查，貴公司在非洲範圍內有三十二筆業務，涉及六個國家和多家機構。這裡是清單。”
說完之後，林銳把那張紙推向了捷列夫。
捷列夫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別覺得意外，在非洲，我們想查點東西，很快就能查到。我們不但知道你們的這些業務，也知道你們的僱主是什麼人。”林銳緩緩地道，“如果今天你拒絕了我的邀約。那麼在今後一週之內，你會接到很多個僱主的電話。他們會取消你們之間的所有合同，哪怕是單方面違約賠錢。他們也會堅決取消。
如果有人不這麼做，我會直接打電話給那些僱主，確保他們的委託任務全部失敗。我統計過了，這些合同的價格雖然不大，但是加在一起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沒有哪個僱主肯承受這樣的損失。所以只要幾次這樣的事發生，你覺得還會有誰僱傭你們？”
捷列夫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喝道，“那你們是故意打壓我們，存心要跟我們爲敵了？！”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們也是爲了保證整個市場的健康有序發展。”精算師將岸搖搖頭。“而且你並不是沒有選擇。”
“所以我們就必須加入你們，接受你們所謂的管理？這簡直荒謬！你以爲我們會在你們的打壓之下妥協麼？！”捷列夫厲聲道。
“不妥協，就滾蛋！”林銳毫不客氣地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幹了什麼？所有的私人軍事公司，我們可以非常清晰的在商業登記部門查到註冊時間、註冊資本和登記董事會成員情況，關於其財務狀況也可以通過稅務局公開的信息進行查詢。
因此即便是普遍被認爲最臭名昭著的私營軍事公司，仍舊是必須接受商業公司涉及的法律法規管轄，並且和一般的企業一樣有着比較透明的商業信息可供查詢。
但你們集團根本就是並不是一家公司，外界甚至並不知道你們集團的正式成立時間，也不瞭解其董事會成員的構成，甚至都無法確定瓦格納是否存在董事會這樣的管理機構。事實上你們這個組織更類似於一個兄弟會或者幫會。
如果單從組織形態來看，你們這個俄羅斯的僱傭兵團體是一種基於幫會制度存在的組織，而其他的私營軍事力量則是公司化運作的組織形態。
你們瓦格納的兄弟會屬性使其並不在任何司法體系的監督之下，甚至連俄羅斯國內法律也很難對其約束，因爲長期以來都沒有人能確定瓦格納的首腦到底是誰，畢竟你們組織並沒有進行社會登記。這也給了你們胡作非爲的行動以最大的掩護。
說穿了，你們他媽就是一顆老鼠屎。但是在這裡，在非洲，我不能讓你們這顆老鼠屎壞了整鍋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