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這種草藥是一個當地巫醫告訴我的,我也忘了叫什麼。說這種草有清涼止血活血化瘀的功效,脫臼骨折的地方敷上以後還能止疼鎮痛!據說非常有用,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不疼了!”醫護兵繼續吹噓着他的醫術。
林銳很懷疑這傢伙弄的草藥有沒有毒,別再被這傢伙給毒死了,但是這好意他還是要心領的,於是只能閉嘴不再罵他。
不過還別說,他弄的這草藥還真有點效果,敷上以後過了一陣,就有點涼涼的感覺,那種火燒火燎的疼痛感還真就減輕了一些。
這草藥大概是含有某種止疼的成份。
直到這個時候,衆人才又發現林銳左胸衣服上有血跡,衣服上也破了個洞,於是又把衆人給嚇了個半死,紛紛驚呼了起來:“老大,你胸口也受傷了!”
說着他們就七手八腳又把林銳給放翻在地,撕開了他胸口的衣服,露出了他的胸口,看罷之後,所有人才鬆了口氣,彈片雖然擊中他的胸口,但是卻只是插在他的胸肌上,皮膚外面還露出了一點,也就是指頭肚大小的一個傷口。
“老大沒事,彈片很淺,我給你拔出來就行了!”醫護兵這會兒擼胳膊挽袖子就準備上去動手。
林銳連忙把他踹開:“滾一邊去,我自己來!都鬆開鬆開!我自己來!誰都別動!”
衆人只好鬆開了林銳,林銳自己試圖捏住那塊插在他胸肌上的彈片,但是露在皮膚外面的彈片太小,怎麼都捏不住,還觸動彈片,又把他疼出了一身汗,不過比起斷手指的疼,這種疼就算不得啥了。
“我這裡有鉗子,用鉗子能夾住!”一個傢伙看林銳捏不住彈片,於是趕緊掏出了一個剪鐵絲或者電線的老虎鉗,在身上猛蹭了幾下之後,遞給了林銳。
林銳一臉嫌棄的接過老虎鉗,又在自己身上蹭了幾下,也沒要酒精消毒,又翹着蘭花指用老虎鉗夾住了彈片,夾牢之後他一咬牙,吭哧一聲就把彈片從胸肌裡拔了出來。
彈片並不大,傷口也不深,拔出來之後冒出點血,衆人手忙腳亂的給他傷口撒上藥粉,又給他包紮了一下,這傷也就這樣了,最多留個傷疤拉倒。
看了看幾個被砸的腦漿迸裂的圖阿雷格人,林銳啐了一口:“奶奶的,敢傷了老子,便宜你們了!趕緊走趕緊走!上山!一會兒圖阿雷格人就來了!”
衆人趕緊砸了圖阿雷格人丟下的步槍,留下了一支,又把幾個圖阿雷格人身上的彈藥都給收羅起來,立即護着林銳進了林子,開始快速朝山上爬去。
他們走後一會兒工夫,幾十個圖阿雷格人就氣喘吁吁的狂奔了過來,但是他們只看到了石頭堆裡面死的慘不忍睹的五個圖阿雷格人士兵的屍體和幾支槍,敵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搜!敵人一定在山上!給我搜!必須要找到他們!”帶隊的一個圖阿雷格人軍官拔出指揮刀,嗷嗷叫着朝着山上一揮,指揮着幾十個圖阿雷格人便衝入林子,也開始向山上搜了上去。
林銳他們不敢停留,現在殺這些圖阿雷格人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必須先聯繫上馬裡地方軍,把圖阿雷格人藏在這一帶的消息告知給他們再說,目前僅憑他們這點人馬,是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而這個時候,呆在圖阿雷格人營地裡面的第五營長此時卻眉頭緊鎖,看着槍聲傳來的方向,一臉的憂色。
這傳來的槍聲告訴他,他們可能已經暴露了,如果消息傳出去的話,那麼他們就必須要離開這裡,全速突圍。
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上來看,他認爲還沒到突圍的時候,因爲這個時候前方還有敵人擋在他們突圍的去路上,未被第三連給吸引走,前方的道路還沒有暢通,現在向北突圍,極可能立即便招致大批馬裡的軍隊圍攻。
所以他纔會在這裡行動緩慢磨磨蹭蹭,就是爲了其它幾支部隊能爲他們主力吸引開前方道路上的那些馬裡的兵力。
現在讓他感到憂心忡忡的還有第一連和另外一個四團增配給他的連隊目前杳無音訊,這兩個連隊並未按照約定的時間和他進行聯繫,目前爲止不清楚在什麼地方。
他並不知道,現如今第一連隊已經全軍覆沒了,僅剩下寥寥無幾的潰兵,像是喪家之犬一般的躲在山林裡惶惶不可終日。
而另外一支圖阿雷格人,現在雖然成功的偷渡到了對岸,但是卻還是未能跳出馬里人的包圍圈,在對岸被堵住,而他們的電臺也在渡河期間受損,現在根本無法跟他聯絡。
派出的聯絡兵現在也根本不知道他的位置,正滿天下亂竄到處找他,隨時都可能會被馬里人抓住弄死。
這大概也是運氣太差了,這才讓第五營長錯過了這唯一一次可能逃脫的機會。
第五營長看着傳來槍聲的方向,現在很猶豫,他一時間還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走還是再等一下機會,因爲他現在並不清楚,自己的主力到底暴露了沒有,槍聲是從西北方向外圍警戒線傳來的,理論上應該是警戒哨發現了敵人,跟敵人交上了火。
這裡面有比較大的概率,敵人並未發現他們主力藏身之地,在外圍警戒線便被他派出的警戒部隊發現堵住了。
如果敵人並沒有發現他們主力藏身之地,現在就冒冒然逃走的話,就會增加他們的暴露概率,導致他們未在合適的時機突圍,極可能會被敵軍堵住並且包圍。
第五營長現在已經很清楚,他們已經失去了和馬里人繼續對抗的能力了,隨着第六團覆滅和他們第四團的逃竄之後,馬裡方肯定正在調集大量的部隊。
對他的第五營進行圍剿,他只要被一支敵軍堵住,稍微拖他們一會兒,敵軍便會蜂擁而來,到時候就是他全軍覆沒的時候。
所以他不敢冒這個險,哪怕是把第三連丟掉,他也要想方設法的把這支主力給帶回去,保住他們第五營主力,特別是他的營部未被全殲的名聲。這樣他的部隊以後還可以補充兵員重新恢復,要是他們整個被敵軍殲滅的話,他的第五營也就只能取消番號了,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這比讓他去死還令他難以接受。
因爲圖阿雷格解放組織內部派系林立,一旦他們被殲滅的話,即便他戰死了,也只能被頂在恥辱柱上。
所以他不敢亂動,同時他又不敢保證,被發現的敵人到底發現他的主力了沒有,如果萬一敵人已經發現了他的主力的藏身之地的話,一旦讓那些敵人跑掉,將發現他主力的情況報告上去的話,那麼恐怕接着便會有大批敵軍向他撲來,到時候還是一個死字。
如此一來,第五營長可就糾結了!一時間沒法拿定主意,左右爲難了起來。
“中尉!你親自去看看,那些被發現的敵人抓住沒有,務必要確保將其全部殲滅,絕不能讓他們把我們的情況帶出去!
這關係着我們此次能否突圍出去!絕不能放鬆!”第五營長實在是感到左右爲難,於是便將手下的軍官叫了過來,讓他去把這件事給辦了。
那個中尉聽命之後,立即兩腿一併,點頭道:“是的!我明白!請長官放心!我一定會辦好這件事!”
說罷之後,中尉立即點了大概二三十個手下士兵,扛着兩挺輕機槍便快速的趕往了交火地點。
當圖阿雷格中尉趕到交火地點的時候,先他趕到這裡的一些圖阿雷格人,已經開始上山搜捕林銳一夥人去了,只留下了幾個人守在山下。
當見到圖阿雷格士兵之後,圖阿雷格中尉不等他們開口便立即對他們問道:“有多少敵軍?”
“報告!我們不清楚有多少敵人,但是這些敵人十分兇殘!他們殺掉了我們五個人!請看一下吧!”
留在山下的幾個圖阿雷格人,趕忙把圖阿雷格中尉領到了幾具圖阿雷格人的屍體旁邊,圖阿雷格中尉掀開了蓋在幾具圖阿雷格人屍體上的雨衣,立即皺起了眉頭。
“該死!”圖阿雷格中尉感到非常憤怒,因爲他看到幾個死掉的圖阿雷格人士兵,這會兒一個個死相非常的難看。
每個人身上都有槍傷或者彈片傷,而且每個死亡士兵都被敵人砸的腦漿迸裂面目全非,已經無法辨認出他們以前長什麼樣子了。
他也曾經殘殺過不少敵人,但是即便是他這樣的人,看到自己的士兵,被人打成這樣,也感覺十分憤怒,同時看着那些流出來的白花花的腦漿子也有點反胃。
所以他揮手蓋上這幾個死掉的士兵的腦袋,蹦起來大叫道:“該死!必須找到他們,我也要看到他們的屍體變成這個樣子!不!要比這更慘!我要剁碎他們!”
在圖阿雷格中尉的命令聲中,他帶來的這二十多個圖阿雷格人,也氣勢洶洶的衝入了林子,加入到了追捕林銳一夥人的行列之中。
此時林銳正忍着手指的疼痛,帶着手下全速向着山頂攀爬,這座山雖然稱不上險峻,但是卻沒有道路可供山上,完全是一座野山,平時也只有山民採藥的時候纔會上山,所以山上根本無路可走。
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們只能披荊斬棘的強行闢路上山,這麼一來就不可避免的要留下一些痕跡,圖阿雷格人上山之後,很快就找到了他們上山時候留下的這些痕跡,於是立即哇哇叫着沿着這條他們硬闢出來的小徑朝山上追去。
但是進了山圖阿雷格人想抓住林銳這幫堪稱山精一般的傢伙可就太高看他們自己了,當圖阿雷格人追到一個稍微陡峭的地方的時候,看到有人剛剛從這裡爬上去,山壁上還垂着一根樹藤,於是便立即拉着樹藤朝上爬去。
一個人拉着樹藤向上爬的時候,倒還沒啥問題,圖阿雷格人爲了儘快追上“殺害”他們同夥的敵人,當第一個人剛拉着樹藤還沒爬上去,第二個第三個圖阿雷格人便也拉着樹藤開始朝上爬。
這些樹藤柔韌性很強,一般情況下承受三五個人的體重是絕對沒問題的,粗一點的樹藤,墜上十幾個人都不會斷,在圖阿雷格人看來,敵人應該就是拉着這根樹藤爬上去的,所以他們拉着樹藤爬上去肯定也沒問題。
但是偏偏在他們看來沒問題的時候,三個拉着樹藤向上爬的圖阿雷格人卻出了問題。
他們剛爬了一段的時候,樹藤似乎鬆了一下,接着就見到一塊大石頭從山上咣的一聲砸了下來,三個正在向上爬的圖阿雷格人先是順着樹藤墜落了下來,接着就被上面滾下的大石頭一下砸在了下面。
三個圖阿雷格人只是在下墜的時候發出了一陣驚呼,石頭落下之後,他們的驚呼慘叫隨即便戛然而止。
下面還沒上去的圖阿雷格人們趕緊上前檢查,一看三個同夥都已經被這塊大石頭砸成了爛肉,死的是透透的,腸子都被砸了出來,屎尿都從褲襠裡竄了出來,可以說死相之難看,已經沒法入眼了,真真的是慘不忍睹呀!
再看一下那塊掉下來的大石頭,圖阿雷格人差點被氣暈過去,因爲他們看到這根樹藤,居然就綁在這塊大石頭上。
如果是一個人拉着樹藤向上爬的話,以這塊石頭的重量,應該能承受的住,可是他們一傢伙上去了三個,這體重就超過了這塊石頭的重量,於是石頭被這三個圖阿雷格人拉着就滾了下來,跌下來之後,三個圖阿雷格人連跑的機會都沒有,當場就被砸出了腦漿,一起當場撲街。
他們頓時明白,這是上去的敵人設下的圈套,他們上去之後斬斷了樹藤,把樹藤綁在了這塊石頭上,就是爲了坑他們這些追上來的圖阿雷格人,隨便一個圈套,就直接乾死了他們三個士兵,把圖阿雷格人們給氣的是七竅生煙,但是又只能徒呼奈何。
於是他們不敢再找樹藤拉着上去了,只能摳着石頭縫或者摳着石頭向上爬,當第一個圖阿雷格人爬上去之後,好不容易翻到上面,滾翻在平坦一些的草地上的時候,卻咔嚓一下壓住了什麼東西,只聽他身下轟的一聲,一團火球隨即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