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庫茨克北部,距離城區有些距離的城郊位置,一座廢棄了許久的工廠卻在這天午後一連開進來好幾輛大大小小的車子。
這些車子最終都停在了這座工廠唯一完好的一座車間的大門口。
車間內部,遺留自蘇聯時代的各種機加工設備都還保存着大體上的完整和齊全,僅僅只是地面密佈着大量難以避免的灰塵和鴿子糞。
這座工廠已經被他的主人遺忘了太久,也被這座城市遺忘了太久。但今天,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這裡卻再次熱鬧起來。
在一些穿着狩獵迷彩的壯漢的忙碌中,這座車間的最中間剛好可以被窗外打進來的陽光照亮的位置,被清掃出來一塊籃球場大小的空地,並且鋪上了一塊大紅色的地毯。
緊接着,他們又在這座地毯的最中間擺上了了一張厚重的、散發着樺木清香的長桌,以及幾把沉重的實木椅子。
這些桌椅纔剛擺好,一些穿着斯拉夫民族服飾的漂亮姑娘便排着隊送來了晶瑩剔透的高腳杯、醒酒器,以及開瓶器和一瓶瓶的紅酒。
等到一切佈置妥當,一位穿着正裝的男人和兩個看起來約摸三十歲上下,一身名牌貨的女人,乃至兩位穿着西裝的壯漢,被人用槍頂着後腦勺走進來,戰戰兢兢的坐在了椅子上。
“嘎吱…嘎吱…”
在那些穿着民族服飾的漂亮姑娘的擰動中,她們手中的開瓶器一點點的鑽進了葡萄酒瓶的軟木塞子裡。
“啵!”
伴隨着幾乎重迭的輕響,那些葡萄酒的瓶塞被拔了出來,與會的幾位也齊刷刷的打了個哆嗦。
隨着猩紅的酒液咕嘟咕嘟的倒進醒酒器,這些人的額頭也因爲積攢的恐懼冒出了冷汗。
他們並非主動來這裡的,而強行邀請他們來的人也自始至終都沒解釋過。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正裝的大胖子走了進來,在一名漂亮姑娘的服侍下,坐在了這張桌子的首位。
“開始吧”
這位大胖子不是別人,正是大耳朵查布叔叔。
隨着他的吩咐。那些姑娘們紛紛拿起醒酒器給坐在桌邊的所有人各自倒了一杯猩紅的葡萄酒。
“都嚐嚐吧”
大耳朵查布端起酒杯,趁着那些姑娘們往外走的同時介紹道,“這批葡萄酒來自我在摩爾多瓦的酒莊,是我留着自己喝的高級貨。”
聞言,坐在桌邊的其餘人連忙端起了高腳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不等他們放下手裡的高腳杯,一個亞裔樣貌,長相年輕漂亮,身材性感的女人,被一條白布蒙着眼睛赤着腳走了進來。
以亞洲人的標準來說,她的皮膚足夠白淨,這也讓她身上穿的那條白色連衣裙都顯得有些配不上她。
“她是謝爾蓋的情人”
大耳朵查布介紹道,“你們之間有很多人都相互認識,有的是謝爾蓋的朋友,有的是他的司機。
還有的是他妻子的朋友,更有的是列納特先生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
之所以邀請你們,是因爲你們都和他們一家一起從事過或多或少的違法生意,所以你們肯定知道我說的謝爾蓋是哪個謝爾蓋。”
大耳朵查布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個一臉驚恐的漂亮女人已經被人推着肩膀走到了不遠處一道臨時壘砌的空心磚牆的後面。
幾乎前後腳,一個身材高大威猛的白人壯漢走了進來。
他穿着一件大號皮圍裙,臉上戴着一個有葡萄圖案的魔術頭巾,以及一副寬大的防塵眼鏡。尤其在他戴着廚房橡膠手套的手裡,還拎着一把錘子。
這把錘子的木柄有一米多長,錘頭則是一串葡萄的造型和大小。
“他叫塔拉斯·舍甫琴科,名字來自我最喜歡的詩人。”
大耳朵查布介紹道,“他的身高有兩米二,體重超過150公斤,所以我們都喜歡叫他白皮膚的奧尼爾。”
說到這裡的時候,這位白皮膚的奧尼爾也停住腳步,恭敬的朝大耳朵查布微微躬身問候道,“向您問好,尊敬的父親。”
“你也好”
大耳朵查布親自幫這個大塊頭倒了一杯酒,熱情洋溢的說道,“我正向朋友們介紹你呢,好孩子,和大家打個招呼。”
“先生們,女士們,向你們問好,願上帝保佑你們渡過美好的一天。”
這個大塊頭舉着杯子說完乾脆的一飲而盡,隨後將杯子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剛剛我說到哪了?”大耳朵查布問道。
“父親,您說到大家喜歡稱呼我爲白皮膚的奧尼爾。”
“沒錯!”
大耳朵查布笑着擺擺手,接着他剛剛忘掉的話題繼續說道,“不過他真正的綽號可不是這個,他的綽號叫做鍛錘,專門幫我懲戒一些給我帶來麻煩的老鼠。”
說完,大耳朵查布看向鍛錘,“好孩子,給他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請您戴上耳塞”
鍛錘說着從圍裙兜裡掏出一小袋耳塞遞給了大耳朵查布,隨後拎着那把錘子走向了遠處的那堵空心磚牆。
這堵牆的高度壘砌的剛剛好,剛剛擋住了鍛錘脖子以下的部分。
也正因如此,鍛錘可以清楚的看到坐在桌邊的人,以及正在帶上耳塞的大耳朵查布。
也就在背對着那堵牆的大耳朵查布戴好了耳塞的時候,鍛錘將手裡拿着的那把長柄錘子高高的舉過了頭頂,隨後用力砸了下去。
“咚!”
沉悶的撞擊聲中,這座車間被淒厲的慘叫聲填滿,坐在桌邊的那些人也跟着發出了一聲驚呼。
沒等他們起身或者堵住耳朵,他們身後的人也再次用槍頂住了他們的後腦勺,並且將他們剛剛擡起來,試圖捂住耳朵的雙手壓了下去。
“咚!”
伴隨着第二聲捶打,更加淒厲的慘叫也在反覆迴盪中狠狠的撞擊着這些人的耳膜。
伴隨着慘叫,他們甚至甚至可以看到那堵牆後面,那個壯漢被血染紅的防塵眼鏡,以及滴着血的那把大錘子。
“咚!”
“咚!”
“咚!”
伴隨着一聲聲的捶打,慘叫聲在越來越淒厲之後開始極速變得微弱,隨後戛然而止。
但那堵牆後面的壯漢卻並沒有停下來,而在牆的這一邊,衆人也隨着漸漸變得水尿巴湯的捶打聞到了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
“啪!”
在似乎敲碎了一個西瓜才能發出的動靜之後,那名壯漢終於停手,先是脫掉了被血染紅的圍裙仔細迭好搭在了牆上,接着又摘下了口罩和眼鏡一一放在牆頭。
緊接着,他又拿起一條本就搭在牆頭的白毛巾,仔細的擦了擦那把錘子,然後才摘掉了手套,和染紅的毛巾一起搭在了牆頭。
與此同時,大耳朵查布也摘掉耳塞重新端起了杯子,“剛剛那個漂亮的女人慫恿謝爾蓋試圖侵吞我在通古斯卡的產業,我相信你們中有人知道這件事並且參與其中。
但我是個本分而且比較忙碌的商人,我沒時間去分辨誰參與了誰沒有參與,當然,我也並不嗜殺,所以今天請你們來只是一個委婉的警告。
先生們,女士們,請讓我們舉杯,也請轉告其他人。
如果再有誰看上我那些利潤低的可憐的生意,甚至試圖綁架我高薪聘請的經理人。
那麼請你們代替我邀請他們來這裡坐坐,我會好好款待他們的。”
說完,大耳朵查布舉了舉杯子,“乾杯,我是說,乾杯。”
在他的提醒之下,同一桌那些臉色慘白,甚至已經被嚇的失禁的男女哆哆嗦嗦的舉起了杯子。
只不過,在他們看到杯子裡猩紅的酒液的時候,卻全都忍不住嘔吐的玉望用力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吐出來。
“願上帝保佑你們渡過美好的一天”
大耳朵查布說完,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隨後將高腳杯丟到了桌子上,邁步走出了車間。
幾乎前後腳,那位綽號叫做鍛錘的壯漢也走到了桌邊,掄圓了手裡那把大錘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發出了一聲嚇人的巨響,也震倒了一些酒杯和酒瓶子。
“我的父親說,讓你們乾杯,那麼你們最好把杯子裡的酒舔的一滴都不剩。”
說完,這個壯漢拎着他的錘子一步步的跟上了大耳朵查布,只在那張白樺木桌子的桌面上留下了一個杯子口大小的錘痕。
這錘痕甚至帶着好看的圖案——那是被葡萄藤纏繞的鐮刀和錘子。
幾乎就在大耳朵查布鑽進一輛轎車趕往機場的時候,被請來的這些人也帶着溼淋淋的褲襠和滿臉的驚恐離開這裡,並且被直接送到了他們各自的家裡。
至於那間廢棄了許久的車間,在天黑之前便被拆走了壘砌好的空心磚牆以及鋪在地面的厚實橡膠地毯,甚至還有人拿着噴槍,將周圍的地面仔細的燒灼了一遍。
最後,這座車間裡就只剩下了那張帶有錘痕的樺木桌子,以及桌面上平鋪開來的,一條被染紅的破裙子,外加一條同樣被染紅,原本只是用來矇眼的布條。
大耳朵查布的懲戒就此結束,但衛燃對敵人的懲戒卻還沒有開始。
此時,他仍在荒原上的廢棄軍事基地裡陪着穗穗仔細認真的查看着周圍的地形地貌,並且在充當餐廳的那座廠房裡,又一次支起了阿波利帶來的吊爐忙碌的打着燒餅。
這一次,他好心的拉上了不被允許進入廚房的卡堅卡姐妹,讓她們幫忙擔任着沒什麼技術含量的移動吊爐,以及按照指揮把燒餅剷出來的工作。
“被抓到的那兩支小隊還活着的一共有21個”
安菲薩一邊忙着用竹夾子把烤好的燒餅撿出來一邊低聲用意大利語說道,“我們的人已經拷問出他們的來歷和這次動手的動機了。”
“說來聽聽,這次又是爲什麼。”
忙着擀燒餅皮的衛燃頭也不擡的用意大利語低聲迴應道。
“這兩支小隊來自一個獨立於政府之外的疣汰復仇組織,似乎是由一些富翁資助成立的,而且和官方保持着非常曖昧的半合作關係。”
安菲薩低聲解釋道,“對我們動手的是這個組織的一號獵人魯本和二號獵人西蒙,以及他們各自帶領的小隊,他們也是這個組織裡思想最狂熱的兩個小隊。
包括擔任隊長的獵人以及隊員在內,他們都曾在椅澀裂軍中服役,而且有相當一部分都來自之前和我們起過沖突的269部隊。”
“獵人?獵什麼的獵人?”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
“納粹餘孽”安菲薩嗤笑着給出了迴應,“二戰納粹的餘孽。”
“納粹餘孽?還特碼來自二戰?”
衛燃愣了一下,隨後跟着嗤笑道,“什麼樣的納粹餘孽?人均90歲掛着尿袋的老傢伙?他們難道打算圍攻敬老院嗎?”
“只是名義上的納粹餘孽”
幫着移動吊爐的安菲婭嘲諷道,“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有利可圖,必要的時候我們也可以是納粹餘孽。”
“說說還問出了什麼”
衛燃權當自己是在聽笑話,一邊將擀好的燒餅坯丟進吊爐裡一邊饒有興致的問道。
“還問出了他們接取復仇任務的網站和後臺賬號,問出了他們的家人住址。”安菲婭說道,“另外,那位間諜秘書的朋友,是那位一號獵人魯本的表親,同時也是那位失蹤的互助會會長的私生子,我猜這纔是他們冒險動手的原因。
這些人除了以復仇的名義搶奪財富之外,還私下裡進行的一些至少明面上合法的商業活動來積累財富。”
“這次就是這兩個小隊私下進行的商業競爭,他們試圖通過搶奪我們的生意打入俄羅斯,並且藉機培養出一位遠東寡頭。”安菲薩補充道,“當然,還打算找出失蹤的互助會會長。”
“既然這樣,開始報復吧。”
衛燃想了想說道,“我聽說疣汰人生命力都很頑強,否則也沒辦法從集中贏裡活下來。
去找一些技術比較好的醫生,把這些人身上的能摘下來的骨頭和零件都摘下來,記得給他們留下一隻眼睛和一隻手以及會說話的嘴巴。
等活下來的人痊癒之後,讓他們自述罪行拍下來發給他們的家人,也可以上傳到他們的那個什麼後臺,記得把我們摘乾淨。”
“需要長期養着他們嗎?”安菲薩問道。
“養着吧”
衛燃無所謂的說道,“找個不會牽扯到我們的地方養起來,還有,問出其他小隊不,那不重要,去問出資助他們的富翁的具體信息。
照着這些線索一直挖下去,既然他們打算做獵人,就要做好成爲獵物的準備。”
“不如讓這些獵物來磨練重組的卡戎吧”安菲薩提議道。
“可以”
衛燃無所謂的說道,“記得提前做好切割,必要的時候可以聯合霍勒先生的那些8樂斯坦朋友一起合作,以卡戎的身份和他們進行情報共享。”
“我們會安排好的”安菲薩做出了保證。
“還有什麼消息嗎?”衛燃一邊重新擀燒餅皮一邊問道。
“我們或許在結束了這裡的工作之後就要立刻趕往蒙古”
安菲婭提醒道,“大耳朵查布先生已經對一些盯着我們的人發出了警告,他希望我們儘快趕過去,高調接收那座銅礦,以便那些貪婪的目光足夠清楚的知道列納特一家到底惹了誰。”
“這件事讓阿芙樂爾做決定吧”衛燃頓了頓補充道,“那些比較血腥的部分就不要和她說了。”
“我這就去和她溝通這件事”
安菲薩說着,拿起一個剛剛出爐的燒餅咬了一口,邁步走向了不遠處正在和瑪爾塔等人,帶着海拉姑娘們忙着包鹿肉餡餃子的穗穗。
隨着夜幕降臨,穗穗用一頓味道相當不錯的鹿肉胡蘿蔔餡餃子款待了駐紮在這裡的幫派小弟和工人們,順便也又一次喝下了一杯能讓她睡個好覺的烈酒。
第二天一早,根本不等越來越勤快的太陽完全冒出來,伴隨着螺旋槳的轟鳴,幾架米8直升機轟隆隆的降落在了這片改做他用的軍事基地。
“起牀吧”
宿醉的穗穗勾着衛燃的脖子囈語道,“咱們今天就搭乘直升機離開這裡返回圖拉小鎮,然後就要立刻回去了。”
“這麼急?”衛燃將對方摟在懷裡明知故問道。
“當然急,我們還要去一趟蒙古呢。”
困的根本睜不開眼睛的穗穗往懷裡拱了拱,“我們就要擁有一座礦場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明知故問的衛燃繼續逗弄着靠在自己懷裡的姑娘。
“嘿嘿”
穗穗滿是睏意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傻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所以我們這就出發?”衛燃順勢問道。
“再賴一會兒,十五分鐘,就十五分鐘。”穗穗說完打了個哈欠,轉眼間便再次進入了夢鄉。
當穗穗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極地荒原早已天光大亮,這姑娘也不出意外的將睡過頭的責任一股腦的丟到了衛燃的身上,隨後心急火燎的起牀洗漱,帶着衆多姑娘們以及衛燃和阿波利,以及狗子貝利亞登上了早已等待多時的三架米8直升機。
至於那些開來的乃至繳獲來的大腳車,自然是留給在這裡工作的幫派成員們了。
僅僅不到一個小時的飛行之後,三架直升機相繼降落在了圖拉小鎮。
根本沒有離開機場,穗穗簡單直接的將本屬於列納特的黑金礦所在的具體座標信息交給了等在這裡的官方代表,隨後便帶着衆人登上了一架降落多時的安74運輸機。
“我們接下來直接去蒙古?”
衛燃坐下來之後問道,這次阿波利並沒有跟着登上飛機,倒是他的學生柳波芙跟了上來,並且擠佔了本屬於貝利亞的位置。
“沒錯!”
穗穗頗有些心急火燎的催促道,“快點!我們快點出發!”
其實不用她催促,這架小飛機便已經在艙門合攏的同時開始了滑跑並且順利的衝上了雲霄。
直到飛機趨於穩定,直到地面的極地小鎮變成了一片璀璨的光點,穗穗這才徹底放鬆了下來,顯然,這些天她其實一直在提心吊膽。
看出這些的衛燃並沒有挑破,只是拉着她聊起了有關美食的話題。
同樣鬆了口氣的其實不止衛燃和穗穗,還包括圖拉小鎮的很多人。
這短短几天的時間,這些人切實體會到了什麼叫捅婁子捅到了大動脈。
那些被幫派從各個聚居區甚至工礦油氣田“請走”遠赴國外去過好日子的家庭,那些因爲確鑿的貪腐證據被抓走的官員,還有那些盤根在工礦幾十年,卻在一夜時間遭到了毀滅性打擊的幫派。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生活在這裡的人有種回到了蘇聯時代的錯覺,而這錯覺讓他們在緊張與恐慌之餘,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
期待?又或者說舒適?
無法否認的是,這次“雪姑娘遇襲”事件之後的各方反應,反倒讓當地普通人從心底認同了這位帶他們過上好日子的雪姑娘,並且對其產生了略顯盲目的期待和蘇聯式的敬畏。
當然,很難說這些被動找回了一些蘇聯記憶的極地居民到底算不算賤骨頭。
但也許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位匆匆離開的雪姑娘留給他們的形象也許並非俄羅斯式的藍白配色,反而更像一位穿着大紅色披風的女王。
無論穗穗給通古斯卡河兩岸的原住民留下了怎樣的印象,此時,這個酒量實在是對不起阿歷克塞的小趴菜已經重新窩在衛燃的懷裡繼續補覺繼續醒酒了。
幾個小時的飛行過後,這架滿載的安74小飛機順利的降落在了烏蘭8脫機場,衛燃和穗穗等人等狗,在大耳朵查布叔叔派來的人帶領下直接略過了安檢的步驟,帶着他們的行李乃至武器順利完成了入境。
“維克多先生”
在走出機場之後,留下來接待他們的人客氣的說道,“我的老闆說,希望您和阿芙樂爾小姐能辛苦一下,乘車趕往400公里之外的賽音山達。”
“是因爲空中不安全還是需要宣誓主權?”衛燃微笑着問道。
“請您和阿芙樂爾小姐放心,你們在這裡足夠的安全。”負責接待的男人立刻保證道。
衛燃其實對這個男人有印象,不止他有印象,在旁邊的瑪爾塔其實也有印象。
當初衛燃去頓涅茨克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接待的他,也是他把衛燃和瑪爾塔送上大耳朵查布的私人飛機的。
甚至,瑪爾塔之家成立之後,所有住進那裡的人都是由這個男人負責的。
“既然這樣,我們就乘車趕過去吧。”穗穗見衛燃看向自己,立刻做出了決定。
她相信衛燃,所以如果衛燃覺得這麼做有危險,那麼肯定會直接拒絕,而非讓她來做決定。
“請和我來吧”
負責接待的男人稍稍鬆了口氣,帶着他們走出機場。
此時,在這停車場裡,已經有十幾輛清一色塗裝的得利卡D5商務麪包車一字排開等着了。
這些麪包車的車身上,全都有格外顯眼的葡萄藤纏繞鐮錘的標誌,更有明顯臨時貼上去的,穗穗在圖拉小鎮使用的標誌——頭戴王冠,吐着舌頭的金色小綿羊。
在這些車子的旁邊,一個個身穿蒙古袍子的男人雙手託着一條條哈達。
在他們的排頭,一個同樣穿着民族服飾,看着最多恐怕也就只有30歲,明顯混血樣貌的女人早已等待多時了。
“她就是列納特曾經的妻子,名字叫雅娜,現在那座礦場就在她的名下。”
負責接待他們的男人介紹道,“雅娜,這就是你的新老闆阿芙樂爾小姐,旁邊這位是維克多先生。”
“阿芙樂爾小姐,感謝您解救了我並且幫我復仇。”
雅娜說着,已經獻上一條潔白的哈達披在了穗穗的脖子上。
“也謝謝您的幫助,維克多先生。”雅娜一邊說着,又將第二條哈達獻給了衛燃。
在那位負責接待的男人的示意下,衛燃和穗穗跟着他鑽進了其中一輛麪包車,那個名叫雅娜的女人則繼續拿起一條條哈達,獻給了跟着來的每一個姑娘,她甚至給柳波芙牽着的貝利亞都準備了一條小號哈達。
“她並不受列納特的寵愛”
衛燃和穗穗以及卡堅卡姐妹乘坐的麪包車裡,負責接待他們的男人在坐進副駕駛的同時便開口解釋道,“她能成爲列納特的妻子,完全是因爲列納特看上了她家的銅礦。
在霸佔下來這裡之後,這座礦場就交給了列納特的大女兒夫婦經營,她也只是圈養在烏蘭8脫擔任名義上的礦場主人。”
“那位列納特就這麼囂張的把礦場搶走了?”穗穗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裡是蒙古”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解釋道,“在這個羊比人多的地方,法律或許不是那麼管用,但是比法律更有用的東西多的是。”
“我可從來不做違法的生意”穗穗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一點請放心”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連忙說道,“我的老闆會解決不合法的部分的,阿芙樂爾小姐只要合法經營就好了。”
“肯定有些要求吧?”穗穗笑眯眯的問道,實則卻已經偷偷握緊了衛燃的手。
“我的老闆說,只要從這座礦場的利潤裡拿出一半給那些可憐人漲漲工資就可以了。”
“只是這些?”穗穗意外的問道。
“當然,只是這些。”
副駕駛的男人說道,“我的老闆看不上這裡的生意,尤其那座銅礦場距離華夏的邊境其實很近,把產出賣給華夏是利潤最大的選項,但是我的老闆不太適合與華夏進行這種生意。
但是阿芙樂爾小姐就不一樣了,您有天然的優勢可以做這筆生意。”
“我猜這也需要一些代價吧?”穗穗警惕的問道。
“如果方便的話,我的老闆希望能從您的父母以及亞歷山大先生經營的玩具工廠訂購一些體育用品,並且獲得一部分的經銷權。”
“成交!”
穗穗根本不用和她的媽媽商量便立刻答應了下來,她可不知道那位大耳朵查布叔叔是做什麼生意的,但她可沒有理由拒絕這筆生意。
恰在此時,那個名叫雅娜的女人也已經獻完哈達,打開車門鑽進了這輛車的駕駛室,顯然,她準備親自擔任司機。
這無疑是個增進單方面瞭解的過程,也正是在穗穗和雅娜的閒聊中。
這支車隊由一輛蹦着雙閃的LC200打頭,緩緩開出了停車場,匯合了停在路邊的十幾輛產自華夏的泥頭車組成一條漫長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開進了烏蘭8脫的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