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失落之痕
湖畔碼頭，楚牧依舊孤身一人佇立於此。
小舟尚且停留碼頭一側，男子捕魚歸來，也正忙活着將捕來的魚獲搬上岸販賣。
至於具體已經觀察了多久，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但隱隱間，他也有些明白了此人的奇特爲何了。
此人，似乎並未真正意義上的生靈。
或者說，此人，並非他猜測中的外來生靈踏入太虛幻境，於此地化凡，然後發生某種意外，沉淪於此。
他，或許與此界的芸芸衆生一樣，是被太虛幻境截取的一段命運。
此人，在構築這個化凡之地的勢力，必然是一位合道修士。
在真實的化凡之地化凡修行過程中，化凡之地被太虛幻境捕捉截取。
正常而言，一位合道修士，不管是吾即規則，還是以身合道，都已經是混元如一，必然不會被外力影響截取自身規則命運。
但這其中，應該發生了某種未知的異變，導致此人恰巧被錨定截取。
只不過，被拉去太虛幻境之中的，應該也不是他的真身，而只是一部分規則本源。
故而，此人才會有如此與世界幾近一體的表現，且難以甦醒，掙脫沉淪。
如此的話，此人的真身，若在外界還存活的話，應該也已經迷失本我，深陷在了那真實的化凡之地。
一連串判斷猜測於腦海中顯現。
隱隱間，對如何窺視此男子與此方奇特界面的聯繫，楚牧也有了些許脈絡。
此子與此界已爲一體，而此界，則源於太虛幻境。
他或許也並沒有必要完全將目標鎖死在此男子身上，應該側面迂迴，從源頭的太虛幻境入手……
楚牧低頭看向掌心的太虛之證，自踏入太虛幻境，這一枚太虛之證便散去了一切玄妙，如一塊死物，沒有任何的氣息波動。
眼下……
楚牧擡頭看向天空，思索只是一瞬間，他目光驟凝，猛的鎖定在天穹間的一朵雲彩之上。
“道友何不現身一敘？”
隨即，楚牧緩緩出聲，聲音平靜且低沉。
“人族？”
此刻，雲端之上略顯疑惑的傳音顯現同時，僅僅只是數十尺方圓的一朵雲彩，如泡沫般炸裂之間，一道高達數百丈的金屬之軀，突兀顯現而出。
金屬之軀類人形，數百丈之巍峨，軀體泛着璀璨藍光，一道道流線形的印痕從胸口延伸至四肢。
其背後更有一雙光影巨翅，向左右延伸足足數百丈。
其頭顱有兩角沖天，額心生獨眼，恍若一顆碩大的唯美寶石。
出乎他的預料，來者也並非是真正的合體大能，其修爲甚至比之他還要弱上幾分，僅僅只是法相中期的修爲。
楚牧稍稍安心些許，對視之間，打量着這突兀顯現的金屬巨人，楚牧下意識的於記憶中尋找着對應的種族特徵。
一連串種族之名浮現，卻也無一與此金屬巨人完全契合。
如此情況，要麼就是非靈界種族，亦或者，是異界初降臨至靈界的種族，未曾廣爲流傳開來。
楚牧沉聲詢問，神唸的交織，也杜絕了一切的語言不通。
“楚某正是人族，不知閣下是哪一方種族？”
“吾乃光翼金靈族護法，道友可稱吾爲初。”
巨人緩緩從天而降，龐大的金屬右臂橫於身前，似是某種禮節。
楚牧拱手抱拳：“人族楚牧。”
“初尋覓失落之痕多年，波折輾轉，未曾想到，此人竟被道友你捷足先登……”
金屬巨人看向碼頭魚攤之後的男子，似有些感慨，但其獨特的金屬聲音，也難以窺得具體情緒。
“失落之痕？”
楚牧眸光微動，不作聲色的看向金屬巨人，也未言語。
“失落之痕並不具備唯一性，初願以百枚規則結晶爲代價，不知道友可願與初分享這枚失落之痕？”
金屬巨人極爲爽快，其胸膛印痕微動，一枚枚散發着獨特靈光的菱形結晶懸於其身前，恍若一片星海般絢爛。
此等結晶，楚牧自然不陌生。
在靈界，至規則層次，靈石的存在，哪怕是極品靈石，往往也都喪失了貨幣的作用。
規則層面的貨幣，則被錨定在了規則之上。
即規則結晶。
所謂規則結晶，要麼就是天地造化而成。
比如世界破滅，規則碰撞，自生異象，也會誕生海量規則結晶。
比如世界之內的一些奇特之地，也能誕生規則結晶。
只不過，這些往往不被常人所接觸，最爲廣泛的，則是源於規則修士凝結而成。
每一位規則修士，都可將自身溢散的規則氣息收集，通過秘法凝鍊，當然，若是不惜損耗修爲，也可直接以自身規則爲養料熔鍊出規則結晶。
而根據修爲的不同，凝聚規則結晶的規則質量不同，規則結晶又分爲上中下，極品四階。
分別對應着化神，法相，合體，大乘四個規則之境的規則質量。
顧名思義，規則凝聚而成的結晶，自然具備很大的通用性。
如他修烘爐規則，輔萬物規則。
那萬物之規則結晶，只要質量足夠，無疑都適用於他。
他若凝鍊規則結晶，只要他掌握的規則，也皆可凝鍊出對應質量的規則結晶。
他在青丘寶庫，吞噬最多的，也莫過於規則結晶了。
眼下，規則結晶顯然並非關鍵。
關鍵則在於他死所說的……
“失落之痕？”
楚牧暗自思索，在他的認知之中，儼然沒有任何信息能與此子所言的失落之痕相對應。
而按其所言，這個因某種未知原因而被太虛幻境截取的男子，爲……失落之痕。
爲何會有如此之名？
楚牧沉吟一會，也未再故作高深，拱手一拜後，坦言：“敢問道友，何爲失落之痕？”
金屬巨人有些詫異：“道友你能尋覓之至此，鎖定此人的存在，爲何會不知曉失落之痕？”
楚牧也沒隱瞞，除了靈輝的存在外，便將過程一五一十的道出：
“楚某是化凡功成後，機緣巧合感應到界內一衆化凡修士的氣息波動，在察覺到此人的異常後，這才尋覓而來……”
……