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話，看法空洗好臉，遞上毛巾。
法空拭乾淨臉，扭頭打量她幾眼，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已經吸納了藥力。”
徐青蘿接回毛巾，笑嘻嘻的道：“師父，這般靈丹，到底是誰煉製的？”
“你可以查一查，他也不知道。”法空道。
徐青蘿道：“這般靈丹，如果還有的話……”
只有自己得到了這顆靈丹，輕功提升了數倍，而楚靈與周陽周雨都沒能得到，她覺得有些愧疚。
法空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不必強求。”
“是。”徐青蘿點頭。。
法空看一眼她，暗自點頭。
難得她有如此心性。
她太過聰明，太過聰明之人就難免看破世間的關係實質，會更注重利益，輕於感情。
她能想着楚靈他們三個，至少不會太孤單。
法空道：“你有靈羽丹，楚靈有皇家的靈丹，這個不必說，而周陽與周雨都會有奇遇。”
“楚姐姐好說，周師弟與周師叔有什麼奇遇？”
“你可以試着猜猜。”法空道。
徐青蘿大眼睛閃了閃。
既然是讓自己猜，那便說明自己已然見過，自己見過可以稱之爲奇遇的是什麼？
她不由的想到了神武府天牢的囚犯們。
那三十一個傢伙們消息之中，可有能成爲奇遇的？
她迅速的羅列了一遍，很快篩選出來數人，沉吟道：“師父，難道是那個天雲寶樹？”
法空頷首。
徐青蘿大眼睛閃了閃：“師父，天雲寶樹可不是一般的寶物，神武府怎麼可能讓出來？”
法空笑了笑。
徐青蘿大眼睛繼續閃爍：“嗯……”
恰在此時，楚祥大步流星而來，神采飛揚，呵呵笑道：“大師……”
徐青蘿抱拳行禮。
楚祥一身紫袍，笑道：“青蘿也在？正好！”
他從寬大的袖子取出一個碧玉匣子，笑呵呵的道：“這裡面有五顆天雲果，正好每人一顆，青蘿你一顆，大師一顆，周陽一顆周雨一顆，還有法寧大師一顆。”
法空笑道：“王爺，我就不必了。”
“大師，這可是好東西。”楚祥笑道：“服用之後，速度會大大增加。”
法空笑着搖頭：“給我一截天雲寶樹的枝條即可。”
“大師想要培育天雲寶樹？”
“想要一試。”
“……如果是別人, 我會勸其放棄, 因爲天雲寶樹不是凡物, 是天地之英華所凝，乃造化之功。”楚祥笑道：“不過大師嘛，可以一試。”
法空大師有很多不可思議之能, 有大神通，還有神水, 未必就弄不活這天雲寶樹。
法空笑着點頭。
徐青蘿道：“王爺, 這天雲寶樹好像是六十年結一次果吧？”
“青蘿你所說正是。”楚祥道：“這天雲寶樹一甲子結一次果, 如今恰好到了一甲年，一共收了九顆果子。”
“一下給了我們五顆。”徐青蘿笑盈盈的：“王爺給的太多了。”
楚祥呵呵笑道：“如果沒有大師, 怎麼可能有九顆，只給大師五顆已經不多。”
法空道：“給他們分了吧。”
“是。”徐青蘿脆聲答應一聲，跟楚祥道過謝, 然後接過碧玉匣, 飄飄而去。
她覺得自己不必再服用此果。
有了靈羽丹, 再服用此果不可能再有效果了。
——
徐青蘿離開之後, 楚祥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陰沉, 一片沉默。
法空伸一下手，示意坐下說話。
楚祥坐到石桌旁。
法空也坐下來。
徐青蘿輕盈進來，奉上茶茗, 然後飄然而去。
法空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茶茗, 平靜說道：“看到他們的內應了？”
“嗯。”楚祥嘆一口氣道：“實在沒想到，竟然……”
他搖搖頭, 萬分的不解。
法空笑笑：“王爺，我只是看到, 卻不知道前因後果，也不會對他施展宿命通。”
楚祥不解道：“大師，爲何？”
法空笑着不語。
自己不想施展神通，不需要理由。
楚祥嘆一口氣道：“罷了，大師既然不想摻合，那便置身事外吧，……此事我會向父皇稟報。”
法空點頭。
楚祥道：“上一次把那蘇繼明交給父皇, 父皇已經不滿，嫌我行事不利，這次稟報上去，父皇恐怕還要訓斥我一番。”
法空道：“皇上的不滿是因爲神武府不作爲？”
諸多皇子之中, 數楚祥最能幹。
不過現在有了端王，端王將南監察司弄得有聲有色，尤其最近一些日子，不再出岔子。
前一陣子的岔子可以當成剛剛開始，難免不適應，現在迅速的適應過來，這便是端王爺的才幹。
還好，楚祥並沒有因此而失衡，沒有失去平常心，仍能沉得住氣。
歸根到底，信王雖有抱負卻沒有野心，雖有責任心卻沒有對名利之貪婪。
“先是嫌我有私心，”楚祥嘆道：“也嫌我竟被一個階下囚耍得團團轉，最終鬧到他跟前。”
法空點點頭。
皇帝楚雄的心思何等靈透，楚祥把人交上去，他一下便看透了楚祥的用心。
他肯定看得出楚祥是在自保。
這無異於楚祥對自己生出戒心，覺得自己會傷害到他。
楚雄恐怕是傷了心。
楚祥道：“這一次，父皇也會罵我有私心，不能一心爲公，不能至正無私。”
法空點點頭。
這是難免的。
“唉——！”楚祥臉上露出迷茫神色：“我現在最不解的就是爲什麼，到底爲什麼！”
他實在很難理解，身爲皇子，爲何要與大雲私通，爲何要幫大雲殺明王。
一旦殺了明王，大乾與大永的聯盟破壞，則大雲一定會各個擊破，大乾有可能便被大雲所滅。
大乾一滅，大乾百姓還會繼續過自己的日子，不過換一個皇帝而已，可身爲皇子，斷無幸理，會隨着大乾被滅而被滅。
身爲皇子，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爲何要做出這種事來？
法空道：“皇上能查出來的，王爺何必操這個心？”
“是啊……”楚祥嘆息。
法空搖搖頭。
“……大師，我告辭了，馬上便送來天雲寶樹的樹枝。”
“有勞王爺。”
楚祥怏怏離去。
法空看着他的背影，搖搖頭。
他雙眼忽然變得深邃，看一眼楚祥的未來。
他臉色變得沉肅下來。
果然，楚祥的未來再次改變。
這一次的改變，可不是好事，而會導致楚祥的身殞，而且楚祥還是爲了擋住刺殺自己的刺客而亡。
他嘆一口氣。
自己再怎麼心硬，面對楚祥這般深情厚義，也沒辦法硬起心腸置之不理。
一會兒過後，朱霓輕盈而至，奉上兩段碧綠的樹枝。
而此時的塔園，五顆天雲果分配好。
楚靈一顆，周陽與周雨皆一顆，法寧一顆。
徐青蘿沒要。
法寧也不要，給了林飛揚。
他覺得自己吃了這個也沒什麼用，不如留給林飛揚，畢竟平時一直是林飛揚替法空跑腿辦事。
林飛揚有影遁之術，已然是驚人的輕功，可想再進一步便難之又難，天雲果便是他更進一步的最好機會。
林飛揚遲疑一下，最終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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