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頂着鬼子身份的衛燃在安頓好了張正歧之後立刻又溜回了案發現場。
萬幸,此時尚未有人發現這裡的情況,又或者有人發現了,但爲了不被引火燒身,早就已經跑遠了。
在周圍觀察一番,衛燃走進巷子,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兩頭鬼子警察屍體身上的衣服、鞋子等物扒了個精光,隨後卻是拔腿就走。
至於身後那兩具裸屍,這1937年底的奉天城,每天不知道要凍死多少可憐人,更不知道有多少被凍死的可憐人會在嚥氣兒之後被路過的窮苦人扒掉身上可以用來禦寒的衣服,他們根本就不特殊。
藏好了剛剛扒下來的衣物,衛燃在幾座居酒屋之間轉了一圈,輕而易舉的又借來了幾件衣服的同時,順便還撿了幾個沒人要的錢包,以及幾個鬼子僑民的證件。
將這些衣服也找了個角落藏起來,他重新回到旅館,萬幸,張正琦仍在坐立不安的等着並沒有跑出去。
“和我走”衛燃招呼了一聲。
“你找到他們了?”張正歧驚喜的問道。
“沒呢,咱們去洗澡,那邊有個還在營業的澡堂子。”
“去去洗澡?”
張正歧很是反應了一下,憤怒的低聲說道,“衛大哥,他們現在生死不明,咱們”
“咱們要去洗澡”
衛燃認真的低聲解釋道,“咱們走的急,那個小破院子裡全是咱們的東西。鬼子的軍犬能找到咱們的客人,肯定也能找到咱們。所以就算咱們再着急,現在也必須去洗澡。”
“洗過澡之後呢?”張正歧問道。
“咱倆到時候回去看看”衛燃催促道,“快點走吧,咱們時間不多。”
聞言,內心已經沒了主意的張正歧最終也只能點點頭,帶着他的相機包跟着離開了旅館,三拐兩拐的先取了衛燃剛剛藏起來的衣服,隨後走進了一家蒸騰着水汽兒的澡堂子。
這個時代的奉天在被鬼子佔領之後,刻意打造着一種虛假的繁榮,但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知道,能來這裡消費的,基本上都是富商和鬼子僑民居多。
“自信點兒,挺起胸膛。”衛燃低聲提醒道,“不對,別走你的四方步。”
聞言,張正歧立刻調整着自己的步態,卻怎麼也學不來衛燃那閒庭信步的樣子。
沒給他太多的時間準備,衛燃已經帶着他走進了這家看着頗爲豪華的澡堂子。
這個時代的澡堂子和後世的區別不大,一樣有可以上鎖的櫃子裝衣服,一樣有搓澡的師傅。
只聽口音就知道,來這裡的人除了有華夏人,也有鬼子,甚至一些搓澡的師傅還能整上兩句日語——爲了活着罷了。
趁着脫衣服的功夫,衛燃一番打量,很快便盯上了兩個和他們身材相仿的人,這倆人還各自拎着個包袱裝着等下洗完了澡換上的乾淨衣服。
留心記下這倆人的櫃子的位置,衛燃招呼着張正歧先把相機包塞進一個單獨的櫃子裡鎖好,隨後將兩人的衣服塞進了同一個櫃子裡。
“洗快點”
衛燃低聲囑咐道,“隨便涮兩下就找人搓澡,搓完了咱們就撤。”
“好”
張正歧低聲應了,拿着剛剛衛燃買來的鬼子香皂走進了浴室。
很多時候,驚喜就是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時候蹦出來的。
當他們二人蒸騰着水汽兒的浴室之後,立刻便看到了正給自己全身搓滿了泡泡的老張頭和小五以及六子!
不僅如此,就連張泰淵和那位客人竟然都在這個澡堂子裡!顯然,大家想到了一起!
趕在三個年輕人開口之前,衛燃和老張頭父子一起各自按住張正歧和小五以及六子的肩膀。
“別盯着不認識的人看,不禮貌,這裡面有不少招核人,不要給我惹麻煩。”
衛燃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提醒着張正歧,也提醒着小五和六子。
“我我知道了”
張正歧連忙轉過身,站在淋浴頭下澆透了身體,隨後用香皂在全身各處賣力且仔細的搓洗着。
“咱爺仨去池子裡泡泡”
明明是個南方人的老張頭用還算地道的東北口音招呼了一聲,任由小五和六子攙扶着他走到了氤氳着大量水汽兒的池子邊坐了進去。
不多時,張泰淵和那位客人也赤條條的走了過去。
“走”
衛燃招呼了一聲,拿着剛剛買來的毛巾走向了泡池。
不多時,幾個“不認識的人”圍坐在了泡池拐角的位置。
“衝着咱們來的”
氤氳的水汽兒裡,張泰淵低聲說道,“剛剛我回去看了看,那院子已經被圍了,明天弄不好會滿奉天的找咱們。”
“有人被抓嗎?”老張頭憂心忡忡的問道。
“還不知道,但是不能等明天了,今天晚上我就帶着他走。”張泰淵低聲說道。
“也好”
老張頭沉默片刻後說道,“明天我去牲口棚碼人,小衛,你是大哥,你帶着他們仨明天一早去給吳四姨娘報信兒,正歧知道怎麼聯繫上對方,她會想辦法送你們離開。”
“阿爺,你自己.”
“你三叔在外面守着呢,他和我一起碼人。”
老張頭低聲說道,“就這麼說定了,大家都別踏實住了,能走則走,走不了就安頓下來慢慢找機會。泰淵,你帶着人先走。”
“張把頭”那位“客人”用略顯怪異的口音說道,“我”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快走吧。”老張頭低聲催促道,“小衛,你們哥兒四個也快走。”
“老爺子,保重。”
衛燃鄭重的祝福了一聲,招呼着張正歧三人離開了泡池。
先打開櫃子找到自己的衣服,衛燃從衣服裡摸出兩枚剛剛在居酒屋借衣服的時候順手從藝妓的頭上借來的髮卡,輕而易舉的撬開了看中的那倆人的櫃子。
根本不用知應,小五和六子換上了那倆人脫下來的衣服,衛燃和張正歧則換上了裝在包袱裡的衣服,並且將他們身上的衣服留給了這倆人。
又一次換了套衣服,衛燃等張正歧拿上那臺裝有相機的箱子之後,帶着他們離開了澡堂子,重新換了個相對豪華些的酒店,仗着借來的那些錢夾子裡的錢以及滿嘴的鬼子話,開了兩個房間住了進去。
“那個人是誰?”衛燃一邊檢查房間一邊低聲問道。
“我也不清楚”
張正歧低聲說道,“我就隱約知道,咱們這次來這邊,也是和這個人有關。”
“之前你沒見過他?”衛燃繼續問道。
“沒,從沒見過。”張正歧搖搖頭,“我爹也不許我問。”
“聊點別的吧,聊聊咱們去北平學藝的事兒吧,你還記得多少?”
衛燃說着,從全身各處掏出了他借來的那些錢包,將裡面的財物掏出來分門別類的清點了一番。
“都記得呢,這才幾年。”張正歧笑着說道,“我還記得你沒事兒還去照相館偷偷當學徒呢。”
“是啊.”
衛燃含糊其辭迴應道,並在接下來的閒聊中旁敲側擊的瞭解到了不少的事情。
同樣是拜那位嫁給富商做妾室的姑姑所賜,不但那位尚未謀面的張泰川得到了去招核留學的機會,張正歧也在那位姑姑的幫助下,得到了去北平學戲的機會,甚至還順便帶上了算是姨兄弟的衛燃。
在有關去北平學藝的回憶裡,衛燃也大概得知,張正歧正經算是在京劇行當裡畢了業學了一身的本事。
反倒是自己,先是跟着張正歧一起從武丑入門,隨後張正歧選了長靠武生,自己則被分去了短打武生。
奈何他終究是沒有唱戲的天賦,最終只是做了個他聽都沒聽過的撇子武生。
用張正歧的話說,這個不用說話,正適合他,可惜他們哥倆到底是沒能幫着家裡的戲班子完成從越劇到京劇的轉型。
話題聊到了這裡,衛燃已經瞭解到了足夠清晰的身份來歷,張正歧也藉着回憶讓他自己冷靜了下來。
“行了,早點睡吧。”
衛燃打了個哈欠問道,“明天咱們怎麼去找那位吳四姨娘?”
“吳四姨娘每天都會讓她的丫鬟去給她買早.”
“砰!”張正歧話都沒說完,窗外的冷夜中卻又一次傳來了一聲槍響。
“沉住氣”
衛燃按住了對方,“你去了也沒用,藏起來,無論誰出事了,他肯定都希望你能藏好了。”
將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的張正歧勸住了,衛燃說道,“你現在去隔壁看住了小五和六子,你是少班主,你要負責帶着他們倆活下來才行。”
“我”
“放心,我去看看。”
衛燃安撫道,“快去吧,再晚一會說不定他們倆揣着刀子出門了。
正歧,除非有人上來抓咱們,否則不管看見什麼,你們仨都不能下樓。”
“我我知道了”張正歧用力點頭做出了保證,起身離開房間走向了隔壁。
“這後半夜也不用睡了”
衛燃自言自語的吁了口氣,重新點燃了一顆香菸,靜等了片刻之後也跟着離開了這家酒店——以翻窗子的方式。
重新將身體隱沒於夜色之中,衛燃朝着傳來槍聲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走着。
但是很快,他便遠遠的注意到,前面的路口已經被漢奸僞軍給封住了。
閃身走進了路邊的一家鬼子居酒屋,衛燃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隨意要了一杯酒,同時也耐心聽着外面的動靜。
此時即便是他也無能爲力,雖然外面守着路口的僞軍漢奸好糊弄,但他剛剛可是看清楚了,裡面那一隊隊佔據了絕對數量優勢,而且足以稱得上令行禁止的鬼子絕對是關東軍。
這些可不是什麼傻子,更不是剛剛追着張正歧的那倆鬼子警察那麼好料理的。
換言之,他現在只能躲起來遠遠的看着、耐心的等着,同時也暗暗祈禱着沒有人被發現更沒有人被抓起來。
在一杯接一杯鬼子清酒的消磨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守着路口的僞軍和漢奸也相繼散去,顯然是解除了戒嚴。
就在衛燃準備離開這座居酒屋準備去剛剛戒嚴的區域看看的時候,兩個頭戴狗皮帽子,身上穿着制式禦寒棉大衣和禦寒軍靴的關東軍也一邊摘下禦寒面罩一邊走了進來。
用餘光掃了一眼,衛燃又踏實的坐了下來,繼續自斟自飲的消磨着時光,同時也在側耳傾聽着那倆士兵的談話。
雖然周圍的聲音有些嘈雜,但他卻也能隱約聽到這倆士兵嘴裡時不時蹦出的諸如“也許是個幽靈”、“說不定是個忍者”之類的猜測。
難道說沒有人被抓到?
衛燃暗暗鬆了口氣,繼續一邊假意喝酒一邊側耳聽着。
可惜,接下來這倆士兵的談話內容基本圈定在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之類的思鄉話題。
可即便如此,衛燃卻也仍舊沒有先行離開,他那技能任務還差着兩個人頭兒和10塊銀元呢,這倆正合適。
隨着一杯杯的清酒、梅子酒下肚,衛燃見那倆士兵已經喝的差不多了,這纔將杯子裡那口抿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清酒灌進了嘴裡,隨手丟下幾張軍用票,搖搖晃晃的起身,先一步離開了這家居酒屋。
沒讓他等待多久,那倆只能算微醺的士兵扛着槍走出了居酒屋。只是,都沒等他們倆喘上一口氣,一個醉鬼便從身後擠到了它們倆中間,將雙手分別搭在了它們的肩膀上。
“架着我去旁邊的那條巷子”
衛燃用日語低聲說道,與此同時,他手中攥着的毛瑟刺刀和那把攮子,也搭在了這倆人的脖頸上。
這威脅比什麼都管用,這倆士兵先是齊刷刷的打了個哆嗦,隨後老老實實的架着衛燃走向了路邊的巷子。
“你們來自哪個師團?”衛燃好奇的問道。
他當然好奇,這個時候的關東軍可都是實打實的精銳,同時也基本上都是沒腦子的狂戰士。
按理說,這種情況這倆士兵肯定不會如此乾脆的不做反抗的,反而會立刻大喊大叫,除非.
“大阪師團,我們來自大阪師團。”
這倆士兵立刻無比干脆的低聲回答道,“這位先生,請冷靜,我們不想死,無論你想做什麼,請務必放了我們。”
“果然.”
衛燃在心裡冷哼一聲,嘴上卻用日語低聲說道,“別誤會,是自己人,我來自黑龍會,只是想問一些事情。”
這話說完,這倆士兵果然稍稍鬆懈了下意識緊繃的身體。
“你們認識一個叫做平野大翔的長官嗎?”
衛燃繼續低聲說道,“我有重要情報要轉交給他,但是現在我還不能暴露。”
這話說完,這倆鬼子也架着衛燃走進了漆黑的巷子,其中一個下意識的要說些什麼,而另一個,卻已經藉着夜色的掩護,將手伸向了腰間別着的刺刀。
“噗!”
一聲不起眼的割裂聲中,衛燃左手握着的毛瑟刺刀以抵住的鎖骨窩爲支點揚起握把,隨後猛的戳進了他的胸腔。
鬆開左手摟住的士兵任由它自己摔倒在地,衛燃輕而易舉的制住了剩下的那個,將他按在牆上,貼着它的耳朵低聲問道,“剛剛你們抓到什麼人了嗎?”
“沒沒有”這頭鬼子士兵緊張的答道,“”
“認識一個叫做平野大翔的人嗎?”衛燃繼續問道。
“不,不認識。”這頭鬼子繼續答道。
“你的生日是哪天?”
“我”
“噗!”
這頭鬼子話都沒說完,那把攮子已經捅進了他的嘴裡。
與此同時,衛燃也按着的他的後腦勺在牆上用力一磕,讓這把柳葉匕首貼着他的上牙膛輕而易舉的捅進了他的腦子。
不急不緩的走到第一個鬼子旁邊,此時它還沒有死透,卻也已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根本就拔不出腰間的刺刀了。
坐在對方的後背上,衛燃握住刀柄用力一晃,輕而易舉的結果了對方的性命,隨後摸出了二人的錢包,同時也感受到了那熟悉又難受的宕機感。
很是緩了緩重新恢復對身體的控制,他根本就來不及好奇自己學會了個啥,反而以最快的速度扒了這具屍體身上所有的衣服,用那件禦寒大衣包了起來。
拽着這具光溜溜的屍體往巷子深處挪了挪,衛燃這才拔出了對方鎖骨處的刺刀。
故技重施的扒光了第二個鬼子身上所有的東西並且最後拔出攮子,衛燃拎着兩包衣服和兩支步槍消失在了巷子的深處,並在不久之後,繞路回到了下榻的酒店,以一個喝醉的鬼子的身份,回到了他的房間裡。
“怎麼樣了?”
幾乎就在他走進來的同時,張正歧三人便異口同聲的低聲問道。
“沒有人被抓”
衛燃低聲說道,“早點休息,留人守夜聽着外面的動靜。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找那位吳四姨娘。”
“我們倆守夜吧”小五和六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也好”
衛燃點點頭並沒有拒絕,只是低聲提醒道,“都警醒着點,在天亮之前正常不會有人上來,所以有動靜立刻叫醒我們。”
“知道了”小五和六子再次異口同聲的迴應道。
示意張正歧和先休息的六子各自躺在牀上,衛燃坐在了靠窗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但他的手裡,卻捏着一顆剛剛從那倆鬼子的身上找出來的手榴彈。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感覺剛剛睡着的時候,卻被六子的輕輕叫醒了。
“衛哥,該起了。”六子低聲說道。
“走”
衛燃將手榴彈塞進了懷裡,用力搓了搓臉,跟着已經穿戴好的三人離開了房間。
“去哪找?”
衛燃問出了昨天夜裡沒有得到完整答案的問題。
“吳四姨娘每天都會差下人出門採買”
張正歧趁着下樓的功夫低聲解釋道,“她那個下人陳媽媽是跟着一起陪嫁過來的,信得過。”
聞言,衛燃稍稍鬆了口氣。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四人已經走到了旅館的大門口,也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外面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至少昨晚上那四具鬼子的屍體可有的找了。衛燃稍稍鬆了口氣,催着其餘三人加快了腳步。
也正是藉着這個機會,衛燃也終於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座淪陷的城市。
客觀的說,此時的奉天是和津門以及申城一樣的繁華之地。
沿途隨處可見的西洋建築和中式的院落交相併存,遠處還能看到幾近荒廢費的城牆,以及密密麻麻的電線杆和電線。
當然,還有早起的窮苦人,以及那些沒能熬過昨晚風雪的無家可歸者。
如此頂風冒雪的走了大半個小時,張正歧帶着他們三人停在了一座看樣子約莫着能有兩進的中式宅院後門的門口。
“就是這兒了,等等吧。”張正歧低聲說道,隨後和小五以及六子就要貼着牆根蹲下來。
“別蹲着,跑的時候不方便。”
衛燃低聲說道,“六子,你去右手邊的拐角盯着。小五,你去左手邊的衚衕口。正歧,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去咱們進來的路口守着。”
“好”
正歧三人連忙站起來應了,依着衛燃的吩咐各自守住了不同的路口,與此同時,衛燃也走向了來時的方向,靠着路邊的牆垛點燃了一顆香菸,漫無目的的巡視着周圍的情況。
或許是因爲今天的大雪,四人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那座宅院的小門才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看着能有四十歲上下的老媽子這才挎着個籃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狀,張正歧立刻湊了過去,一邊拍打着身上的積雪,一邊湊到那老媽子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片刻之後,那老媽子連忙點點頭,轉過身心急火燎的跑了回去。
不久之後,這老媽子又從後門出來,朝着等在外面的張正歧招了招手,後者也裡面朝着其餘三人招了招手。
直等到衛燃三人都過來,那老媽子這才招呼着他們一邊往裡走一邊低聲說道,“你們去地窖裡藏着,當家的還沒出門兒,少奶奶現在不方便見你們,等下我會給你們送吃的喝的過去。”
“全憑陳媽媽安排”張正歧客氣的說道。
那老媽子只是擺擺手並沒有說些什麼,帶着他們四人便走進了一間不起眼偏房。
這偏房就在前後院連接的角門邊上,但這偏房裡面的門衛,卻是一隻毛色油亮的大狼狗。
“去去去”
那老媽子用毛巾一頓拍打,成功的讓那隻原本呲牙的大狼狗搖頭擺尾飛着耳朵躺在地上露出了肚子,衛燃四人也藉機連忙走進了這個最多也就只有半間的偏房裡。
彎腰掀開給外面那隻狗準備的破褥子和厚實的幾層草簾,這位老媽子又掀開了一塊和地面齊平的木頭蓋板低聲催促道,“快下去,可別發出動靜。”
聞言,衛燃四人對視了一眼,摸着黑鑽進了這個地窖。
都不等走在最後的六子站穩,頭頂的木頭蓋板便被扣上,這地窖裡也陷入了徹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