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名弟子稀稀落落地站在已經面目全非的山頭之上，一臉悲傷。
遠處，一道倩影靜靜地站在那裡，任憑微風輕佛着她的衣裙，久久不動。
孤身一人站在這樣一座被毀的山頭上，看上去顯得非常淒涼，非常孤獨。
此時的青竹閣雖然沒有像靈殿那般全部被夷爲了平地，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所有山頭都被靈殿那幾位長老的攻擊毀得千瘡百孔，有的山頭甚至直接被削去了一半。
青竹閣，也是元氣大傷。
一道身影自遠處半空中急馳而來，在其中一座山頭落了下來。
“方長老……”
一名秀麗女子快速奔了過去，語氣哽咽，雙目通紅。
方言看了她一眼，記得他是自己當初在海外遇到的那個秀麗女子，好像是叫巧月。
“傷亡有多大？”方言環視一週，聲音也有些沉重。
雖說他跟青竹閣極大部分弟子都素不相識，甚至從未見過一面，但看到這麼他們這樣死在靈殿的手中，他心頭還是感到憤怒。
他知道他們有多麼的無助，他也曾嘗試過這種滋味。他在嘗試這種滋味的時候，也曾幻想過有人能出來幫助他，可惜，他最終沒有等到那樣一個人。
所以，今天，在看到靈殿朝這些人下手時，他義無反顧地扮演了那樣一個角色，哪怕是得罪了凌天塵。不管怎麼說，今天的事都是因他而起，這些弟子的死跟他脫不開關係。這讓得他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恐怕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得他不顧一切的要毀了靈殿。至於這其中有沒有凌靜瑤的某一些成份存在，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巧月哽咽道：“長老，死亡的弟子大概有六十多人，重傷的弟子有七八十人，其它弟子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些傷，毫髮無損的少之又少。”
方言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的嘴邊還殘留着一條血痕，看這模樣，她應該也受了些傷。
“長老，你去看看閣主吧，她站在那裡已經好些時間了，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巧月望向遠處那道倩影，語氣滿是擔憂。
方言輕嘆一聲，道：“你還能行動嗎？”
巧月點了點頭，道：“弟子受傷不重。”
“你傳令下去，所有能行動的弟子，先將死亡的弟子安葬，再將重傷的弟子集合在一起，等待的閣主的安排。”
“長老，這些事情已經在做了。”
方言微微一怔，然後點了點頭，道：“先去救人吧，儘可能的減少傷亡。”
說罷，他身形一動，朝着遠處那道倩影掠去，靜靜的站在她的身旁。
凌靜瑤似乎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靈殿已經不存在了。”方言輕聲說道：“就算他們東山再起，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輝煌。”
凌靜瑤臉上神情沒有太大變化，望着前方輕聲道：“方兄，謝謝你。”
方言搖了搖頭，臉上神情有些苦澀，甚至有些自責，道：“現在，你應該後悔讓我加入青竹閣吧？”
“我不後悔。”凌靜瑤搖頭，語氣堅定，“方兄，如果沒有你，青竹閣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你那也只是猜測。”方言輕嘆了一聲，神情有些複雜，苦澀道：“青竹閣變成這副模樣，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我不加入青竹閣，就算最後被靈殿盯上，也不會禍及青竹閣。”
“方兄，難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凌靜瑤忽然扭頭望着方言，目光溼潤，語氣也微微有些哽咽，“你覺得我會這樣想？”
“凌姑娘，這是事實，不管你是不是這樣想，它都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這些弟子的死，確實跟我脫不開關係。如果我不加入青竹閣，就算青竹閣最後仍然可能會不存在，但至少，她們應該不會有事。”方言臉上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道：“或許你不會責怪我，但是，這並不代表我真的可以置身事外。”
“你非要將這麼大的一個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兩行清淚順着凌靜瑤的臉頰滑落而下，畫面悽美。
方言笑了笑，笑得有些淒涼，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青竹閣已經成這個樣子了，你打算怎麼辦？”
“解散。”凌靜瑤在沉默了片刻後，道：“青竹閣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既然有了這件事，乾脆讓大家都解脫吧。”
方言有些意外，看着她問道：“你甘心？”
凌靜瑤笑了起來，同樣是笑得有些淒涼。
“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即將離開這片海域，僅靠我一人，青竹閣同樣是堅持不下去。”
方式言嘴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凌靜瑤也沒有再說話，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以青竹閣這副模樣，如果真要重建，也是一件非常宏偉的工程，所需花費肯定不會少。以青竹閣之前的身家，恐怕拿不出來這筆元石。
不過，如果青竹閣繼續保持下去，以方言今日的舉止，恐怕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有勢力敢來觸青竹閣的黴頭了。
連靈殿這樣的勢力都沒能在這一場交鋒中佔到什麼便宜，連巨靈門都心生忌憚陪着方言去到靈殿，還有誰會不知死活敢再打青竹閣的主意？
“你怎麼辦？”許久後，凌靜瑤打破沉默，“凌天塵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方言笑了笑，一臉不在乎。
“就算你能離開這片海域，但有凌天塵在，你根本沒有可能離開這座島。”凌靜瑤看着他，眼中滿是擔憂，“你一旦離開這座島，他肯定會……”後面的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這其中的意思誰都能懂。“你不必擔心我。”方言說道：“我要離開這片海域還有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我會老老實實在呆在這裡，但真到我要離開的時候，我會有辦法躲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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