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饋贈，都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
打開貿易壁壘，將晝炎海域——這個瑤光南海之中，最爲繁榮發達的超級市場，開放給南瑤光公司？
這種事，豈會沒有代價？
嗡。
在蘇夜的平靜注視之下，趙曲靈表情微僵，手心捏了一把汗。
她彷彿回到了數十年前，以蒙童之身，面對手持戒尺的的教書先生……這種感覺，令她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嘶……等等！”
趙曲靈瞳孔緊縮，流露出一抹難以置信。
以她的見識，乍一恍惚之後，自然知曉，這種緊張感的原因，對方所逸散出的神識，對她形成了壓制！
‘好強的神識之力！’
‘以壓制力來看，這位蘇真人的神識之力，恐怕已經超越結晶圓滿……甚至，接近四階？！’
‘這已經不是神魂功法所能解釋的……’
‘神魂類的先天道體？’
‘如此偏遠外海，也能誕生這等存在？！’
趙曲靈暗自心驚。
她當即意識到。
這位南瑤光公司的執掌者，他的實力比商會評估得，還要更強！
‘如此說來……對方壓制御靈宗，也許並非如我們猜測一般，與蝕日妖皇，所達成了協議……’
‘而是……以力勝之？！’
駕馭準四階靈艦，以結晶修爲，擊敗了一頭四階大妖？！
這個猜測，令趙曲靈心頭狂跳。
若是屬實，南瑤光公司，就有兩尊四階戰力！
那麼……萬隆商會對南瑤光公司的評估，還要再上調一個等級！
“這等地區霸主，如今商會局勢，萬萬不可平白樹敵……”
念及此處，趙曲靈的態度，愈發恭敬，柔聲道。
“代價……您言重了。”
“不過，貴司進入晝炎海域，分享市場，獲取利潤的同時，的確需要承擔一定的義務。”
“例如，維護貿易壁壘，遵守商業規範，避免不正當的惡性競爭……”
“以及……”
趙曲靈頓了頓，語氣間，流露出幾分遲疑。
接下來的東西，屬於商會內部情報。
按照規定，她不應該透露。
但是……
‘神識強橫，還真是有夠賴皮的……’
趙曲靈眸光微動，望向蘇夜，流露出一分無奈。
她受過專業的話術培訓。
但問題是。
蘇夜的神識強度，至少在結晶圓滿之上。
在他的神識鎖定之下，想要當面，以話術、謊言進行搪塞？
呃。
趙曲靈沒有把握。
並且，欺瞞撒謊等行爲，容易引起惡感，增加合作難度。
少頃，經歷了一番斟酌後，趙曲靈決定，吐露實情交代。
“實不相瞞。”
“我方開放貿易壁壘，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貴方，能夠按照協議義務，派遣相應規模的修士、靈艦，前往晝炎海域！”
“以應對，接下來一段時間之中，有可能發生的危機事件。”
“即：燭虺窟入侵！”
……
接下來的談話，趙曲靈自知，難以撒謊。
索性破罐破摔，有問必答，以刷一下印象分。
在她的講述之下，蘇夜獲取了許多情報，對於晝炎海域目前，所面臨的局勢，有了一個較爲完善的瞭解。
尤其是萬隆商會的假想敵，燭虺窟！
這個勢力，類似於海洋遊牧民，並無固定山門，而是以艦隊形式，四處飄蕩，以劫掠商船、靈島，作爲獲取資源的方式。
也就是說，海盜！
而這一次，他們似乎想做一筆大的！
數年之前，萬隆商會的一支商船艦隊，就在前往中央海域貿易之時，被燭虺窟所襲擊，損失高達數百萬靈石！
而此後幾年，此類事件頻發，引起了萬隆商會的注意。
按照分析，萬隆商會驚恐地發現，幾支燭虺窟艦隊，匯合如一，並似乎正向着晝炎海域的方向，不斷接近！
“至於燭虺窟行動的原因……我方並不知曉。”“但是，中央海域這幾年，也並不平靜……燭虺窟的異動，也許是感受到了什麼？或者……”
“我也不好說。”
趙曲靈搖搖頭。
關於中央海域的動亂，她無從得知。
不過，關於燭虺窟的實力，她還是很清楚的。
“燭虺窟廣納劫修，來者不拒，因此陣營之中，有着六十餘位結晶真人！”
“這些邪修結晶，對燭虺窟缺乏忠誠，但他們的數量與戰力，依然不可小覷……”
“其次，燭虺窟中的金丹真人，有着五位之多，而其中，燭虺窟之主，被譽爲海盜之王的【赤幽老魔】，更是抵達圓滿境界的頂級金丹！
“此獠成名已久，縱橫中央海域三百餘年，手段殘忍，殺孽累累！”
“中央海域宗門，幾番圍剿，都被其逃脫，乃至反殺，可謂是不可不扣的積年老魔，海域巨寇！”
趙曲靈肅然道。
“六十餘位結晶，五位金丹，還有金丹圓滿？”
蘇夜眸光閃爍，泛起凝重。
不愧是在中央海域，都能肆意爲禍的邪道勢力！
莫說青玄、御靈這等衰弱的金丹宗門，縱然全盛時期，面對燭虺窟，也不得不選擇退避自守吧？
這等實力，簡直可怖！
……
談話結束。
對於趙曲靈的請求，蘇夜並未做出答覆，聲稱需要更長時間的考慮……這實際上，就是委婉拒絕。
“還望道友，多加考慮……”
“燭虺窟的實力，並非不可匹敵，我晝炎修行界之中，也有大修士，抵達金丹後期。”
“此外，若是戰爭爆發，貴司所建立的功績，可折算爲功績點，兌換結丹靈物，避劫寶物等……”
趙曲靈並未放棄，溫言相勸，以利誘之。
南瑤光公司的兩位四階戰力，是勝負天平之上，非常有分量的砝碼！
“嗯，我會再考慮的。”
蘇夜微微頷首，不鹹不淡說道。
有着面板在手，他對於結丹靈物，需求度不高。
爲此參加戰爭，承擔高額風險……沒必要。
不過，拒絕了參戰請求。
但雙方之間，還是達成了一項協議，靈物代銷！
南瑤光公司提供特產靈物，由萬隆商會，在晝炎海域內進行銷售，所獲收益，雙方按協議分配。
預計該項協議，能爲雙方，帶來每年百萬級別靈石的收益。
趙曲靈對此，也比較滿意，這份協議，足以令她坐穩理事之位。
同時，也和南瑤光公司，保留了合作基礎。
日後，未必不能更進一步……
……
很快。
趙曲靈款款起身，行禮告退。
蘇夜獨坐孤亭，舉盞輕抿，他的眼神之中，泛起思索。
“中央海域動亂……”
“燭虺窟異動……”
“總感覺，陰謀氣息很強烈啊……畢竟，萬隆商會在中央海域，也有後臺，爲何不出手？”
“是無動於衷，還是說……在角力？”
“罷了。”
蘇夜搖了搖頭，呼出一口清氣。
“呼……”
“七彩玄流漿已經到手，各項準備完全……”
“接下來，閉關！”
“一鼓作氣，突破結晶後期，四階煉體！”
無論何種局勢。
增加自身實力，總是一個不會錯的選項！
魑魅魍魎，陰謀詭計？
只要我夠強，碾過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